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蹑手蹑脚地从舱外走进来,样子很是滑稽可笑。因为他的球技实在太好了,又不知道疲倦,“天王号”上的太空战士们都不想跟他玩了;他又去看了看星月散人的画,觉得有几分意思,拿着彩笔在他的太空漫画上横七竖八的画上了,自己捂着小嘴吃吃的偷笑,星月散人忙得正入神,听得旁边有声音,回头一看,气得跺脚,阿杰扔下彩笔,一溜烟跑了;找到大胡子的参议员伍兹伍孚,老伍正睡大觉,哎,没意思,于是就回来了。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羽毛去挠林风云的耳孔、鼻孔,林风云刚刚喝斥他的事儿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博士睡得很沉,被小家伙弄得翻来覆去就是不想醒来。阿杰玩累了,就着博士旁边打起盹来。
舰舱外隐隐传来一种声音,声音很细很轻但很刺耳,让人内心有一种异样的烦躁而不得安宁。巴特尔在朦胧中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想向四处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他使劲地想抬起双手,而双手竟也抬不起来。这使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开始呼唤林风云,可是他忘了他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哪里还能说话,他这样一着急竟大喊起来——他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林风云被总统的声音惊醒,翻身起来,“什么事,总统?”
总统惊魂未定,满脸疑惑,意识还不是很清晰。林风云也头沉腰酸,他努力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总统桌前。“总统,你没事吧。”阿杰像没事一样照样睡大觉。
巴特尔定了定神,然后使劲摇摇头。“我没事,不过我预感我们的舰队有事。”他说话很费力气。林风云点点头,双手撑着桌子,表情很艰难,说道:“是的,总统,我也这么认为。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提前进入了太阳系蓝光空域。”
话音未落,舱外传来呲拉呲拉的声音,异常猛烈刺耳,像钢锯切割金属的声音,这在太空战舰上让人觉得格外恐怖,不由自主地想到是不是有人在切割战舰。总统和博士同时觉得刚才睡梦中听到的隐隐的刺耳声原来是真实存在的,现在这声音越来越大了。
他们正要电话询问舰队司令,电话就响起来了,那边是孙牧的声音,急促而无力:“报告总统,舰队进入一片未知领域,所有的仪表已经失灵,我们完全靠自己的想象漫无目标的飞行,与地面也失去……”话没说完那边电话线断掉了,里面只是嘶嘶的嘈杂声。
同时整个舰舱在猛烈震动颠簸,舱内能移动的物品纸、笔、电话听筒等小用具纷纷被抛到舰舱顶部又四处掉下来。总统和博士都被抛起来,整个人又砸了下来,就在总统和博士感觉要被再次抛起来时,他们的鞋子被牢牢地粘在了舰舱上,舰舱的充气装置使他们刚才不至于被撞破脑袋,这是舰队的防护措施起的作用。
“不好!”总统想用尽全身力气按下办公桌上蓝色按钮。“风云,只能启动紧急预案,否则将面临毁灭性的灾难。”
“只能这样了,总统。”林风云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可是巴特尔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的大叫声惊醒了做梦的阿杰,原来阿杰被抛到空中都还在做梦,他还以为是在“天王号”的蹦床上呢。听到总统的惊呼他一翻身蹦起来,“总统,怎么啦?”总统已不能说话,努力用眼神示意阿杰,阿杰明白了总统的意思,一跃蹦到总统办公桌前,按在了蓝色按钮上,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舰队的所有仪器又开始运转起来了。
原来那颗蓝色按钮是紧急预案密钥,只有总统有权开启。紧急预案启动了,舰队所有的自动化防护措施也启动了。舰队恢复了平静,一切又开始正常运转。总统和博士也慢慢恢复了体力。
