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阵后。
两人确是不由得停下脚步。
独孤、血手二人来到了一片树林。
树林本无稀奇之处。
树叶茂密、枝叶翠绿。
山间花草散发着芬香。
这倒是本就是迷人的景色。
然而本已经悉心剑道的两人并不应该停下脚步。
因为尘世间的俗景已经迷不住两人早已经淡薄、看透的心。
每一个剑客都应该如此。
因为殊不定哪天就会死。
淡薄已经成为两人的习惯。
可是既已淡薄为何两人又停下脚步?
自然是有原因的。
树林中确是遍地白旗。
这白旗也很寻常。
然而不寻常之处,就是这白旗上写了一个简单、平凡的两个字。
慕容。
慕容是一个家族,是江南四大家之一。
而且上代家主确是也是纵横朝野的人物。
这白旗就是慕容家的独有标志。
白旗本就是不详之物,为何这白旗会成为慕容家的独有标志。
因为慕容下方绣着一个同样是白色的骷髅头。
那意思就向是昭示着——擅入领地者死。
或许并不了解慕容家族的人或许认为他们狂妄。
然而与他们打过交道的独孤易确是略微知道一些内幕。
然而纵是仅仅是知道这慕容家族的冰山一角,都令这位冷血的杀手为之变色。
但是纵是变色,此刻确是由不得两人。
因为在独孤易的心中,与那天下第一剑决斗是最重要的。
独孤易踌躇一阵,确是仍然在血手的陪同下进入了树林。
一路走的不急,不缓,确是时不时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因为他知道此行他确是无形冒犯了某些人。
必然会有一场决斗。
然而纵是冒犯,他也是不会回头。
因为在他的心中只有与那天下第一剑的决斗。
而这翠竹林确是通向那翠云湖的必经之路。
走着走着,两人又是停住。
树林内传来一段段断断续续的琴声,婉转、悠扬、又大气磅礴。
两人确是微微的沉醉。
血手道:“独孤兄,我们还是否要走。”
独孤易道:“不必。”
血手道:“确是为何?”
独孤易道:“因为这悠扬的琴声。”
血手似乎懂了。
因为这这琴声每断断续续,就会有几声细微的尖叫声,似乎是临死时的恐慌。
二人都知道这抚琴的人在杀人。
然而另两人不解的是,在这慕容禁地内谁有如此大的胆子?
过了不久,八匹马确是微微的尖叫着,嘀嗒嘀嗒的快速掠过。
八人确是魁梧、整洁,沉稳,背后确是各自插着一把大刀。
刀却半露,似乎蕴藏着杀机。
为首那人确是气息更加的沉稳。
望都没有望他一眼。
然而独孤易并不介意。
孤傲的独孤,确是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马蹄飞奔着,很快的进入林内。
然而久久的确是没有动静。
独孤易确是不在幸灾乐祸了,反倒是眉头微皱。
出剑的他杀了这八人不难。
然而这八人怎的如此的熟悉。
似乎是似曾相识。
想到此处,他欲要进去一探究竟。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
独孤易确是回头一望,不由得有些呆住。
来人确是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十余岁,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女的确是约莫有二十余岁,美得清纯、美得妩媚、美得妖娆,两眉确是轻微的眨动,似是又有淡淡的忧愁,倒是一位绝俏的佳人。
小孩与白衣女子依旧静静的走着。
似乎没看见两人,又似乎装作看不见。
小孩吵吵闹闹,确是不安分。
带到两人身旁,小孩确是眉头一簇。
独孤易道:“二位,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
小孩道:“为什么?”
眨动着明媚的双眼,确是粉嫩嫩的,可爱至极。
血手道:“因为树林里有一个杀人的魔鬼。”
女子对小孩说道:“宝儿,不要信他的,世界上哪来的鬼怪。”
小孩确是攥着拳头,一吐舌头,确是“嘶嘶”的叫了两声。树林内确是琴音似乎是轻微的一颤。
血手确是笑了笑,道:“倒是一个小顽皮”。
两人确是没有理会独孤二人,缓缓的进入树林。
树林内确是久久平静,不久确是倒飞出八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白衣女子确是缓缓的揭开面纱,面色略微苍白,小孩确是依旧如来时的吵吵闹闹。
待到二人面前,确是宁静。
不久,宝儿道:“你们就是那漠北飞鹰、与血手?”
神情确是有些傲然。
血手确是暗自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孩子知道的倒挺多,不过面对他们,莫说是一个小娃娃,就算是十余个高手,也不应该在面色浮现出傲然的神色。
独孤易低沉的道:“正是。”
握着剑的手,确是轻微的颤动,似乎要时时刻刻就要出剑一般。
因为在他的心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物,不该如此。
对于神色傲然的人物,独孤易的本能就要杀掉。
在这个世界,他始终信奉强者为尊。
亵渎强者的人,本就该死,更何况,亵渎强者的人,本身并不是强者,而是一个小丑,那么他就更该死。
宝儿道:“呵呵,看来你是要杀我?”
独孤易确是并没有吭声,只不过握着剑的手确是悄悄的移动了一分,剑却已经出鞘一分。
血手道:“你不怕?”
宝儿道:“我当然怕。”
血手道:“怕你为何还不躲?”
宝儿道:“因为我家公子向你们要三件东西。”
血手问道:“是什么?”
宝儿道:“一根舌头,一双眼睛,一双耳朵。”
血手问道:“那为何他自己不来取?”
宝儿道:“因为你们不配。”
独孤易道:“那你配吗?”
一扬剑瞬间将剑架在宝儿的脖子上。
那一刻剑的本身散发出的寒光确是吓了那宝儿一跳,确是吓尿了。
羞羞的退去。
独孤易的剑不知何时收回,然而剑确是依旧扬着一分。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右手按着琴案的人。
那是一位比女子还美丽的男子。
洁白的皮肤吹弹可破,杨柳细腰,一身白色袍子,确是与那女子一般病怏怏。
男子,独孤易认得。
正是那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云覆。
慕容云覆道:“独孤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独孤易淡淡的笑道:“呵呵,不是我认为我不敢杀你,而是你根本杀不了我。”
慕容云覆道:“你依仗的是什么?”
独孤易淡淡的道:“这柄剑。”
慕容云覆确是笑了笑。
笑中确是分明有一丝不屑,因为那柄剑,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然而笑中确是有一丝丝醒目的警惕,同样是因为这柄上不得台面的剑,确是杀了许多上得台面的人。
此时此刻确是格外的静。
似乎交锋的时刻,即将就会开始。
沉静中蕴含的只有剑客能嗅到的杀机,确是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