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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做人要守规矩

时间尚早,酒意微醺,闲暇之人做着闲暇之事。

霍云舟给仇万安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他也正闲得蛋疼,就在小吃街里打包了一些吃喝过去。

方才那场宴席,主要精力都放在喝酒聊天相互吐槽之上,时间也不长,而且相对于文化人,桌上还俩美女,吃相尽量要斯文些,霍云舟就灌了几瓶,东西没吃多少,付完账一泡水放出来,肚子里的东西便没剩很多。

反正左右无事,再吃一通又有何妨,尽未完之兴,继续找人吹之前酒桌上不好对两位美女吹的牛逼。

拿着东西找到仇万安住所。地方很破,人更破。霍云舟打电话给他,人还没到,他却又打了俩电话给谭超和朱伟两人,三人早早地就摆好桌椅,等着这顿吃食。

“难怪让小爷多买点,昨天才吃了老子一顿大餐,你们这是准备讹上我了啊?酒不够,自己掏钱买去!”霍云舟放下东西说道。

仇万安摆出一副憨憨地笑容,将旁边一个破衣柜打开,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翻找一会,拿出里面两瓶白酒来摆在桌上,继续憨憨地笑着。

“妈的,前天来你这儿找酒,你说你没有!”谭超看着这货拿出来的两瓶酒怒气冲冲。

仇万安并不理会,憨笑着对霍云舟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干净利索的把酒拆开给霍少爷斟满一杯。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霍云舟坐下来,闻着杯中的香气扑鼻,拿起酒瓶看着笑道:“下这么大的本钱,肯定有所图啊。”

谭超也拿起酒瓶看了看,骂得更凶。

朱伟看仇万安还摆着那副装模作样的欠扁笑容,一拉谭超,道:“走走走,太监这小子不怀好意,我说怎么突然想起把我们叫过来,不能上他的当,这顿吃了恐怕得吐更多。”

平容八绝每个人都有外号,有好听的也有不好听的,像霍云舟就是‘少爷’,很有上等人的面子,也确实是几个人里面最被捧的。仇万安名字因为名字后俩字像‘万福金安’的缩写,就被安了个‘太监’的名号,虽然这货长得很威武雄壮,跟这个外号形象一点都不相符,吃了爹娘起名字的亏也是没办法,想让自己极为狐朋狗友改口很难,但好在捧着的外号随便叫,贬损的外号只有嬉笑怒骂急眼的时候才会喊。

像朱伟现在很不忿,所以他喊了,所以太监哥还击道:“痿货就是痿货,还没上就泄了!滚滚,不留你。”

朱伟的外号很容易联想,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外号,所以他其实更倒霉,一般人的尊称都会成为对他的不尊重。

被仇万安一刺激,朱伟破罐破摔,矮矮胖胖的身体反而坐下来,给自己倒一杯酒,冷笑道:“爷爷还不走了,看你到底想怎么阴我们,反正债多了不愁,大不了吃完喝完一抹嘴,就当没发生过!”

仇万安嘿嘿一笑,看向谭超,那货最后也装作牙一咬,豁出去,卖就被卖的表情坐下来,不情愿的倒了一杯,四个人举杯走了一个,他大闷一口,赞了声:“好酒!”

酒其实一般,并不算名贵,可能中档都还算不上,在场的人都喝过见过,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仇万安这家伙装神弄鬼,那大家也跟着装模作样的配合一下。

甩开膀子吃喝几口,相互又贬损几句,回归刚才的话题。

仇万安的‘阴谋’很快被弄清楚,他确实有事请他们三个帮忙,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是出来混的,场中除了霍云舟已经脱离组织,其余三人自然也全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便要有不是好人的赚钱方法,申广仁、熊博俩给人看场子望风,谭超和朱伟俩货则是在迪厅里面干着差不多的活,仇万安因为人高马大长得唬人,就被小强哥安排干收贷。虽然混得都不怎么样,看场子的‘不上进’,不知道发展客户提高自己,看迪厅的‘没胆量’,不敢帮忙散货增加收入,收贷的‘不够狠’,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人最壮实业绩却最差。

但终归是跟着自己的小弟,能照顾总要照顾,在仇小弟的软磨硬泡下,小强哥终于答应给他换份工作,由收贷改成收租——其实就是收保护费。

这份工作在仇万安看来比收贷好,也确实如此。借高利贷的人,通常要么鬼迷心窍,要么别无他法,可无论哪种,到要还贷时最终都会逼得走投无路,收贷人就是负责在他们走投无路时一点点压榨利益,在把他们逼上绝境前榨干最后一滴血液。仇万安自知做不来,所以一直业绩最差,他狠不下那颗心去思考怎样当一个合格的屠夫。

收租不同,能开买卖的最起码有些家底,再怎么逼也走不到最后那一步,所以他很乐意做这个也不怎么高贵的活儿。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

一个地方就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大有大的规矩,小有小的规矩,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就是大的规矩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压得过小的规矩,而有人愿意遵守大的规矩,却不愿意遵守小的规矩,那么作为小规矩的代言人,就有义务帮忙纠正这种不正确的价值观!

