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画扇楼前。不同于一般的风月场所,画扇楼前并没有拉拢生意的老鸨与****,反而有一股别致优雅的意味。一楼厅中坐着不少人,看衣着有贵族俊彦,也有寒门士子。人人手持一把折扇,也并无侍女作陪,大多三五成群的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在叶孟春不差钱的言语中,周夏城两人在一位丫鬟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座。叶孟春叫住领路的丫鬟,问道:“这么妹妹,请问陆姑娘何时.。?
领路丫鬟掩嘴一笑,说道:“两位公子稍安勿躁,陆姑娘今天还有最后一次抚琴,公子稍等片刻。奴婢去替两位公子准备些酒菜,先告退了。”
叶孟春手中折扇一抖,说道:“如此便麻烦姑娘了。”
酒菜刚齐,叶孟春就指着对面说道:“正主来了。”
周夏城举目一望,果不其然,对面走来一位包着古琴,穿着雪白衣衫的姑娘,长发垂肩,衣袂翩然,梳著高高的髻,簪著翠玉的簪子和白色的珠串。瓜子脸,细挑的眉毛,水盈盈的双眸和细腻的皮肤。让人魂牵梦绕的脸上蒙住了一面白莎,不仅没有减少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诱惑。
陆小宛抱琴向众人行了一礼后抚琴而坐,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便开始拨动琴弦。一缕缕清雅悦耳的琴声从她手中传出,如潺潺小溪如泣如诉,又如高山流水洋洋洒洒,悠扬宛转,听来令人几疑自己不在凡尘之中,仿佛来到了仙境一般,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楼上楼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众人不论是贵族俊彦还是寒门士子,都摇头晃脑,像是沉溺在琴声中不可自拔,就连叶二少也端着酒杯愣在那里。
一曲就要终了,众人还沉溺在余韵中不能自拔。这时陆小宛身后走出一位丫鬟,对着众人说道:“我家小姐听闻今晚来了不少青年俊彦,欲以这琴为题,请各位公子作诗一首,作诗最佳者,不仅可以获赠小姐亲手绘制的画扇一把,还能入后楼别院中与小姐一叙。”
陆小宛身后的丫鬟语毕,楼上楼下顿时沸腾起来。要知道陆小宛栖身画扇楼后,可未曾听说过有谁能够入她别院一叙。再者文人自古相轻,大唐明间文风又盛,甚至黄口小儿都有可能吟出一首名句。此刻楼中聚集着不少江南才子,如若是斗诗的话,肯定会热闹非凡。
不出片刻,楼上雅座一位身着华丽的贵族公子就开口朗声道:“既然陆姑娘有此雅兴,在下便献丑。”
贵族公子起身一笑,手中折扇一捻一抖,说不尽的风流韵味:“佳人当窗弄清月,弦将手语弹素琴。春风吹落众客耳,此曲乃是升天行。”
贵族公子吟完,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便开始大声叫好道:“夏兄如此名句问世,看来陆姑娘今晚的宾客,非夏兄莫属了。”
姓夏的贵族公子矜持一笑,双手抱拳对着几人道:“几位兄台过奖了,此处文人才子众多,哪轮的到夏某拔得头筹。”夏姓公子话虽如此,但是却扫视楼内众人,大有一副俾睨众人的意味。
此时,楼下一身着寒酸的落魄士子起身道:“在下也有一首诗词,请各位指教。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钟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落魄士子语毕,就赢得了楼下士子的一片叫好声。就连陆小宛也双眼一亮,低头反复吟诵着那句:钟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如此佳句在前,不出意外的话,陆小宛今夜的宾客,大概就是那么寒门士子了。
叶孟春急的抓耳挠腮,嘴里叨念着不成话语的语句,半响后一拍大腿,叹气道:“没戏没戏,我叶二少天生不是读书作诗的料子。比啥不好,非得斗诗呢。”
周夏城笑道:“对,我看要是比贱,叶二少肯定就力压群雄了。”
叶孟春没有听出周夏城的此贱非彼贱,反而扬眉道:“那是当然。像他们这样的文弱书生,我一个揍他们十个都成。”
周夏城一愣,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不免摇头说道:“叶二少要是有兴致,我这里倒是有一首诗词,可以助叶二少一臂之力。”
叶孟春皱眉道:“这样,不太妥当吧?”
周夏城一笑,随口道:“既然叶二少有这份心思,又有何不可呢?”周夏城说完,便附耳在叶孟春耳边一番私语。
叶孟春听完后便拱手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在下不才,也有陋诗一首,请大家点评:金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清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叶孟春此诗一吟完,楼内顿时一片安静,片刻后众人开始开始反复吟诵着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不知何时,陆小宛却已经起身离开,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却来到了周夏城两人面前,行了一个万福礼,开口向也萌出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你入别院一叙。”
叶孟春却是尴尬一笑,指着周夏城不好意思道:“不瞒姑娘,这诗是我这位兄弟所作,所以。”
丫鬟转身一看,不由得一呆,然后俏脸一红,心想这位公子长得也太俊俏了些,都快比自家小姐还妖孽了,而且还能做出如此佳句,小姐这回怕是要萌动芳心了。
“若是如此,那就请两位公子都移驾后院吧。”
夏富仁看着跟在陆小宛丫鬟身后的两人,眼中寒光一闪,气的把手中的扇子一砸,对着身后几人沉声道:“我夏富仁看中的女人,还有人敢虎口夺食?简直是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几位兄弟,可有兴趣跟我闯一闯这画扇楼?”
夏富仁身后一人开口附和道:“夏兄有此兴致,我等自然奉陪的。什么白衣琴仙,他娘的不就是一婊子嘛!亏得夏兄对她如此和颜悦色的,换做是我,早就霸王硬上弓****娘了的!”
夏富仁阴沉着脸,忽然又一笑,拍着要他霸王硬上弓的男子肩膀说道:“兄弟说的是,那娘们可以不把我当神仙,但是我也得让她知道她拜错了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