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空域是太阳系一片蕴藏神秘蓝光的空域,位于金星和水星之间,用肉眼和一般的天文望远镜是无法看到的。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它那闪动的梦幻的蓝。这片空域由澳大利亚科学家本·赛斯杰尔于2043年发现并命名,所以蓝光空域又名赛斯杰尔空间。
但是“太阳神”舰队并未到达金星与水星之间的位置,而这次的灾难与蓝光空域似乎又有着某种联系,难道蓝光空域不止本·赛斯杰尔发现的范围,还是蓝光空域发生移位?或者是舰队所处的蓝色空域的位置本来就不是本·赛斯杰尔发现的那个蓝光空域……
根据本·赛斯杰尔的研究和推测,人类的飞行器飞入蓝光空域的一刹那将会与空域中的蓝离子发生猛烈的撞击,一般的宇宙飞船会马上被熔化,烧成灰烬,瞬间无影无踪。所以为了这次旅行的安全,太空试验室工程部特别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使用特殊材料采取种种防护措施,以确保经过这一空域时万无一失,但险情还是出现了。
林风云博士浏览着各小组发来的调查材料,疑问重重,因为在这些报告里都是推测,没有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答案,大概这就是太空探索无法避免的困惑吧。就像当年人类的祖先们开发地球一样,只有勇敢地投入,经历牺牲和失败,遭受痛苦和折磨,闯入误区和迷途,多少代人流血流汗才能有个结果。智囊团的其他成员也都默默在注视着屏幕,思考这个难解的迷。
巴特尔总统乘太空小艇来到“天王号”航天母舰的指挥室,舰长中山俊仁陪在总统身边。
“我们仍然处在这片空域的中心。”中山俊仁指着大屏幕的方位图说道,“而且不管我们用怎样的速度飞行都在原地踏步,这是始料未及的也是百思不解的。萨马·侯赛因院士几经求证还是没有结果。”
巴特尔透过舷窗望着外面跳动的梦幻的蓝色,神情凝重。本以为脱险了一切就顺利了,不曾想到还有这等可怕的事情发生。
巴特尔打电话要求博士召集智囊团和所有科学家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他自己则对每艘太空战舰逐一巡视,提出要求,听取汇报,发现问题后不时向林风云下达指令。在“地球二号”太空侦测舰上他看望了积劳成疾的缀妮亚中将,这个坚强的女性仍然在坚守岗位。这个他昔日的情人憔悴不堪,用多情而又哀怨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也只有在他面前并且在这种危急时刻她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平常她是钢铁般英勇的战士。巴特尔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地说:“不要担心,我们会有办法的,荣誉属于我们。”缀妮亚回味这句话,心头有一丝暖流漾过。
在林风云主持的讨论会中,UFO专家朴正惠的一个大胆设想让众人心头一亮。他提出我们可能被蓝光空域的巨大力量所裹挟——这种力量有可能在不停高速旋转——所产生的能量可能高于地球人类所能驾驭的能量——如果这片蓝光是从其它星系侵入,则后果更可怕,而我们就在这旋涡的中心出不来。
如果从月球上的太空基地发射高能中子束不停地搅动这片蓝光,让它的旋转被打乱,那么蓝光的能量就会大大的减小,经过计算可以减少80%,这时候舰队以最大速度朝金星的方向飞去,利用金星的引力把舰队从蓝光空域拉出来。
萨马·侯赛因院士表示反对,理由是当被金星的引力拉出来的时候,舰队将以巨大的惯性——超宇宙的速度撞向金星,后果比停留在蓝光空域还严重。
少数人认为这个方法可以试试,大部分人支持侯赛因院士的观点。
总统发话了:“我们不可能永远滞留在这里,我从不惧怕失去生命,只怕失去前进的动力,人类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必须去完成——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显然总统支持朴正惠的主张。“当然,侯赛因院士的担心不无道理,如何避免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要找到可靠的解决方案。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是在同无形的宇宙力量作斗争,对方无形,而我们无知,一种极不对称的斗争,这就是宇宙法则,但是人类绝不屈服。你们的方案必须要再细致周全一些。”说完回他的办公室去了。
