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安明远,你确定你是我父亲?你也配让我叫你一声父亲。”安宁冷笑一声道。
“逆女!放肆!”安明远看到安宁那满脸的嘲讽,顿时大怒,他抬起手来就要挥向安宁,想要狠狠地教训安宁。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安宁的脸,他整个人忽然就倒了下去,疼得在地上开始翻滚。”逆女,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个逆女,莫非你敢,你敢弑父不成?”安明远疼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赶紧浑身上下每一次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他直觉地认定是安宁下的毒手,可安宁呢,淡淡地笑看着安明远。
“父亲大人,有件事情父亲大人似乎忘了。父亲大人在安宁七岁离府之时,可是亲口对安宁说过的,安宁跟父亲大人的八字极为不合,最好不要来往,此生不要相见,若不然,父女之中必有一人受伤,甚至是——死亡。”缓缓地吐着字,安宁气定神闲地看着安明远痛苦的样子。
这还不够,不够偿还你的血债。
安明远,这才刚开始呢。
她不会让他这般便宜死去的,他若是痛快干脆地死去,安宁会觉得对不住原主安宁,也会对不住那个母亲的。
那安明远一听安宁提到命格之事,当下脸色大变。
当初会有这样的传闻,那一切不过是薛氏暗中的设局罢了,根本不是真实的,他知晓安宁的八字绝没有问题。
可他明明知道,还是由着薛氏毁了安宁的名声。
如今,安宁用命格之言来堵他,安明远还真的挑不出错来。若说安宁错了,岂非说当年命格之事是假的吗?
若是假的话,太后娘娘那是因为安宁的命格才给玉世子赐婚的,倘若这一切都是尚书府造成的,那么等待尚书府的就是滔滔大祸。
这么一想,安明远倒是骑虎难下了。
想说不是安宁克的,不能,想说是安宁克的,可他明明知道不是,这还真让他憋得慌,怒得慌。
然此时安明远就算多么恼怒,他实在是疼得厉害,都快疼死他了。没办法,他还有求于安宁,只得缓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对着安宁说道:“安宁,怎么说你都是爹的女儿,爹怎么可能因为命格之事就疏远你呢?这会儿爹虽然受着苦,但见到你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爹现在实在是疼得厉害,不知道女儿可有法子破除了这桩灾难?”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行啊,她可是奉陪到底,陪着安明远玩一玩的。
“父亲大人既然这么说的话,安宁倒是记得一件事情。玄空大师好像破除过这个类似的,像父亲大人这种状况的,恐怕得浑身涂抹上马尿,敷上三天三夜不得清洗,说不定能够破除了这事。说来,这事安宁也不知道灵验不灵验,父亲大人要不然回去试试吧,指不定能死马当活马医呢。”现在不杀你,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折磨你,安明远,你好好地接招吧,往后你的苦难日子来了。
那安明远听了这个,恨不得大骂安宁一顿,可现在在安宁的地盘上,若是惹恼了安宁,指不定她又会说克他哪儿了。
所以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安明远,只能压抑怒火,痛苦地对着安宁说道:“爹知道了,爹会回去试试的。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安宁你能不能答应了父亲?”
“父亲说的可还是教养嬷嬷一事?”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帮着安青婉要东西,他倒是安青婉的好父亲啊。
安宁心中冷笑道,面上还是那个态度,淡淡的。
“父亲大人,安宁已经说过好多遍了,不想再重复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除非世子爷答应,要不然,安宁定然是无法点头的。”
“你——”安明远刚想骂安宁忤逆不孝,转而又想起了此时不宜动怒,便继续劝慰着安宁。
“安宁啊,不是父亲偏着婉儿,而是你刚刚回府,这么多年没有跟姐妹们住在一起,自然是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如今机会来了,你可得为了自个儿的将来好好地跟你的姐妹们相处,这样往后等你的姐妹们今年一旦选秀成功,得了高位的话,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安明远一副完全为安宁好的样子,继续劝说起来。
“安宁啊,你可得为自个儿的将来打算啊。你想啊,你世子妃的名头虽然现在好听,但是你得考虑玉世子的身体状况啊,这还不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呢。到时候,你靠谁呢,还不得靠娘家,靠姐妹兄弟们扶持着,所以啊,听爹的话,这个时候是你表现姐妹情谊的时候,好好地跟你姐姐相处,这样,以后你有了难处,你姐姐也会出手帮你的。”帮她?笑话,她安宁敢用脚趾头发誓,一旦她安宁落难,安青婉那个毒心肠的,不来踩她两脚才怪呢。
还有,他一个做父亲的,竟然巴不得他的女婿死,哼,他想让玉容歌死,她还偏偏不让玉容歌死了,有她在,玉容歌想死都不那么容易。
抽了抽嘴角,安宁没什么表示要说的。
