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险的女人

“走，我们跟她走！”护士长下定了决心，“不要连累病人家属。”EP07提着死去那个人的长发，所有人都跟着我战战兢兢地向手术室走去，死人在洁白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深红的血迹。推开手术室，里面正在做着手术，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被这两个人吓住了。“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是手术室，出去！”男医生喝道，他当然会把108胸口的血液当做恶作剧泼上去的蓝色墨水，匕首是粘合上去的假道具，而07就是一个生活在城市下层的不正常的女人，站在某一条红灯区外，靠着这一身打扮吸引男人们的目光，满足他们**的心理，以此来获得第二天充饥的食物。这样两个人……但医生很快就看到了EP07手里提着的那具尸体，他马上就变乖了很多。EP07一脚把尸体踹在一边。“手术室……哼，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她冷笑声，走到手术台前，一把掐住病人的脖子，病人从麻醉中感觉到了疼痛，抽搐几下便不动了。“现在，你的一个手术已经完成了，医生，”她把病人推到手术台下，尽量压抑着怒火（她甚至想在这个时候杀掉EP108）扶着EP108上了手术台，“现在，开始这个手术吧。”“我……”他怯怯地从EP07的目光中转移了视线，“准备手术，消毒和麻醉。”“不需要麻醉，消毒就可以了。”EP108说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在手术中依然清醒，而EP07对他的要求也很满意，他的疼痛，能让现在的自己很兴奋。“可是……”“按他说的做。”EP07吩咐。“是。”“还有，对不起，我当时……”108想对EP07解释什么，EP07根本听不进去，用力把他的头重新按回手术台。无论怎么说，对一个被企图救自己却反手被伤的人来说，刚才按头的动作确实残酷至极，无情至极。这是一个最诡异的手术，气氛僵硬地像一块冻在北极上千年的铁，空气都几乎流动不起来。所有人都像尸体一般僵立着。插在EP108胸口上方的匕首渐渐地被取出来，蓝色的血流也被控制住，在这长时间里，EP07也冷静了下来，看到EP108顺利脱险，她松了口气。“你们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你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所以，我只是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你同样也需要手术。”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流了下来，EP07伸手拿一块纱布接住了，厉声喝道：“小心，别污染了病人。”“是，是。”EP07的伤……她看了眼护士们，慢慢解开衣服，一半正常人的血肉，一半是胶状物质包裹着的骨骼和肌肉，内脏器官清晰可见，一截断开的木棍从后背插了进来，被一些蓝色的血液像异形的触角一般缠绕着，即使这样，她没有丝毫疼痛感，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EP108那样疼得青筋直跳。“我受不了了，我要报警！”其中一个护士再也忍不住，转身冲了出去，EP07看得出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但很快，一张桌子突然窜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EP07敞开着衣服走到她面前，“你要干什么？”“我……”“你很奇怪吗？很害怕吗？”她抓起她的手强行按在自己的右胸膛上，护士一脸惊异和恐惧，没说完自己的话就倒在地上，两眼圆睁，死不瞑目。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一起向墙角退去，并拿起自己找到的任何工具，手术刀，手术剪……天，EP07需要的正是这些东西，他们要是把它污染了怎么办？EP07摇摇头，走了过去。地球的人类在强大的普罗米修斯星战士面前弱小地不堪一提，可他们却总认为自己可以在坚持的最后一秒创造奇迹，结果却只创造了一堆温热的尸体。她从这些尸体手中拿下了手术用具，“没办法，只能我继续给你做手术了。”EP108从语气中听出EP07似乎不是那么生气了：“你应该留下那个医生。”“他太慌张，搞不好会真的切断你的动脉。”他咽了口唾沫，重新把头枕回到手术台上。EP07开始动手了，实际上，医生已经处理地很好了，她只需要把伤口缝合就可以了。后来，EP07也拔出了自己身上的木棍，所有的器官都像一块黏糊糊的胶，蠕动几下就融为一体。“机器的优点。”EP108说。“只是损失了点蓝盾。”EP07说，拉上了衣服，“还有一件丑陋的衣服。”“她可真是一个危险的女人。”“是啊，危险才好玩嘛。”“什么背景？”EP07一怔，对啊，露西亚到底是什么背景，又会舞枪弄棒，又会枪支弹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为什么自己对她没有一点了解就签下了合同……虽然自己确实不在乎什么合同，但是好像她也是在对自己一无所知、甚至反感的情况下就签了合同了吧？这一点都不合常理啊……怎么回事？“组长，组长……”“你认为我会和一个死得比我早的人解释吗？”“您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啊。”警车包围了急救室，荷枪实弹地喊话时，EP07已经带着EP108离开了。“我不想再去医院这个地方。”她说，语气生冷，EP108的笑不禁让她更是火冒三丈，“你认为我是在说笑话吗？”他赶忙收住笑声，把脸绷得紧紧的，因为失血而变苍白的脸让下巴凸显出深深的青色，而且清晰地就像一个坑一根胡渣那样故意栽种上去的。“从现在开始，你做你的任务，我做我的任务，我们各走各的路，别再因为什么天气预报、香烟，或者卢卡斯什么的就来烦我。”“是卡卢斯。”EP108低着头怯怯地纠正。“管它呢，反正它不是你的，”EP07揪着他破破烂烂的衬衫领口，紧逼他的眼睛，恶狠狠地提醒道：“你永远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名字，你，我，我们，都不配有！”EP108的头垂地更低了，似乎喉咙间还有低沉的滚动声。EP07拐头要走，忽然，她的胳膊被EP108拉住了。EP108抬起头，笑着问，“今晚，你有去处吗？”清晨，EP07睁开双眼，床头柜上的钟表显示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好时间，不是吗？”EP108的脑袋从敞开的卧室门里探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什么？”他指了指床头挂着的一幅挂历，上面画着两个笔直的竖线，下面还有一些小字，但EP07不用看它们就会知道内容。“11的含义是如草木受**，慈雨沾恩萌芽，伸长枝叶渐渐茂荣，乃阴阳重新和合，天赋幸运，万事顺利，有富贵、荣誉、兴家的暗示，挽回家运，平静和顺的最大吉数。”108兴奋地说，他几乎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在EP108正为数字11的含义而欣喜不已的时候，宇宙空间的某一处，“诺亚号”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EP07，是您得力助手AR和公主所生之独女，”Z七仰八叉地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摆着一颗削去头盖骨的人头骷髅，黑漆漆的眼洞正好对着他，一些紫色的烟雾缭绕于内，“而您曾经下令杀死她，记得吗？陛下，杀死您的外孙女，这可不道德。我救了她，让她在战场上锻炼，她果然不负我望，成为冲锋组有史以来最好的队长，现在，她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什么？您说什么？陛下，您能大点声吗？”Z装模作样地问道，向房间里一个更黑暗的角落侧着耳朵，但那里没有任何声响，他更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Z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知道了，陛下，我们再等等，再等等，时间长着呢。”他捡起一旁的头盖头，在骷髅上磕了磕，那个黑暗的角落突然涌起了一股紫色的风，呼啸着钻进了骷髅，Z把头盖骨盖了上去，接缝处顿时消失不见，仿佛一直很完整，不曾损伤。他捧起摇摇晃晃的头骨，像捧起一只顽皮的小猫，轻柔地抚摸着，“好啦好啦，我们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