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糟糕的朋友

EP07拒绝管家带自己四处乱转，她就坐在客厅里，四处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唯有……她听到隔壁的会客厅里露西亚和杰西的对话。“昨天你和贝蒂出去了？”“是啊。”“贝蒂……昨晚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露西亚说，声音很低沉。“出了……事故是什么意思？出车祸了？”“凌晨时我接到在警局朋友的电话，说一个道路清洁工发现了几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沉默了很长时间。“她……她死了？”露西亚点点头，把抽抽噎噎的妹妹揽到怀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抱歉……”“怎么可能？她昨天一直好好的……”“杰西，贝蒂现在已经不在了……”“你在说什么姐姐，贝蒂昨晚是喝多了点，下车的时候也有点难受，但是她不可能出了这种事，她以前喝过更多，就在大学的时候，她一个人能喝过两个男生……”“杰西，不对，她是被杀害的。”“杀……杀害？那更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贝蒂，姐姐刚回家就在说些什么，你一定是搞错了，昨晚发生事故的是我们庄园里的两个保安，姐姐昨晚也看到的……”露西亚叹了口气，两人僵持着，似乎贝蒂的生死掌握在姐妹两的对话中。“今天早晨报纸也报道了，虽然没有说明真实名字，但各方面条件都和贝蒂很符合，再说，我在警局的那个朋友曾经在家族宴会上见过贝蒂，他不会乱说的。”杰西马上找到了今天早上的报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身子一抖，整个人都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杰西。”“别说了！”杰西哀求道，“她一定是在开玩笑，你知道吗？她这个人最喜欢开玩笑，以前她半夜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变成僵尸了，这也一定是她的玩笑，恶作剧什么的……”“杰西，今天不是愚人节，就算是愚人节，这样的玩笑也不会被刊登在报纸上。”……EP07闭上眼：贝蒂，是吗，人人都喜欢她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愚人节的玩笑……把自己当做什么了？也是一个玩笑吗？如果在乎的人无法接受死人的事实，那杀害她的人尊严何在？EP07站起身，大踏步地走到了隔壁会客厅，一脚踹开了门，两手叉腰不耐烦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姐妹两——露西亚正抱着傻愣着的杰西，宽敞的客厅里，这对姐妹就像末日后留下的相依为命的朋友。“你怎么进来了？”露西亚问道。“EP……”EP07走到杰西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凑到自己面前左看右看，她恨不得看清里面的每根毛细血管，“哼，没有眼泪啊。”“EP，你，你弄疼我了……”“你……”露西亚想要制止，这时EP07松开了手。“贝蒂死时是什么样的？”“嗯？”EP07低头，抬起脚，捡起踩在脚下的报纸，在露西亚身上拍了怕脚印，翻到了那一页，随便读了读，“哦，身首分离啊！”她丝毫没有在意已经怒火中烧的露西亚，凑到杰西面前，阴阳怪气地说，“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脑袋和脖子分开了，哎呀，这可是个高难度的杀人方法啊，如果控制不好的话，皮肉就会相连不能很利索地和身体分开，血就会四处乱撒，尤其是动脉，人也不会立刻死去，颈椎骨……”“够了！”露西亚吼道，尽量收敛了下四处乱撒的怒气，“杰西，让你的客人去休息一会怎么样？她昨晚一定也没有休息好……”“不，恰恰相反，我休息地非常好，”EP07看着杰西干巴巴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应该不难想象，因为她死得莫名其妙，法医会不断地解剖她的身体，贝蒂生前是不是很喜欢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可是，现在她会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全身布满恐怖的缝合的痕迹，她一定不会喜欢。还有，她生前最后是在想什么？杰西，是你害了我，我不应该和你一起出去？或者是，杰西，如果还有来生，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之类的……”“客人！”露西亚生气了，站起身，“我以崔克庄园主人的身份要求你暂时回避！EP07看了眼露西亚，把目光继续收回来，刺激着杰西：“你和她有什么样的回忆？一起上下学？分享美食和糗事？一起尖叫？或者尖酸刻薄地指责对方后再一起放声大笑？你们一定逛遍了M市所有的商量，发誓以后一直做好朋友……”“别说了……”杰西哀求。“看来，我的每个字都能让你想到一幅画，可惜，现在贝蒂不在了，你得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找不到更好的朋友，没有人和你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没有人陪你疯陪你闹……”“我说，别说了！”“我最后说一次，请你暂时回避。”露西亚说道，她和EP07之间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贝蒂……”“管家！”露西亚叫道，管家早就急得热锅上得蚂蚁似的，听到露西亚叫他后连忙跑了进来。“带她去休息！”“好了！”杰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跑出了客厅，露西亚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二小姐，二小姐”地叫着追了出去！EP07转过头去，发现露西亚正怒不可遏地盯着自己。“怎么了？”她莫名其妙。“你应该向杰西道歉！”“为什么？”EP07摊摊手，表示不理解：“我认为，她的这种态度是对杀人凶手的侮辱。”“侮辱？”“杀人的时候，不仅注重结果，还注重杀人的过程，受害人被害前的表现，在乎她的人听到噩耗时的表现……啧，都是一种享受的过程！”“你的意思是，杰西现在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吗？贝蒂可是她最好的朋友！等等，其实，你在享受着这种过程，对吧，你杀了贝蒂？”“杰西只在院门前等了我五分钟。”EP07是在说实话，只不过她没有直接告诉露西亚答案。“顺便说一句，我以为贝蒂是杰西的最好的朋友，你现在也这样告诉我，但很明显不是，她甚至没有一滴最廉价的泪是给自己的好朋友的。”“杰西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交朋友！”露西亚摇摇头向外走去。“虚伪会很快让她没了命！我讨厌虚伪的人。”露西亚停下了脚步。“杰西她……无论心里怎样悲伤，都绝对不会哭泣，这孩子，出生就没有眼泪！”“什么？”出生就没有眼泪？这可真是稀罕事。“所以，请你尊重她！”EP07恍然大悟，怪不得听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死了，杰西都是只打雷不下雨，原来如此。“残疾？”露西亚眼睛里差点喷出一团火，“听着，无论你和杰西是什么样的朋友，怎么认识……只要杰西喜欢，不触及底线，我都不会干涉，但是……”“但是？”“你一定是最糟糕的朋友！”露西亚说完就走出去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EP07一个人。EP07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微笑，“只是有点了解不足啊，相对杰西，我对你更有兴趣。”她离开了崔克庄园。城市，到处都是忙碌的年轻人，西装革履，一边抬着手腕看时间，一边探头遥望还未出现的公车，十字路口，铁甲虫似的汽车排起了长龙，整整齐齐，却焦躁不安，人行道两头聚集了大片的人，绿灯一亮，像两个帮派群架似的蜂拥在一起，一会的功夫便又分开，高楼大厦的玻璃窗闪着十分刺眼的光，快餐店中熙熙攘攘，开关门的时候可以听到“请108号取餐。”108，这个数字让EP07想起了EP108，想起了他的那句话：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年轻人们等到了公车，两个车门就像沙包上破了的两个洞。数EP07最清闲。EP07去了湖边，坐在长椅上，看着绿汪汪的湖面。这里跑步锻炼身体的人也很多，有的会站在湖边弯弯腰，伸伸腿。这次是一个年轻小伙，戴着耳机，漂亮的跑步鞋，EP07看到他的眼睛不住地看着十步之外的一个妙龄女郎。好戏开始了。她拔起脚下的一棵草，把草茎拴成一个疙瘩，放在中指，拇指抵在后面，轻轻一弹，那颗草顿时飞了出去，打中女孩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