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晶酒店的大堂后面有一个园林设计的休闲区,站在大堂看过去掩隐在五颜六色的景观灯下很是漂亮。
夏天的夜晚没有一点风,露天的地方还有太阳烘烤过后的暖意,我抱着胳膊慢慢沿着鹅卵石的小道走着。
海都是个国际大都市,是中国改革开放后典型的暴发户。
小的时候住在城郊,那时候夜晚的天空繁星满天,月光皎洁。现在抬起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攀附在树上的串灯,火树银花亮的精彩。
我正边走边看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争执什么。
本想转身往回走又怕惊动了她们,只好弓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红花檵木后面往景观湖的对面看去。
一个穿着白色单肩裙的女人坐在湖对面的石头上,抱着膝,埋着头。
她身后站着一个瘦高纤细的女人正言辞激烈的说着什么。蓬松的烫发半遮着脸,一身抹胸的黑色长裙裹出姣好的线条。
看她们的打扮,有可能也是今天酒会上的人。
因为有些距离,对方的声音又刻意压低,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
……
“为什么这么对他?”
“现在才说不爱他会不会太晚了!”
“一个月以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对他是真心的!”
……
黑衣的女子越说越激动起来,声音也渐渐大了些。白衣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想争论。
直到对方声音越来越大了起来才终于缓缓站起身,转过去背对着我跟那个女子说着什么。
“你知道我的处境,我没得选择,因为觉得他不错,所以才……”
……
白衣服的声音实在太小。
“你觉得不错?难道你没有感情吗?你是冷血吗?还是因为李代铭,所以你见异思迁,朝秦暮楚?”黑衣女开始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白衣服碍于对方的逼迫,边往后挪边辩解着:“我喜欢李代铭这没有错,你不能强迫我……而且我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
“解释?哈哈,太可笑了,我把你推到湖里再跟你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是吗?”黑衣女突然冷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去纠缠他,你可以再跟他……”白衣女怯懦道。
“我现在真的真的很讨厌你。”黑衣女子的声音突然从激动变得阴沉起来。
好一会儿又慢慢逼近着她说:“你以为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好过了,对姓池的来说,你只是他趋炎附势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们也别妄想有好下场!”
她突然停住脚,抱起胳膊阴冷的说:“当初是你不让我好过,为了他我认了。可我视若珍宝追逐了那么多年的人,你竟然弃之如敝屣。你好自为之,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说完,似乎深深的看了白衣服一眼,转过身决绝的走了。
白衣服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岂料脚下绊了石头,整个人身子重心不稳,挣扎了两下,直接翻到了湖里。
“啊……救命!”
她惊恐的喊了一声,紧跟着就是扑通落水的声音。
在静谧的园子里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我站在树后面被白衣服落水的画面吓呆了,心想,不好了,闹出人命了!
刚反应过来要去救人,又看到黑衣女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她看到白衣服落水也惊住了,呆在了原地。
“白衣女子在水里一起一伏的挣扎着,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断断续续的喊着:“救命啊……救命……我…….我不会游泳……救……“
黑衣女看着水里扑腾着的白衣服,犹豫了一下。
随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断然的扭过头跑开了。心里应该也是慌张的,跑起来的姿势颇有些奇怪。
我看了看园子里实在是一个人都没有,又有些心急白衣服在水里呆久了会出事,索性跑了出来。边喊着“这里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边用扯下的紫藤条伸到水里让她抓住。
还好落水的地方靠着石头,因为不会游泳,所以慌乱起来是根本注意不到的。
我蹲在石头上尽量把藤条伸向她说:“你别慌,抓住树藤,我拉你上来!”
她倒是听话的冷静了些胡乱的摸着树藤。我一边喊救命一边使劲往回拉树藤。
人在求生欲望很强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气真的是很难以想象的。柔弱如她,此时却如有神力般死拽着救命稻草一样的藤条,随着体力慢慢透支我越来越招架不住。没有了力气只好将手腕死死的抵在石棱上固定住。
慢慢的手就麻了,两只手腕被石棱割破流了一石头的血,但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害怕着割腕自杀也不过就这样了,但是仍不敢松手。
她慢慢的靠近过来,奋力挣扎了几下想抓石壁。
而我已经使尽全身力气,高跟鞋蹲在石头上本来就不稳,加上裙子又紧,她一用力,我猝不及防的一个跟头栽到了水里。
因为是栽进去的,入水之后脑袋还撞到了石头。
我是个典型的旱鸭子,在泳池里都是水淹到脸就开始神智不清。
我想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扑腾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白衣服趴在石头上边哭着喊我边喊救命……
水不停的往我的嘴巴、耳朵里灌进来,我在水里向来不敢睁眼睛,脚下又踩不着底,心里满是恐惧,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感觉是熬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听到很多人喊着:快救人,快救人,水里还有一个,也能听到有人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但我已经顾不过来了,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往血液里渗着水,压得自己闷闷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