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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复网行动

黎明,微风,大教堂内。

乌复血一步一步踏过教堂,他没有正视过大厅正前方的十字架,而是一步一步拐到靠墙的一边,选择最右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今天,他要见一个人,一个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人,他原以为那个人已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得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后,乌复血什么也没想就来到了这里。

乌复血一条手臂靠着墙,另一只手握着一串佛珠。那串佛珠已经相当旧了,颜色也早就褪色成暗灰色,不过看上去却十分有光泽,也许是他时常抚摸的缘故。

突然墙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十分轻翠,也十分清楚。

“小主子,你终于来了。”

乌复血整个人闻之一震,良久才缓缓地说道:“我来晚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如果早点知道你的情况,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墙的另一头传来一声轻叹,“哎,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了活着,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复仇。你是知道的,我和李叔一样,今生今世无缘其他繁华,只求了却心愿。”

乌复血死死地拽紧佛珠,说道:“你不打算见我吗?”

“见了又如何?徒添伤感罢了。”

“可我却很想见你,封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我每时每刻都幻想着见到你。”

“小主子,收起你的善念吧,你不经意间的深情流露只会让你破绽百出,你要做的事是为乌家大老爷夺回尊严,而我要做的事是辅佐你,保护你全身而退。这是最基本的原则,绝不能退步。李叔本不用死,只不过他心中产生了矛盾,唯有以死来唤醒你心中的仇恨。”

乌复血咬牙地说道:“你们的计划我全都明白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按着你的部署进行的。接下来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一切结束之后,你一定要让我见你一面。”

墙那头突然沉默了,乌复血又说道:“怎么?你打算这辈子都不再见我了?”

依然沉默!

乌复血连忙站起来,绕过大厅,来到大厅右侧的一条长廊,顺着方向望去,早已空空如也。

回到大厅,乌复血抬头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什么是仇恨?什么是信仰?

心理学上说,人的恶念来自人本身的自私,贪婪和欲望。每一个所谓的恶念总是能够滋生无数仇恨,心越大仇恨越广阔。仇恨就像流沙,大海永远只能推动它不能分解它,等到流沙汇聚到一处,无情的大海也奈何不得。

信仰是虚无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能让无数人趋之如骛,并不是人无知,而是人无助。人都是从“人定胜天”走向“绝望深渊”再走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命也是虚无的,人们把这些结合到一起,就成了信仰。

但当信仰碰见仇恨,它将毫无意义。

乌复血之前从没有过自己的信仰,可是这一刻,他渴望了,他多么希望如果有所谓的神,请救一救那个人。因为如果神都救不了,恐怕再也没有人可以救他了。

城市的另一头,高山流水,鸟语花香,盘旋的山路上行驶着一辆豪华房车。车内三人愁眉深锁。

“萧离的死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说道。

“乌家后人阴魂不散,我弟弟去年就在美国被他们杀了。这笔血海深仇我非报不可。”墨镜男子狠狠地说道。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当年如果没有那场雨,他们早就被我们烧死了,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口罩男子幽幽地说道。

白发老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然后丢在茶桌上,“你看,就是他。乌家那个后人。你弟弟死后他就从美国回来了,这些年他一直在美国生活。而且和美国那边的警方关系很不一般。他就是回来找我们报仇的。”

墨镜男子把照片拿起随手撕碎,然后说道:“前两日,我的一辆轿车突然失火,差点烧死了我的一个司机。我后来派人查了一下,发现有人偷偷对我的轿车动了手脚。我觉得姓乌的那小子是在暗示我,他已经查到我们三人了。”

口罩男人摇摇头说道:“不,他如果真的查到了我们三人,恐怕早就对我们展开报复了,但是从他回国到现在来看,他并没有做太多针对性的措施。我猜,是老三你暴露了,他还没有查清楚我和大哥的底细,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老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老二,你什么意思?你想隔岸观火吗?你以为我会怕了那个毛头小子?你信不信我立马就找人做了他?”

白发老人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吵什么?你没听懂老二的话就别乱下结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你那个暴躁的脾气。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动不动就找人做了这个做了那个,你真的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

老二一见老大发火,急忙解围,“老大,老三的脾气你我都知道,犯不着动怒。现在是我们一致对外的时候,千万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否则就中了对方的诡计。”

老大一听又坐了下来,说道:“老二,你来分析分析。”

老二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说道:“首先,当年那件事早已经是无头案件,想翻出来根本不可能,因为存活下来的人只有那个乌家小子了。那时候他还小,要不是姓李的那个混蛋救了他,他也早就死了,所以说,当年的事这小子也并不是特别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急的找我们报仇的原因。其次,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杀了老四,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们,他回来报仇了,让我们自己先恐慌起来,这样他才好把我们个个击破。也就是说,他也同样在忌惮我们的势力,不然的话,他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和警方的人多次搅和在一起。最后,乌家的土葬冢已经被人发现了,既然这小子不惜一切代价情愿把家族的秘密公注于众,那么他的用意无非就是让警方介入调查,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想对付我们三人根本不可能。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尽量别碰面了,我有一个特别完美的计划,我把它叫做复网行动。就像蜘蛛网一样,一层盖着一层,所有网都几乎一模一样,当他们一层一层撕裂后,反而会把自己给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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