仇万安现在要当的就是这个代言人。他很擅长打架,尤其擅长教训人,虽然他的业绩不怎么样,但欺凌弱小的手段还是坏人必备的,可是,在他正式换岗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这个人不遵守小规矩,并不弱小,也很擅长打架……

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样的事,他没脸再去小强哥那儿要帮手,正好今天霍少爷打电话过来,于是他眼前豁然开朗,顺带着再把谭超二人也叫过来撑撑场面。

“街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号人?你三个人都打不过?”

仇万安满脸不忿:“我是三个,可******对面五个啊!”

“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不清楚,不过看着不太像道上的人,那五个是师徒,每人练的一套长拳打法,又狠又准,妈的,不是打上三路就是打下三路,老子不是身体好经扛又撤得快,现在肯定得跟耗子他们俩一样,躺床上抹跌打药了。”

霍云舟好奇道:“你还知道什么是长拳?”

仇万安无奈道:“我知道个屁,事后问的,听说那五个家伙以前是开武馆的,鬼知道为什么跑这儿来开个面馆,妈的别说,面还挺好吃挺劲道,难不CD是用拳头擂出来的?”

三人哈哈一笑,继续听仇万安抱怨。

“好好武馆不开,跑这来捣乱,捣乱就捣乱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子第一天这时候来!要是这事摆不平,我以后还怎么混,那几条街的租子还怎么收?”

朱伟点头:“倒也是。没事,不就五个会点功夫的嘛,咱揍这种人还少?明天哥们就给你找回场子来!”

仇万安敬了他一杯,对霍云舟敬道:“霍少爷我知道这是帮里的事,本来不好让你管,可关系到我的将来,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过个几年,存点钱,再找个娘们,打不动了以后好好过日子算了,真要收贷万一逼死几个人,下半辈子估计就交代在里面了,所以明天可就看你了。”

霍云舟敬回去,感慨道:“小事,这忙我肯定帮。不过你们也得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才行,我感觉现在帮里把盘子越拉越大,小小的平容区早就满足不了那些人的胃口,我估计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出大事,你们别都掉进去出不来了。”

谭超撇撇嘴说道:“能出什么大事,出了大事又能怎么样,也轮不着咱们挨枪子,顶多进去蹲几年出来,到时候反而好另谋他路。这行进来了没那么好出去啊,又不是谁都跟霍少爷你一样,一身本事,连浩哥他们也敬你三分,我们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倒不是嘲讽,只是无奈。像谭超这些人虽然是组织里的类边缘人士,想要脱离却没那么容易,除了为非作歹他们也不会什么生活技能,还真应了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豪门深似海,黑道的破门很浅,但似沼泽,陷进去后更难再拔出来。

不过坏人的优点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多烦忧,三个人很快就不去感慨前途问题,转而喝酒吹着那些芝麻绿豆事情的牛逼,吵吵嚷嚷,拉拉扯扯,中途又出去添了吃喝以及四瓶白的一箱黄的,喝至半夜,几人都尽兴,倒头便找位置睡觉。

谭超、朱伟俩拉了张凉席席地而睡,霍云舟抢着早已睡到张单人床上,仇万安迷迷糊糊也想挤上去,被霍云舟几脚揣走,骂骂咧咧地跑隔壁蹭地方睡。

不多久,地上两头死猪鼾声如雷,霍云舟今天吃好喝好,带着醉意很快也进入梦乡,如雷的鼾声对他倒没造成影响。

只不过,次日,时近中午。

地上依旧鼾声此起彼伏,霍云舟被一阵阵的响声吵着幽幽醒来,还想习惯性的眯一会眼,但地上花式二重唱实在吵得不行,他抄起枕头丢在朱伟身上,愤愤地揉了揉脸,伸着懒腰起床去厕所。

朱伟被这一枕头丢得很恼火,皱着眉头拨开枕头,一翻身想继续睡,结果一肘打在了谭超脸上。

鼾声骤停,谭超痛醒,两人推推搡搡进入撕逼状态,朱伟看到床空出来,便想摸上去继续躺会,被从厕所放完水出来的霍云舟揣了屁股一脚。

“几点了,还睡。”

朱伟揉了揉屁股,看一眼窗外艳阳,坐床上打着哈欠道:“太监呢?”

