5、长生岛徒
姑母师出长生岛,年轻时由于违背了门规被逐出。但后来,却被冠以毒蝎、毒尊的称号,与长生岛上的人结了仇。
近日来,姑母飞鸽传书给我,道是长生岛的人已出岛,恐要来对付我,令我赶快回映雪庄。话已至此,我是不会回映雪庄的。他们要对付我,我不想把危险带给姑母。
匆匆和挂名师父关天仙告了辞,我便收拾好行李下山。他还委婉地说要我切实将武功学好,他怀疑我的毒术不济。我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些天我炼了种新药,毒性不大,还专门拿他和任书黎实验了。
长生岛和映雪庄相比,一是炼制古老的毒药,一是炼制新型毒药;一是毒药只用来杀人,一是毒药也能用来救人。如此相比,长生岛徒太没人性了。
两个月,从霖州城到了南方的平安城郊。早听闻平安城风景迷人,我向往已久。也听闻过“平安美人”这一说法。
在客栈里坐定,点了盘素菜和一碗米饭。便有青衣男子在我面前坐下。我眉头一皱,道:“对不起,我不喜和人同桌。”
那青衣男子道:“我,江鹭。难不成短短二月,卿天你已不认识我了?”
我默了默,道:“识你人,不识你名。”
他道:“罢了,恕我一问,你来此所为何事?”
“游玩。”
“平安城里现已聚满了长生岛人。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他道,盯着我,似乎希望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我咀嚼着米饭看着他,我这面瘫的脸,他还想从中看出什么吗?他似乎被我盯尴尬了,故意轻轻咳了声,道:“你不怕他们对你不利?”
“我百毒不侵。”
“你不怕痛?”
“没痛觉。”
然后,他愣了。我继续吃饭。
我所有一切光辉靠毒给予,毒也夺去了我一切光辉。姑母坚持以毒攻毒的法子给我药浴,可是余毒伤身。我面部神经受损,四肢的痛觉神经受伤,虽不至于全身瘫痪,可有如全身瘫痪。十岁时,被姑母用草药给补好了,可以说话、眨眼,四肢行动自如,但该有的还是躲不了。
“或许哪日我病了,就无声无息地过了。”我眯起眼,尽可能让他看来我是在开玩笑。
江鹭的脸上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我默默吃饭。感觉他欲言又止,他踌躇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摸过我手把了把脉,不知何意。
两人皆很安静,我吃饭,他看着我吃。
“我和你一同进城。”他道,不容我拒绝,“你等等我,我去客房收拾收拾东西。”然后,他起身往客栈楼上走去。
我放下了手上的筷子,起身,放了几块铜板放桌上,默然离去。实是不想他跟着我遭遇危险,那会令我良心不安。
果然,是祸躲不了。刚刚出客栈,就有几个粗髯公迎面走来,他们手持着手腕粗的锁链,对我说:“小毒尊,哥们儿等你许久了。”
我浑身发冷,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锁链,我的弱点。粗长的锁链上透着些许红光,那是毒药,还是腐蚀性的。
“我与你们的岛主无冤无仇,为何要来抓我?”我问。
一位粗髯公哈哈大笑道:“因为,你是个孽种!”
我愣住了。
6、斗人
“你是个孽种……啊!”
我迅速从腰间抽出软鞭向他们袭去。我是有爹的,我的出生也很正常!我,不容许任何人说我爹娘什么。
软鞭虽软,却颇有太极功夫中一两拨千斤的功效。我默念武诀,手飞快舞动软鞭,将内力通过手心传到软鞭上,粗髯公们连连后退,只能防御。他们互相交换了眼色,立即由乱摆好了个阵式。我挥鞭跃起,强大的内力依附在鞭子上,顿时空气被震动,将粗髯公的阵式给冲破了。
粗髯公们虽人高马大,四肢发达,行动却极其迅速,体力惊人。他们执锁链再度向我冲来,我一手挥鞭,一手撒毒针,四肢因有些不堪重负而发软。用毒者深知用毒者招数,又岂能那般如意地施毒成功?
粗髯公越发勇猛。他们一下子换了无数个攻击阵式,令我由攻成防,且防不胜防。
“小毒尊,你就跟我回长生岛吧,你爹等候你多时了。”
粗髯公面容丑陋,此时那般邪笑更令我作呕。且他那番话令我不由得心火更胜!我奋力进攻,巧妙地运用内力使用鞭子。粗髯公们一瞬间乱成一团,他们没料到体虚的我此刻还会这般强。他们手中的锁链被我用鞭子挑开,扔到了远处,由于锁链上淬了毒,所到之处花草迅速枯萎。我大叫一声,将他们鞭抽了无数下!孰知我思父心切,你们却将他抓了!全是些畜生东西!
粗髯公被我抽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依旧目光如炬,瞪着我。我从腰带里摸出三包毒粉,挥洒在他们身上。只见他们黑血一吐,昏死过去。我的衣裳上尽是血液。
我突然很想笑。我的脸狰狞地抽搐,令人恐惧。四周围观之人,遇我目光后迅速躲避。竟不知为何,他们突然集体向我下跪,大声道:“小毒尊万岁,小毒尊万岁万万岁!求小毒尊放小民一命!”
我心嗤笑。人岂能活万岁?古来迂腐思想根深蒂固。
“噗!”一口腥甜的血从我口中喷涌而出。众人皆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嘴角依旧在狰狞地抽搐,双腿发软,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