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靠左两米的砖缝里藏着几只蛐蛐,它们丝毫没有危机意识,一如既往的发出打情骂俏的叫声。与之相对的另一边,紧接着传出类似触须的颤动,也许是蜈蚣,也许是蝎子。
比起这种捕食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或许更习以为常。即使抵触也无济于事,哪怕发生在眼前。食与被食自始至终都是自然的生存法则,贪图一时之快的弱者注定会被消灭。
由于长时间封闭,通道内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儿。嗅觉受到很大程度的制约,眼睛也无用武之地。压力全在听觉上,难免会过分紧张。叮咚叮咚,积水顺着墙缝滴在凹凸不平的砖板上响个不停。
寒气也透过早已磨破的鞋底侵蚀着身体,一时间,感觉冷了许多。随着空间越来越开阔,孤立的感觉也愈发明显。就在这时,迎面突然刮来一阵飕飕的寒风,惹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竭力镇定下来,又似乎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那是任何生物都未曾有过的。仿佛推开了一扇被尘封许久的古墓门,顷刻间就被阴森的尸气团团包围。恐惧已毫无作用,只能硬起头皮。
地面开始轻微的震动,一切注意力都被强行吸引过去。还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就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狂奔。我必须确定它的身份,以做下一步防御,于是抛出一支荧光棒。
微弱的光亮缓缓地朝前推移,栖息在墙上的蝙蝠惊慌失措的乱撞。那是一只全身裹着军衣的藏獒,而且不是一般的个头儿。距离越来越近,能清楚的看到它的脸……
惊慌之余,我赶紧在墙上猛踏一步,凌空掠起。但那怪物的动作更为敏捷,还在滞空竟已回转身来,立马前腿微曲纵身扑出。分毫之间,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挥剑也来不及劈中。情急之下,只能踢中它的下颚,借势用侧空翻躲开。
怪物在惯性的驱使下狠狠地撞在墙上,却丝毫未作停顿。本就凶残的藏敖,加上某种特殊影响,力量绝不输于雄狮猛虎。与它正面交锋很难取胜,而后退就是死路,得想另一个办法。
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有一只蝙蝠撞在它身上。它并不如想象中聪明,居然和一个体型比自己小得多的家伙较劲。得此空隙,我赶紧捡起荧光棒,逃向黑暗的深处。
在通道尽头有一扇被锁紧的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前往地下室的楼梯。假如强行砸开,肯定会惊动后边的怪物,正好拿之前跟陆婷学的手艺试一试。
刚取出那枚珍贵的铁丝钩,身后又突然传来呼呼的咆哮声。还来不及躲,就被扑倒在地。那凶残的目光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将反抗的勇气一洗而空。
在这以前,虽然没有遇到过如此骇人的猛兽,但经历的生死攸关不计其数。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怕得甚至连再多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那种无力那种悲哀,持续左右着内心的懦弱。
或许早该如此,就不需要再故作淡定,就不需要再假装坚强!可是死撑到今天,谁会甘愿认命!整整五年,没有一天不在担惊受怕,没有一刻不在提心吊胆。难道所经受的恐惧和折磨,少到可以轻言放弃,少到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了?情愿苟且偷生,到头来又情愿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