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温暖一顿,自然不。
“珍珠姐姐,我们走。”温暖拉着珍珠准备离开。
“姑娘,要不测个字吧?”相师急忙拦住温暖。
温暖握紧了拳头,想了想,才提笔写了个“温”。
相师微微皱眉,看着那个字半晌才道:“温字,左边是水,右边有日,属火。姑娘,你在这里的日子,只有四个字:水深火热。姑娘,还是离开吧。”
果然如此,温暖轻笑一声,盯着相师:“先生别忘了,温字里还有一个皿,器皿里有水,还有火。我怎么觉得,这是温饱无忧之解呢?”
相师像是有些震惊,看着温暖半晌没说话。
“打扰先生了。”温暖拉着珍珠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转头抛给相师一个荷包:“先生,测字的费用。”
珍珠看着温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有些呆呆的道:“温暖,顾先生人很好的,测字也向来很准,你可能误会他了。”
测字很准吗?温暖再次攥紧了拳头,在他说出自己不属于这里的时候,她就相信了。只是,她怎么可能再回去?
“可是,他说让我回去,我一直生活在这里,能回哪里去啊?”温暖无辜的道。
“这也是。”珍珠点头,又道,“要不去问问顾先生?”
“算了吧,或许是顾先生偶尔算错了一次,我们再找回去,岂不是不给先生面子?”
好像也有点道理,珍珠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正好,春意院也到了。这个时候,青|楼的生意还没开始,一众姑娘正三三两两的坐着闲话。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珍珠姑娘吗?不是陪王公子去了吗?怎么这么快一个人回来了?哎呀,莫不是被王公子退货了?”
两人刚一进门,就有一道娇媚的声音道,幸灾乐祸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温暖顺着声音看过去,也不禁赞叹,好一个美人儿!白净的瓜子脸,妩媚的桃花眼,穿一件桃红色如意纹对襟薄衫,三千青丝堆叠成**别致的云髻,插着衔珠垂心步摇。用现代的观点,长的就像狐狸精。
“王公子说,怕我累着,他会心疼的。所以,明日再来。”珍珠不客气的回过去。
温暖暗笑,难怪孔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即便是青|楼也不另外。虽然都是可怜人,却也想在可怜人里争个头。
“哎哟,灵玉珍珠,两位姑奶奶,能不吵了吗?”说话的是刚赶来的中年妇人,虽已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看起来应该就是这春意院的**了。
“芸娘,我可不想和她争。你看,我给你带宝贝回来了。”珍珠拉着温暖到了芸娘跟前,不再搭理那叫灵玉的。
“哼,什么宝贝,都还没长全!哪个男人有兴趣?”灵玉还是冷哼了一声。
珍珠不理她,看向芸娘:“芸娘,你看怎么样?”
能做**的,眼光自然不错,看着温暖接连说了几个好字。
灵玉看不过,转身走了。
也没人去管她,芸娘急忙询问温暖的来历。得知是个小乞丐以后,便立刻要求温暖签卖身契。
“我这春意院,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你要是进了春意院,别说好吃好住了,以后遇上个有情有义的,替你赎了身,做个富家姨娘都是可能的,可不比你做乞丐好多了吗?”芸娘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劝说温暖。
温暖本没想签卖身契,她无意在**长待。不过,签了也无妨,大不了再拿回来就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探听消息。
“芸娘你和珍珠姐姐一样,不仅人长的美,心地也善良,我当然愿意了。”温暖顺便拍了怕马屁。
芸娘果然开心不已,立刻写了卖身契,等温暖签了,又让人准备了一桌好吃的:“你定然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这倒是真对了温暖的心思,她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吃东西。
芸娘或许是想尽快将温暖补起来,吃的倒是不吝啬,都是好东西。
温暖正在大快朵颐,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幽幽的叹息:“又一个!”
温暖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长的也挺漂亮的,只是脸上郁结着忧伤。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温暖不知为何,对这女子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主动套近乎。
“我叫可兰。”可兰却好像没什么欲望和温暖交谈。
“我叫温暖……”
“你叫温暖?”
温暖才开口便被可兰打断,看起来很激动的模样。
“怎么了?这名字有什么不对?”温暖也被吓了一跳。
“我从前也有一个叫温暖的朋友,但是她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是你。”可兰皱眉道,神情更加抑郁,看起来很伤心。
“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其实我也未必就姓温呢。我是个孤儿,有人说我的笑看起来很温暖,便叫我温暖了。”温暖安慰可兰,“你也不要难过,人活着就还有希望。我想你的朋友也希望你能过的开开心心的。”
“你还真是没辜负这名字,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可兰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都沦落到青|楼了,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听这话,可兰从前的日子是不错的,看来她也有一段悲惨经历。
温暖还想再问,珍珠进来了:“可兰,芸娘叫你。”
可兰抖了一下,出去了。
“珍珠姐姐,可兰是什么来历啊?我看她不是真心想待在这里的。”
“她啊,说起来她也是出身名门大户的。可惜,命不好。被抄家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幸运了。但是她始终想不通。”珍珠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