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不小,可那浓浓的警告味道以及透露出来的危险,让宛忆深不敢顶下去。只能咬着牙忍受着手腕上的疼痛,她想,一定是青了吧。
顾屏允甩开她的手腕,打开卷帘门,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她坐在地上,被突然间的光明刺的睁不开眼睛,许久待适应了以后,才慢慢的站起来,眼睛已经深润了,宛忆深看着手心里的水渍,安慰着自己:一定是由于阳光太晃眼了,所以才流出眼泪的。
她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脚可能扭到了,每迈一步都专心的疼,可她知道,就算再疼又怎么样,难道要脆弱的坐在地上不起来,等着别人来可怜么?
宛忆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尽量正常的走着,等走出小区,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十字路口不同于小区里的安静,到处是川流不息的车,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的不知要到何处去的人群,来回在这里穿梭行走。
你们走的那么匆忙,彼此擦肩时,连头都不回一下,是要往家赶么?
家,宛忆深想起了这个字,刚刚所有的委屈都凝聚在了胸口,因为一个引子,所以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她蹲下身,双手捂着脸,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起先是要涌向喉咙的,所以那里疼的厉害,仿佛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连痛苦的哀号声都发不出来。就那么深深的绝望,就那么深深的不知方向。
这段路,最次也是中产阶级人群行走的,可仿佛越有钱,那心就丢的越远,没有人停下来拍拍她的后背,说一句:小姑娘,别哭了,回家吧。她活了十七年经历了无数次没有人这三个字,可偏偏这一次最为无助。
顾屏允开车路过这时,看见她蹲在那的样子,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就踩着油门开走了。反光镜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最后车子拐了一个弯,她由一个小小的点,到最后变成了无踪迹。
有一个人,在不对的地点,不对的时间,以一种错误的方式跑进了你的脑海,你的生命,因为太多的不对,所以根本就没了负负得正,厌恶到了极限许是就喜欢上了一说,所以,对于那个如此对父亲不敬的女孩,另顾屏允感到厌恶。
宛忆深失魂落魄的挤上公交,回到那个小小的家。这座楼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前段日子将青灰色的砖刷了一层粉色,那破旧不堪的样子就全部被掩盖住了,焕然一新。透过那光鲜的外表,好像里面的人也过的很好一样。
楼道门没锁,即使是楼房,可依旧如同北京四合院一样,几家人分着用自己的水龙头,共用一个厕所。共用一个厨房,一般只要多了三四个人,就拥挤的转不开身。
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一进屋就看见满地的烟头,还有没散去的烟,她将周围的烟挥了挥,皱着眉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边换鞋一边说:“妈,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