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春,不知为什么,吹起一股北风,在充满雨的天空,凛冽的像是来到了冬天。
相煎何太急,那么本是同根生吗?
晨起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因为那名突然出现的人又向前走了走。
来人可见是名男子,修行的气息被掩盖的极其隐秘,一呼一吸间透露出的是平稳,是安静。雨水明明打在他的身上,却又惊奇的像是碰到了不可犯之物,弹落在地。
一层微光泛起,一阵涟漪波及,一位少年握剑,一位少女抚琴,一条云龙常在,一场风雨降临。
风雨前,电闪一方,雷鸣一片。
“你是什么人?魔族。”
晨起望着不远处的那名男子,他微微的抬起了低下的头,炙热的眼神回视着晨起。
两眼相望,必有深意。
微风扶细雨,一点落衣襟。翩翩白袍袖,手与耳同心。莫干何作苦,坠尘世,梦入神机。
那名男子望着晨起,流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冷漠的如晨起体内的沧海冰川,给了所有人一个透心凉。
可惜,透心凉不一定就会心飞扬。
“余将,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回去请罪了?”那名少年转身望着与阁主大人站在一起的余震,冷冷的说道。
余震说道:“三少,我还回的去吗?回去了还能活吗?”
他口中的三少就是魔君的第三个儿子。
“那你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
“感谢少主近几年来的照顾,权当小臣是告老还乡吧。”
那名少年和余震同时环顾了四周。
于余震而言,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乡,他是回了家的孩子。
人不胜多愁,唯乡愁心中常留。
于那名男子而言,这里破败的像是墓林,残瓦、破树,一纸画不尽萧条,怨和忧。
“父王他……要我杀你。”
一阵风起,掀起了先前魔族男子端坐的茶馆,乱乱的风,乱乱的干枯稻草,乱乱的人心。
还有乱乱的刀。
嗖!嗖!嗖!
在所有的始料未及里,刀锋一道紧接着一道划破天空,默默地留下多余的刀意,却依旧震撼人心。
不多不少,稳稳地九九八十一刀!
刀意所过之处无不留下一道裂痕,收刀后,余势留下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那名原先被三少救下的魔族男子就在那八十一刀的时间里被粉身碎骨。
“世上已没有禁卫军分队余震,吾与眼前的余震再无瓜葛,再见时,必全力诛之!”
声音响彻云霄,震落了莲花,花去,人亦去。
余震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对着远处,挥手说了句,保重。
“他便是你一直以来辅佐的少主吧?看着挺不错的。”
“嗯!他能改变整个魔族世界。只是太善良……”
“那为何不继续辅佐他,助他夺得魔君之位。”
“如若魔成了人,人却成了魔,那我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
“人类世界是该有一个人也来改变改变了……你准备把赌注压在谁身上去?”
“他们。”余震望着奋起的少男少女,眼神里透露出坚毅的光芒。
“经过这么多事,我好像看到你们的未来了。”余唱对着躺在地上的霍淼说道。
霍淼问道:“那是什么样子的呢?”
“任重道远。而且……很黑。”
“那才有趣!”
余震听到霍淼如此洒脱的一句话,顿时一怔,而后又微笑着说道:“是啊,那才有趣。”
“很黑?临王宴的时候总会点灯吧?”晨起拎着他的观自在,肩膀有些松垮,很累的样子。
余唱看着他珍藏的剑居然就这么被他如此随意的拎着,不由的有些无奈,喃喃的说道:“真不该把剑给他……”
晨起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也就没有什么反应,但霍淼听的清清楚楚,经过一小会儿的思考,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故事,想暗暗的发笑,却出了声。
晨起看到霍淼在笑,还笑的那么开心,拎起墨剑就向他砸了过去。
距离不远,只有三步;声音不响,只是咣当一声。随之传来的除了霍淼的哎呦一声还有晨起的声音:“你装死装够了,现在又开始装傻是不是?”
“……”
还有什么话说?显然无话可说。
杜若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那么开心,就是很开心,双手背在后面。发出咯咯的笑声。
所有人都看到她在笑,却只有霍淼看出了她的异样,她是从来都不会把手背在后面的,因为她觉得那是男人干的事。霍淼也曾问过那是男人才干的事?回答却很简单——就是那么感觉的!
霍淼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伤口的疼痛感还是很剧烈。当他发现她的不对时,忍着剧痛,伸手把杜若拉到身边,看着她的手,他疼惜万分。
双手已经被夜琴的弦刮的满手鲜血,她没有喊痛,制造出那条云龙所要运行的真元是她万把雨花剑的几倍之多,强烈的眩晕感,她没有倒。
霍淼望着为保他安全而不怜惜自己的人儿,温柔的说道:“你真傻……”
杜若只是笑着摇头,如果不是他做诱饵又哪里能如此轻巧的溃散剑蛟,他是英雄,与他相比,她不认为自己的付出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看着他的伤口,她也没觉得自己的手有什么痛的。
一切的秀恩爱都以亮瞎众人的眼告终。
这场战斗让所有人都见证了晨起真正的强大,他的强大在于控场能力!
如若不是那名魔族男子最后的人格爆发,躺在地上的就不会是霍淼,而是那名魔族男子。
战斗胜利了,或许是胜利冲昏了人的头脑,并没有几个人记得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余震到底是个怎样的背景?晨起的右眼到底是什么?魔族三少的那句“相煎何太急”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无从所知,但每一个问题都很大,都是他们必须知道的。
他们哪有心思去讨论这些问题,晨起抬头看着乌云溃散,从中间露出一个大洞,像是一口井,而晨起在看天外天。
光明透过那口井照射在江村,如同一条路,自天而来。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通往红尘滚滚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