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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瘦西湖畔七秀坊

次日清晨,四人在金水镇内购置了几匹好马,天色尚早,就已出发。老李子走在最后,不停的咒骂着。对于昨夜周夏城两人甩开自己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接着又一个劲的追问两人干嘛去了。叶孟春一边朝周夏城打着眼色一边讪笑道:“我跟小肘子就是出去逛了会夜市。”

自从叶孟春从老李子那儿得知周夏城外号小肘子之后,也毫不生分的叫了起来。对于此举,周夏城只能两眼一翻白,颇感无奈。

叶孟春说着,变戏法一般的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精美的发钗,走到唐知年身边说道:“唐姑娘,昨夜逛夜市,偶然看到这只发钗,觉得很适合,于是便买了下来。”

唐知年看也不看叶孟春,径直走了过去,冷冰冰的道:“谢公子好意思,不过无功不受禄,还请公子收回吧。”

叶孟春无奈,只能讪讪的收了回来。周夏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一副再接再厉的意味。

待到正午时刻,几人已经到达江淮之间“富甲天下”的扬州城。叶孟春的本意是要带领几人领略一下烟花三月的扬州城的风情。不过又被唐知年回绝了。因为从扬州城坐船到七秀坊,已经不用多久了。唐知年不愿意再白白耽误时间,所以几人在草草用过午饭后,又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前往七秀坊的船只。

七秀坊建于扬州瘦西湖畔,碧瓦飞甍、雕梁画栋、飞檐翘脊、古色古香。分外坊和内坊之别,外坊是随意让人参观的表演场地;而内坊则是七秀众弟子居住与练习剑舞的地方,属于七秀禁地。

胤祥年初,公孙大娘以剑舞名动天下,最后在瘦西湖畔创立了七秀坊。有关公孙氏的剑舞与故事,更有杜工部的诗为证: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七秀坊与别的门派不同,徒弟基本上是由七秀十三钗每年在江湖上救来的孤儿与被男人伤了心的年轻女子。而她们最痛恨的也是轻薄与薄情寡义的男子。七秀作为纯女性门派,武功招式华丽而不繁琐,曼华绝伦的舞姿当中暗藏种种玄机,或者弱敌于无形之处,或者助友于转瞬之间,眼花缭乱让人防不胜防,常常能在出人意料之时决定战局的倾覆。七秀以剑舞闻名天下,七秀弟子更以剑舞行走江湖。七秀弟子个个舞技超群,剑术一流。

公孙大娘创立七秀坊不久后,便退隐江湖传坊主之位与七秀之首的叶芷青。叶芷青乃七秀坊七秀之首,与纯阳于睿,唐门唐怀智,并称天下三智,于睿精计略,唐怀智通遁甲,叶芷青读心术各名传天下。

叶芷青眉目如画,温婉如玉,少年时便为武林前辈称道,歌舞技艺坊中一绝,武技非七秀最强,然公孙幽所以将七秀坊主之位传她,却另有原因。秀坊七秀,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材,歌舞剑术,尽皆技艺非凡,然而担任七秀坊坊主之人,仅仅具有才华完全不够。

扬州七秀坊歌舞之技冠盖大唐,声名远播,平日里访者云集,有江湖豪客,有一方巨富,有高人名士,也有朝中大员,更有外方人士,前来观赏歌舞之人庞多繁杂,江湖中人甚多,难免便有些言谈不和,纠纷琐事。此等繁杂小事若无法得当处理,往往动辄便兴干戈,如此以来,对七秀来说却是得不偿失,七秀坊主,须得八面玲珑、应酬得宜才可,叶芷青正是这样的女子,她协助公孙大娘打理七秀已有数年,向无纰漏;另有一桩,七秀坊中多是女子,公孙大娘却不愿她们受到一点委屈,故而要这接任之人除交际之手段之外,还需魄力有若男子,七秀之中,虽然待人处事圆满者有之,坚毅好强者有之,但两者皆有,且融合得恰到好处之人,唯有叶芷青一人,她于温柔之中隐藏锋锐,虽圆滑隐忍,却非萎缩柔弱,紧要关头,往往有惊人之决断,故而将七秀交于叶芷青,公孙大娘很是放心。其后数年来,年轻的叶芷青所领的七秀坊在江湖中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势力。

