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个民族的群体或其普遍自我的创造性表现之一,如果创造力沉寂睡去,语言就会停滞不前。在停滞中有后退,在后退中有死亡,泯灭。
因此阿拉伯语的前途,取决于讲阿拉伯语的诸民族集合体中现存的或非现存的创造性思维的前途。假若这一思想存在,这个语言的前途就会像其过去那样伟大;如果不存在,那么它的前途将会像它的姊妹叙利亚语或希伯来语现今的情况一样。
我们所称的这种创造力究竟是什么呢?
它是民族中存在的一种推动向前的意志,是这个民族心灵中对未知事物的一种饥饿、焦渴和思慕,是这个民族灵魂中日夜盼望实现的一系列梦想。这个民族不可能在这个系列的一端生成一个环节,除非生活在另一端也增加一个新环节。创造力在个人来说是才智,在群体来说是热情。所谓个人才智,仅仅是把群体隐秘的倾向置入某些明显可感的形式之中的能力。在蒙昧时代,诗人是整装待发的,因为阿拉伯人处于整装待发的状态中,在从蒙昧时期向伊斯兰时期跨越的时代,诗人成长着,扩张着,因为阿拉伯人当时正处在发展延伸状态下。在后古典时代,诗人分化了,因为伊斯兰民族当时正处于分化状态之中。诗人一直处在嬗变、上升和变化色彩的状态,所以有时像一个哲学家,有时像一位医生,有时又像一位天文学家,直到困倦诱惑了阿拉伯语中的创造力,于是它睡去了。借着它的沉睡,诗人们变成了编织匠,哲学家们变成了夸夸其谈者,医生们变成了江湖骗子,天文学家们变成了占星家。
如果前面所言不错,那么阿拉伯语的前途就是由说阿拉伯语的各民族集合体中的创造力所决定。如果这些民族具有个性或精神上的统一,如果寓于这个性之中的创造力已经在长睡后苏醒,那么阿拉伯语的前途就是远大的,否则,就没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