绕回来这话又像是在肯定侯赛因的观点,参议员伍兹伍孚一直不动声色,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咖啡,却又机警的关注争论的焦点。
两种观点在这里碰撞,双方直争论得面红耳赤。
星月散人几乎要哭出来了,大声呼到“我不走了,让我化为尘埃吧,苍天!我愿把我的灵魂播种到太空,让后人为我祭奠。”金蕴南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兄,坚强点,困难总是要想办法才能解决,哭不顶用。”
以严谨著称的宇宙矿物鉴定专家农氏镜力挺侯赛因院士,他认为凡事都必须以科学论证的方式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在争吵过程中渐渐形成两个阵营,科学家、专家、院士等人主张研究可行型方案坐待地球支援;而林风云、芭芭拉、科幻作家、考古学家、将军们都赞成冒险一试;文人艺术家们有赞成等待支援,也有同意大胆闯出去的,也有六神无主的,如星月散人。
别林斯基冲到林风云跟前,大声说“博士,你曾经也是科学家身份,你难道不明白科学的道理吗?真理是靠科学论证得来的。”
“我只记得我的先人们说过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现在要的是实践。”林风云沉着又坚决。
“博士……”别林斯基正欲接着说下去,林风云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是博士,我是战士!”
他在人群中举起双手,高喊着“大家都听我说。”
喧嚣一时停了下来,“要冲出去的跟我来,要留下来的自个儿留吧,你们愿做苍天的奴隶,我可不愿意!你们内心的恐惧俘虏了你们的灵魂,只有胆小鬼才这样。什么狗娘养的蓝光!我们要冲出去!”他分开人群朝总统办公室走去。
“冲出去!”“不能等死”“搏一把!”一些人七嘴八舌地表示支持。
也有少数开始数落林风云是冒险家、无知、干不得大事。萨马·侯赛因院士无奈地摇摇头,别林斯基说“完了,完了!等待支援是等死,冲出去死得更快。”
“我无所谓了,我老了,哎——”农氏镜一声长叹。
首席天文学家斯坦福克斯耸耸肩,双手一摊说:“没办法,就这样了,不过他的想法未必全错。”
在没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总统也同意按此方案进行,方案命名为“飞越蓝光计划”,并且由萨马·侯赛因负责解决缓冲金星引力的问题。侯赛因院士始终认为林风云的方案不成熟,但他还是接受了任务。
舰队指挥中心根据侯赛因院士的建议关闭了舰队的所有动力,在没有实施计划之前,舰队巧借蓝光空域旋涡的力量保持原地转圈的姿势,以节省能量。
月球太空基地,人们在紧张忙碌地测试高能中子发射机,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因为这项工作在技术方面前几年就已经成熟,只是要投入实际应用必须要建设大量设施。太空大学的全体学员斗志昂扬地投入到这项工作中,一是因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太阳神”舰队遇险,他们岂能坐视不管;二是宇宙探索是他们的神圣职责,他们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是也自我定位为这次太空巡视的一员,有义务去拯救危难中的同仁;三是院长说了,表现好的可以直接参加下一次的太空探索,亲自登上“太阳神”舰队;最关键的还是林风云在太空中舌战科学家们的英姿和煽情的演讲感染了他们,学员们和地球的其他年轻人一样,几乎都成了林的粉丝。
在短短一个星期里,祖冲之环形山的发射场里,中子转换机装好了,中子发射机竖起来了,种种防护措施和装置都调整完必。月球上其它航天基地如中山航天中心、彼得一世航天基地、拿破仑航天发射中心、苏格兰航太中心、德意志宇宙城、罗斯福航天城、丰臣秀吉宇宙中心、月球舰队司令部、欧洲联盟航天舰队的高能量中子发射设备都已陆续准备就位,只等太阳岛地球联邦总统府一声令下,就可马上运转。
考虑到地球自转给高能中子到达蓝光空域所造成的阻碍,以太空开发部部长韩慕白为首的专家团讨论通过了《飞越蓝光计划月球中子发射支持任务程序书》,副总统列普宁娜向以上各航天基地和月球舰队发出了中子发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