叶孟春手中折扇一抖,说道:“小肘子,七秀坊也算是我藏剑山庄的半个邻居,更多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完。”叶孟春忽然又附耳到周夏城耳边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跟你重复三遍:这七秀坊弟子,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叶孟春说完朝着周夏城咧嘴一笑,一副抓住机会你懂的的表情。

船只靠近渡口,几人付船钱上了岸,这才感觉到七秀坊所在之地真是人间圣地。到处都是灿烂盛开的桃花,以及或是在练剑或是在习乐的身穿粉色霓裳的七秀弟子。总之置身其中,会让你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一片粉色给包融。

这时,老李子开口道:“那个藏剑山庄的叶小子,你不是说着七秀坊中,你的大名无人不知嘛,怎么到现在,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叶孟春被老李子突然开口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捂住老李子的嘴,嘘声道:“小声点,低调,低调!”

周夏城笑道:“叶二少是否什么难言之隐?莫非是对着七秀坊中的某位姑娘始乱终弃了?”

叶孟春尴尬一笑,也不说话,一副躲躲闪闪做贼心虚的表情,着实让周夏城与老李子笑话了一会。

几人走过外坊来到内坊,却被两位七秀弟子拦住身形,喝道:“内坊禁地,还请几位止步。”

只见唐知年抱拳行了一礼,对着两人道:“奉浩气盟盟主谢渊之命,求见叶坊主,有要事相商。”

七秀女子略微沉吟,说道:“既然如此,那几位请跟我来。”说完对几人摆手一请,却又突然目瞪口呆,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即满脸怒容的喝道:“你这淫贼,我们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我看你是插翅难逃了!姐妹们,给我把这无耻淫贼给抓起来!”

随着七秀女子的斥骂声,周围涌出十几名手持双剑的七秀弟子,把几人团团围住。就在周夏城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叶孟春哭着脸道:“姑娘,都是误会。。事情不是那样的。”

为首的七秀女子呸道:“去年盛夏,偷窥姐们洗澡的男子,你敢说不是你?!”

叶孟春解释道:“我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还敢狡辩!那你手中的真丝肚兜,如何解释?”

叶孟春叹了口气,无奈道:“姑娘,如果我说是一阵风从天上吹下来的,你信嘛?”

为首的七秀女子怒骂道:“无耻之极!姐妹们给我把他拿下!小剪刀伺候!”

“不得无礼!”

就在这时,叶芷青闻讯赶到,对着周夏城几人道:“让几位见笑了,门下弟子都被我宠坏了,所以没些规矩。”

指责叶孟春是淫贼的女子不甘心的道:“坊主。。”

叶芷青淡然道:“好了,我会处理,你们先退下。”

七秀女子明显心有不甘,却只能无奈的道了声是,随即与前来抓捕叶孟春的弟子一同退下。

叶芷青展颜一笑,对着叶孟春道:“想必这位公子,就是藏剑山庄的二公子了罢。”

叶孟春抱拳回道:“藏剑山庄叶孟春,见过叶坊主。不瞒坊主,刚才那位姑娘所言之事,真的只是误会。”

叶芷青笑道:“无碍。”接着又看向唐知年几人,问道:“这位姑娘是?”

唐知年向叶芷青行了一礼,回道:“见过叶坊主,在下奉浩气盟盟主谢渊之命,有要事与叶坊主相商。”说着指着周夏城向叶芷青介绍道:“这位是万花弟子周公子以及他的随从。”

周夏城也向叶芷青行了一礼,恭敬道:“小子见过叶坊主。”

至于老李子,则装疯扮傻打着哈哈。这老头总是跟周夏城讲自己江湖辈分高的吓人,从来只有别人给他行礼的份,没有他给别人行礼的道理。

叶芷青点头道:“不必多礼。几位少侠请到内坊里面说话。”叶芷青一边领路一边说道:“不知道谢盟主有何事相商?如果是为了之前的讨伐恶人谷,我就奉劝几位不必开口。恶人谷中人虽然是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恶人谷易守难攻,恶人谷十恶又凶名赫赫,我不能让门下弟子去白白送了性命。须知他浩气盟盟主,可不是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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