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晖不知厉双捷乃是何意,向少林方丈问道:“大师,这可是少林寺中的晚课么?”少林方丈口宣佛号,却是不答。方晖望向厉双捷,眼中露出询问之意。厉双捷沉声道:“华寂禅师年岁过高,已自圆寂了。”
方晖闻言大惊,这心禅堂华寂,助自己乾坤大挪移心法破关于前,以无上内力救自己性命在后,可说于自己有无上恩德,此时圆寂,必与救助自己相关,眼见少林方丈闭目垂首,颤声向厉双捷问道:“厉公老禅师圆寂,可是与救助我有关的么?”厉双捷却不回答,反问他道:“小房子,你三日方醒,可觉得体内内息,有什么变化么?”方晖一愣:“我我已经已经过了三天了么?此时内力再无阻塞,似是力道大张,那乾坤挪移心法的诸处玄关,也已畅通无碍。”
厉双捷点了点头道:“你知道便好,华寂禅师有言道,你彼时内力已经大进,无法以外力压制,是以以毕生所修的少林佛家阳和内力,度了一部分在你体内。又以无上神通,打通你乾坤挪移心法留下的隐患及诸处玄关,此刻你任督二脉已通,老禅师他年事已高,油尽灯枯之时,圆寂去了!”方晖大惊之下,那少林方丈却抬起头来,说道:“华寂师叔曾有言道,闭关出关,尘世生死,原本此次出关他已自有了坐化之心,此时因少侠势微,能以坐化而为有用之事,安心而往西方极乐,少侠也是功德无量。”
方晖见少林方丈如此说,呆呆地出神,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方丈道:“方少侠请过来这边说话,师叔临去之时,有几句话托老僧转告。”言毕向厉双捷施礼致歉。方晖一愣,那华寂虽于自己有厚恩,但相识却极为淡薄,不知临终之时有何事相告,竟然要避开厉双捷。厉双捷也自点点头,还礼道:“大师请便。”
方晖跟着少林方丈走出数十步远,方丈沉声道:“方施主,当时尚在你昏迷不醒之际,华寂师叔托我转告。”方晖答道:“大师请讲,华寂禅师于我有再生之德,有什么吩咐,晚辈自当遵从。”
方丈道:“师叔说,他幼年之时,曾受过贵教前任张教主的厚恩,那****在达摩堂比武,他便疑你身具乾坤大挪移神功,但你未曾提及,他便也未曾深究。”方晖点了点头,心想华寂禅师菩萨心肠,当时自己瞒他,只因嵩山密道之事极为隐秘,也是万不得已之法。
“师叔于这乾坤挪移之法,颇有些见地,此刻你得了少林阳和内力,亦足平衡你体内九阴真气。师叔助你一举破了这神功的四、五、六层的玄关,也是你机缘巧合。”方晖大吃一惊,自知功力大进,但万没想到竟然进境如斯。
“然这乾坤挪移心法,自张教主当年毕生研习,却是在第七层之中有练气错误法门,师叔万般嘱托,方教主切不可再进一步修习。昔年张教主以九阳神功为基,也便只破了第六层,第七层之中凶险万分,或是当年创此功之人凭空想象,一旦走火,天下无人可救,万千切记。”方晖心想此事性命攸关,我自是不能再练,便是破了六层乾坤大挪移心法玄关之功,放眼天下,恐怕也足够用了。当下道:“晚辈深谢,自此之后,使用此法便了,绝不贪多勿得,惹出祸端。”
那方丈甚是嘉许,说道:“方教主知道进退,原是合了我佛法淡泊之意。”
“那九阴真气和少林阳和内力,教主所学不全,便依两门功夫内息修习下去,内力自会与日俱增,但终不能企及乾坤大挪移六层玄关之境,教主不必再担心内力反噬。”
“自此之后,明教旧部群雄归心,方教主当导人向善,于外抵抗外侮,于内行侠江湖。明教如此势力,虽不及元末之时强大,但就江湖而言,已自不小,师叔遵遵重托,要方教主切不可随年岁之增,野心蜕变,令明教复堕入魔道。”方晖见方丈说得郑重,涔涔汗下,说道:“方晖有生之年,若仍执掌明教,必严勒部众,昔年魔教,必不使之复见于江湖之上。”
那方丈又点了点头,说道:“师叔所托之言,大体如此。另有一事,圆寂之时也未曾明了。”方晖一愣,心想那华寂内力武功,已臻化境,可说是佛法无边,还有什么不明之事?正待开口,却见那方丈又压低了声音道:“那日广场之上,你明教的铁焰金令,来得蹊跷,发令之人武功高深莫测。师叔言道,此人武功,恐不在他老人家之下,归还金令,却又不露面,到底是何意,实在令人费解。”
方晖道:“我听教中兄弟说过,那金令一向由光明右使保管,右使乃是明教中执法之人,金令所到之处,便是令罚之时。或许那发令之人乃是我教右使后人或是昔年朋友重托,此刻见明教复出,归还此令。然世外高人,不愿外露,便躲在人群中掷出此令,或也是有的。”
少林方丈脸色极为郑重,道:“但愿此事如教主所言最好,但师叔曾经言道,那发令之人武功深不可测,瞧那手法,邪魔之气却是无以复加,却远非当年明教所谓的邪功所能比拟,教主仍须小心在意。方教主此时乾坤挪移心法的进境,已臻七层之高,但此事切不可泄漏于人知晓,其余人等,都只道师叔助你破了三层之玄关,踏入四层而已。”方晖“哦”了一声,知道华寂武功深湛之极,那日广场之上,见了金令之现,便察觉发令之人功夫有异,临终之时,特意提醒自己当心,此人意图不明,许是极大魔头,让自己刻意隐藏功夫,乃是深藏若虚,以备将来有什么祸患之时,对付那魔头作为奇兵之用。
方丈继续道:“师叔所说最后一句,乃是那日方教主所用之剑,师叔年幼之时曾经见过,乃是倚天剑与屠龙刀重新熔铸之剑,原也为明教所有。铁焰七令,原也是同料铸成,是以那剑削之不断。那铁焰金令,来得古怪,与这宝剑或许有莫大关联。”
方晖闻言大惊失色道:“此剑乃厉公所赠!我手中明教旧部名册,也是他那里得来,难道难道华寂禅师怀疑厉公”
方丈双手合十道:“这个我便不知,但这厉公位居高位,却是昨日才上少室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