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年轻人说的话多少有些夸张成分,却令宗无道想到了两人,一是退居沧州城的左相党阑,二是那位身居高位,却心不在朝堂的鬼才——薛无音。眼下,要请得动党相不是一件容易事,鬼才更不是甚容易说动的人……
“不知你说的是何人?”宗无道咽下了口水,镇静地问道。
平生心中一喜,自是知道对方已经上钩,暗道这宗无道也不是什么聪明角色,作出一副可怜模样:“唉,宗门主,我与我兄弟三人现今身陷囹圄,而那人之身份,着实不好说。”
言外之意乃是,不要囚禁他三人,并供上好吃好喝,那一人是谁,他定然会告知。
身为旁观者的西良泞也被平生这行为弄蒙了,硬生生地觉着自己被算计了一般,明明想让对方为自己办事,却成了对方达成目的的垫脚石。但又不敢肯定。
宗无道招来了人,吩咐准备好吃好喝,又令人将平生等人带下去更衣洗漱。小半个时辰后,他几人再见,已然是在饭堂之内,而那巨大圆桌之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以示长生岛的富贵。
平生冷笑,心中只怕这菜肴中下了毒。
“哇哦,这菜色好香哦!”任海湾咽了一大口口水,两眼放光地盯着桌上,“哥哥哥,我能吃了吗?”
狼鞘端正地坐在平生的一侧,平生不动筷子,他尚且不敢动筷。
“宗门主也知晓,我兄弟三人先是被风小主待会城主府的贵客,怠慢是不好,但如此佳肴,任某还真怕身薄体弱无福消受。”平生一面说一面为宗无道斟酒,做了个请的姿势。
宗无道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如此佳肴,任公子福星下凡,定然是享受得起的,宗某还担心自己招待不周了,请任公子莫见怪。”
平生见对方轻易将酒水喝下,猜测这酒没事,却又担心对方早已服下解药。这些使毒之人皆阴险狡诈,他不敢轻易妄为。眼看着任海湾的筷子早已提起,也早看好了一块肥美的肉块,他也心生为难。若是一招中计,往后就难以脱身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暂且不会要他的命。
“宗门主说的极是。”平生抿唇一笑,看着宗无道的眼目不转睛,而后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细细咀嚼。肉汁鲜美,肉味肥而不腻,堪称佳品,令人不由自主大动食指。
见着平生这般模样,狼鞘心觉不妙,再看向那宗无道,对方一脸诡异笑意,明显是奸计得逞的模样,更是心头一震——平生这是把命搭出去啊!
没一会儿,便见任海湾喉头一哽,将筷子一扔,双手抓紧了自己的喉咙,往后一翻,摔在了地上。平生慌忙奔去,抱紧了海湾,无疑的,宗无道是命人在这菜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宗门主,此举又是为何?”平生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飞向了宗无道,“莫不是不想知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