安明远见安宁不为所动,又言道:“安宁啊,你这快要出嫁,你的嫁妆,你的婚事,都得你母亲出面替你办妥吧,这样一来,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你母亲呢,那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啊。我的傻孩子,安宁,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照我的意思,你啊,将那些世子爷送过来的礼物先都搬到你母亲那里,让你母亲过过手。这样你尊重了你母亲,你母亲等你出嫁了定然会多给一些嫁妆给你的,你又何乐而不为之呢?再有,你反正有二个教养嬷嬷,只要让一个给你姐姐婉儿,你又不耽误学规矩,还能得了姐姐的感激,如此,有什么不好的呢?”将礼物搬迁到薛氏那里过过手?恐怕这一过手,到时候好东西可都得长翅膀飞了。
得安青婉的感激?骗谁呢,那个女人从来都是贪心不足的,她指不定多怨恨她呢,还感激,就算两个教养嬷嬷让出来,她敢肯定安青婉都会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哼——安宁冷冷一笑道:“父亲大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安宁我考虑考虑。”
“安宁,你这还考虑什么啊,那么多的好处,你应该,应该——”安明远说不下去了,他疼得厉害不说,身体又开始发痒了,这又痛又痒的,难受死了啊。
“父亲大人,安宁觉得这个时候不方便谈这些了,父亲大人还是赶紧用玄空大师说的法子试试吧,晚了,恐怕——”安宁这话一说,安明远哪还顾得上给安青婉要教养嬷嬷的事啊,他那是爬得飞快,赶紧跑出了临竹院。
哼哼——说到底,还是他自个儿的命更值钱一些。
安宁望着安明远飞奔的背影,嘴角的冷意更浓,这个时候,踏雪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她的身侧。
“小姐,要不要踏雪今晚一刀解决了他?”踏雪手中的寒光匕首已经出鞘,就等着血液来清洗了。
安宁却摇了摇头。“杀他很容易,刚才就有机会。”
“那小姐为何不杀?那个人可是该死之人。”
“是啊,正因为他是该死之人,所以更不能一刀解决了他。本小姐要好好地玩一玩,等他失去一切的时候,让他生不如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用本小姐动手,他自己都会想死的。”
“踏雪明白了。”
“回屋。”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性,安宁等着一样一样地收拾安明远。
话说安明远回到静贤居之后,他压根没去想安宁提供的那个法子,他觉得安宁根本就是在捉弄他。
因而一回去,他就让底下的人出府去给他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给请来。
可惜,那个京城里最好的马大夫,看了安明远的状况,又搭了他的脉象之后,那是叹气又摇头,以极为沉重的语气对安明远说。
“安大人,你这压根没病啊,这老朽实在是看不出来安大人得了什么病。”
“马大夫,我怎么可能没有病,我这会儿浑身上下疼得厉害,每一处都跟针尖扎着似得疼。”安明远这个时候才有点慌了,他明明快要疼死了,这又痒又疼的,可这个马大夫竟然根本看不出他有病。
这难道真的如安宁那个死丫头所说的,她是克着他了?!
不不不——当年命格之事,他是清楚的,安宁的八字极好,跟命硬一点都扯不上关系,根本克不到旁人的。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马大夫医术不够高明,没有看出来病症吗?想着,安明远又下了帖子,让身边的小厮去苏太医家走一趟。
很快,苏太医来了。
当然,他看诊的结果跟马大夫毫无差别,说安明远压根就没病,他还十分不悦,说大半夜的清他过来,这般折腾他,以为安明远是得了什么急症了,没想到一来,安明远什么病症都没有,这让苏太医走得时候都带着怒气的。
这下安明远真的慌了。
他可以不信马大夫的医术,却不能不信苏太医的医术,这位苏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首啊,他可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皇上的龙脉可都是这位苏太医全权负责的。
他今晚能够敲开苏太医的府门,请得苏太医过来一趟,那也是因为苏太医看在薛贵妃的面子上才会走这么一趟,一般的官宦人家哪有那个面子请得动苏太医,所以苏太医发现安明远没病后才会恼怒地挥袖离去。
他觉得是安明远在作弄他。
而安明远呢,那是有苦说不出啊,他明明疼得死去活来的,这马大夫也好,苏太医也罢,都说他根本没病。
那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莫非安宁那个丫头,真的,真的克他!
想到这种可能,安明远怕了。
怕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安宁提起过的,那个玄空大师所说的法子。
“来人,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底下的小厮飞奔进来。
“快,快去收集马尿,越多越多,快,快去。”安明远急吼吼道,那小厮虽不明白大半夜的,自家老爷要什么马尿,可他是个奴才,自然得听从主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