“隔壁去了吧。”

谭超揉着被地膈疼的肩膀,起身也去了厕所,归来时嘴里叼着根烟,又甩给二人两根说道:“待会干嘛?”

霍云舟用手指火焰点完,刚准备甩灭,被朱伟胖乎乎的手拉过去把他的烟也给点上。霍云舟灭了火,道:“当然是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谭超一脸疑惑,随后想起来:“哦对,待会还要帮太监那小子的忙。”

朱伟深吸了一口烟,精神逐渐恢复,谄笑着对谭超招招手,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一罐啤酒。

谭超鄙视了他一眼,拿起那罐啤酒丢给他,骂道:“你养那一身肥肉有什么用?待会打起来,别人看你是个胖子就不打你了?”

“唧唧歪歪,老子打架什么时候怂过?”朱伟拉开啤酒盖,灌了一口,觉得不够味,房间里虽然有空调,但房子的隔热一般,大夏天,屋内外的温差不会太大,所以他又谄笑地将啤酒递给霍云舟:“霍老板,整罐冰镇的。”

霍云舟也鄙视了他一眼,接过啤酒握在手里,一层白雾在他手边旋绕,涌入灌中,不到二十秒,易拉罐的表面就遍布了一层细密的寒霜。

朱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大赞一声“爽”,说道:“霍老板,我觉得以后你干脆摆路边摊得了,夏天卖汽水,冬天卖烧烤,现场表演魔法,绝对轻轻松松迈入富人生活啊。”

“滚蛋吧你,爷想挣钱还用得着当小贩?快点喝,喝完了去找他去。”

正说着,门打开,仇万安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看到三人都起来,道:“快快,老大那边骂人了,说我如果今天还搞不定,就滚回去继续干原来的活。”

“得嘞。”朱伟又喝了几口,放下酒瓶,道:“放心吧,有霍少爷在,不可能搞不定。”

霍云舟嘿嘿一笑:“正好,饿了,去找吃的。”

几个人在屋内经过简单洗漱,出门去那条老街。

老街是LC区的一条街,城区很破,人员很庞杂,所以才能藏污纳垢,容得下干净街区容不下的一批人。

LC区的规矩很多,其中一条便是要遵守规矩,对于胆敢挑战这一规矩的人,都将会面临无情的打击。

今天霍云舟来了,也辛亏是他来,他是个有涵养的前流氓,不准备把事情闹大,因为他知道把事情闹大了,对那家店和自己哥们都没好处,能够稳妥的把事情处理最好。

于是,他一个人先进了那家新开张的面馆里。装修设计都还不错,因为新开张,人气也足,正是饭点,里面人头攒动。

霍云舟要了一张四人座,点了四份餐,等东西都上齐,他打电话将外面那仨败类喊进来。

仇万安刚一露面,立刻被店里面那几名忙进忙出的大小伙发现,以为这家伙又带人来闹事,都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却发现那三人理都未理,直接去到先前叫了四人餐的那桌,才发现原来那名看着挺帅挺斯文的小伙子,居然跟他们是一伙,也是个臭流氓!

霍云舟四人满不在乎那些目光,大模大样地吃着桌上的几碗面条和几样小菜,朱伟又去了趟外面,带来几罐冰啤进来,开开心心的吃着喝着聊着,就跟一般的食客貌似没多大区别,但是店里那几名小伙和几名女服务员都很清楚他们这行人是干嘛的,都小心提防他们会突然闹事。

吃完喝完,霍云舟舒服的打着饱嗝,看一眼四周,尤其那几道不善的目光,他笑了笑,对其中一人招招手,但却从周围接连走来四名壮实的大小伙。

站着的四个人围着坐着的四个人,面色一点都不友好,一点都没有待客之道,不过也确实,今天座上的这四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客人。

霍云舟掏出兜里的烟,叼一根到嘴里,看了一眼周围四人,面含轻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怕什么,放心,我们不会选这种时候给你们难堪,但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说着话,手指上方燃起一束火苗,点燃烟以后美美地吸了一口。

“让你们老板出来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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