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叙利亚兄弟!
你是我的兄弟,因为你是叙利亚人。那个把你作为一个词向永恒之耳说出的国家,已经把我作为另一个词轻轻说出。
你是我的兄弟。那个孕育过你的国家分娩了我,那个承受过你胸腔发出的第一声啼哭的空间,也承受过从我体内发出的第一声啼哭。你是我的兄弟,因为你是我的一面镜子。每当我看到你的面孔时,也就看到了自己,以及自己的意志与软弱,和谐与杂乱,沉睡与清醒。
你是我的兄弟,因为我刚一想到某件事情,就发现它的各种成分正在你的脑子里盘旋翻腾,刚要去做某种事情,就发现你也正走向那里;刚从某事告退,就发现你也离开了它。
你是我的兄弟,由于耶稣、摩西和穆罕默德。
你是我的兄弟,由于50个世纪的灾难。
你是我的兄弟,由于我们父辈和祖辈披戴过的枷锁。
你是我的兄弟,由于压在我们肩上的重轭。
你是我的兄弟,由于那些痛苦和泪水,以及那些世代的灾难和痛苦使之凝聚、时间的光荣和快乐使之不分离的人们。
在我们过去的坟茔和我们未来的祭坛面前,你是我的兄弟。
喂,我的叙利亚兄弟!
昨天,浓雾笼罩了我的心扉,我曾非难你,苛责你;今天,风儿已扫去浓雾,我知道我只非难和责备自己。昨天,我认为丑恶的东西是在你的身上;今天,我发现它们是在自己的身上。昨天,我所讨厌的东西表现在你的道德品质上;今天,我已习惯地认为,它们与我的道德品质纠缠在一起。昨天,我企图从你灵魂中连根拔除的东西,今天,我发现它的根须紧紧地和我的灵魂盘绕在一起。
在生命曾赋予我们的一切和将带给我们的一切上,我们都是相同的。
在已化作我们苦难的一切和正化作我们幸福的一切上,我们都是相同的。
我们彼此相同,我们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你在你的遭际面前,是安静的,沉默的,忍受的;我在我的遭际面前,却是急切地吼叫着,失望地呼喊着。
现在,我已了解了你,同时也认识了自己。我已变成这样:倘若在你身上发现了某个缺点,我就审视自己,于是我看到这缺点就在我的身上。
喂,我的叙利亚兄弟!
你被钉上十字架,但是钉在我的胸口上;那些穿透你双手和双脚的钉子,穿透了我的心扉。
明天,当一位行路者走过这髑髅地时,他将分辨不出那是你的血滴还是我的血滴。他将继续走他的路,并且这样说:“哦,这里钉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