按照战舰最初的设计,紧急情况发生之前,自动预警装置都会向舰队成员报警的,而且会自动采取防护措施。但这次无声无息的就进入了危险区域,所有仪器失灵,问题出在哪里呢?林风云这样想着,担忧地问总统:“现在人工启动紧急预案会消耗掉舰队五分之一的能量,我们将来的飞行将面临更大的困难和危险。”
“但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果断一点,我怕大家都已粉身碎骨了,阿杰的功劳很大啊。风云,你马上召集舰队司令、副司令、各舰舰长、副总理、太空开发部副部长、心理学家冯婉如小姐到我这边开会。”总统话音未落,副总理芭芭拉小姐已经出现在总统办公室门口,她表情激动、面容憔悴。阿杰听他们说得似懂非懂,还说什么阿杰立了大功,他不解的眨着大眼睛,他可懒得管这些。跑到芭芭拉后面去拽她的裙子玩。
“总统先生,您没事吧?我负责预警和灾难处理协调工作,是我失职,使您受惊我很难过。”她激动的陈述。
巴特尔平静地说:“当然你是有责任的,但这也不能全怪你,太空旅行什么样的危险都可能遇到,有些事情也许连我都无能为力。不过‘人定胜天’的道理我是深信的。你马上组织调查组,务必在二十四小时内查出原因。”
“是的,总统。”芭芭拉惭愧的表情马上转变成坚毅勇敢。这个军人出生的女政治家总是忘不了部队般的生活,随时都以一个军人的坚毅执著、不怕牺牲的精神要求自己。“总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等等,参加完会议再去不迟。”总统说。
人员陆续到齐,巴特尔总统以前所未有的严厉态度开始了这次会议。会议上他回顾了这次旅行已经走过的历程。参会人员汇报了他们各自的工作,特别是这次闯入蓝光空域后各机构出现的种种异象。听取汇报后,总统安排了各个机构的工作:
“芭芭拉领导的灾难预警和处理小组负责进行事故调查,二十四小时内完成。
尤素和中将领导的后勤补给和舰队维护小组调查舰队受损情况,并立即修复受损部位,二十四小时内完成。
冯婉如领导的心理诊断和疏导小组开展心理健康辅导,为在事故中心理受损人员提供帮助,尽快完成,随时汇报。
林风云领导的智囊团负责收集各小组反馈的信息,综合分析,拟定蓝光空域灾难预防方案,预测从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到水星之间的灾难类型及几率,四十八小时内完成,随时汇报研究结果。最终结果经我批准后,向舰队及地球总统府、内阁发布灾难预报。
舰队全体将士直接听从我的指挥调遣。”
孙牧、山口正一、中山仁三位将军“唰”地起立,立正,敬礼。“Yes,sir!!!”洪亮的声音、坚定的表情让在座的人精神为之振奋。
总统接着说:“其他机构和人员各司其职,林博士代表我向科学家和艺术家们慰问一下,给他们压压惊。同时我宣布在我遇到不可抵抗的外力,无法行使总统职权时,由林风云、孙牧、萨马·侯赛因组成三人小组,行使总统在太空中的职权,地球方面按照宪法由副总统代行总统职权。”
“在此我要对芭芭拉提出批评,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险情,只要是在各位所负责的领域内出现,那么你们必须承担责任。我再次强调:我们必须严阵以待,必须高度警惕,危险随时可能发生,为了给我们的地球公民、我们的后人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我希望我们所有的人都要不怕万难,敢于牺牲,用十七世纪的勇士们——我们的祖先找寻新大陆的精神去开拓宇宙吧!”
掌声雷动,大家无不受到鼓舞,芭芭拉用激动的神情向大家道歉:“我为我没能完成神圣的使命向在座的各位和所有的地球公民道歉,我真诚地接受你们的批评,接受我应受到的处罚,我为有幸能继续参与开拓宇宙的事业而感谢我们的公民和伟大的总统,我一定能够完成使命。我们一起胜利归来!”掌声再次响起。
总统的这次动员会效果很好,大家一直处于激情饱满的工作状态中。而林风云博士却在思考另外一个谜:阿杰为什么在大家都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而能跳跃自如,他当时在研制阿杰的时候根本没有刻意地给他加载某种防护能力啊。
就在总统为整个舰队的状态很快得到恢复,人们亢奋忙碌地工作而高兴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