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在殿里为拓跋宏弹奏他最喜爱的汉乐,为了取悦他而精心学了半个月的汉音乐谱。进宫前弹琴是她的擅长,自进宫后却没再碰那筝琴,这次重拾古琴又而再学汉乐,讨得拓跋宏欢心之余,又能重拾自己的喜好,一举二得岂不美妙哉。
冯润以为重新获取得了拓跋宏的幸宠,接下来便会如以前一般,虽是多了个高照容,此刻也已是略占先风。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传来了高贵人怀喜的消息。
高贵人的侍女来报了喜,拓跋宏立刻喜出望外,作势就准备要去她宫殿。
冯润这才从愕然中缓过神来,起身假意的欢喜道:“妙莲恭喜皇上喜得皇嗣。”
拓跋宏回过头一怔,随即喜笑颜开道:“妙莲,你也为朕高兴,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高贵人如何?”
冯润莞尔一笑,道:“是,皇上,妙莲也该去恭喜高贵人妹妹。”面上露着喜色,心中却是震的一痛,想的是另一番心思。
伴着拓跋宏来到了殿,高贵人立即起身迎驾,
冯润亲和的笑道:“妹妹怀着身孕,不要如此拘礼了!”
“姐姐比我早进宫,位份又高于我,应当行此礼数的。”高贵人娇柔一笑,回答的矜持得体。
细细看她,白皙的面上丰腴了一些,脉脉的目光望着拓跋宏,带着盈盈笑意,显得眼睛更加水灵。
拓跋宏轻轻的扶她起身,百般呵护的关切问这问那。冯润却是感觉被忽视了,心中满是酸楚,又夹杂着点灼疼。
笠日,于太坤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威然地坐在主塌上,面上尽是笑意,开口道:“蒙上天庇护,皇帝又有子嗣啦。昨日哀家听闻高贵人怀喜的消息,心里十分的高兴。”言毕,目光望向高贵人,又道:“怀上子嗣事重大,高贵人,今日起,哀家免了你的请安,你就安心养胎直到生下皇嗣为止。”
高贵人听毕,忙起身笑着谢恩:“是,臣妾谢太皇太后厚爱。”
冯润虽然心中不兴,却亦起身强作欢喜道:“妙莲贺喜太皇太后又添皇孙。”
殿里其他妃嫔也纷纷起身相贺,顿时一片欢喜声而起,只是每个人心中又是另不同的心思。
请安完毕,殿里唯冯润与太皇太后二人。
“妙莲,这高照容进宫没多久,马上就有了子嗣了。你......”太皇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欲言又止。
“姑母......”冯润心中满是委屈与无奈。
“你应当明白,我为冯家累世贵宠,自然也是向着冯家,**之主必定是留给自家人。但是你该争气些,才能让我顺理成章扶你上去。“言毕,叹了一口气,目光正视着冯润又道:”冯清如今已是不在了,眼下这宫里我就只看着你了。”
“姑母说的是,妙莲明白,”冯润低着头顺从应道。
“虽说她怀上子嗣也不一定能当上后位,但你若是一直没进步,这后位就离你越来越远。”太皇太后眉头微皱,眼神却是沉静,“如今她怀上子嗣也不尽对你无好处,至少可以让你更多机会接近皇上,你应当极力争取。”
冯润听毕,心中一霍然:“姑母放心,妙莲知道怎么做了。”
太皇太后满意的一点头,冯润经过这番聊话,心中也有了一番算盘。
太和九年七月,宫里所有人都忙着一个月后的中秋佳节做准备。冯润也欲在这个节日献上一首曲艺,本身擅长乐琴的她,也开始歌唱乐曲。为了使奏乐更加完美,更是挑选了几名音质清越且面容姣好的侍女,学习乐曲配合声唱。
这日,午后辰光,冯润正在专心致志地排练乐曲,经过一番改编,结合了汉乐合成的乐谱,自是为了能在中秋宴上一献,而取悦于喜爱汉化的拓跋宏。
一曲终毕,于耳骤闻一道熟悉的声音,“好!好!非常好!”
讶然回神,赫然看到拓跋宏正踱步走来,击拍着手掌,口里同时不住的赞好,菱角分明的脸上亦尽是笑容。
冯润一怔,宫女早已跪成一片,她亦忙起身施礼道:“拜见皇上!”
“妙莲,无须拘礼!”拓跋宏伸手一扶,柔声说道。
冯润笑盈盈一问:“皇上怎么来了?”
“朕午睡时,迷糊间听到这这歌乐,心中甚好奇,故走来一探。”拓跋宏望着她,目光微澜,“这首乐曲是你作的?”
“正是妙莲,让皇上见笑了!”冯润低头一笑,莞尔应道,“妙莲是想在中秋宴上为皇上献上此乐曲。”
拓跋宏闻毕,心中欢喜,开怀笑道:“哈哈....朕听得出来,这乐曲恰是结合了汉乐谱,当真知我心妙莲也!”
冯润一听,喜自涌上心头,面上尽显娇羞,掩嘴而笑。
正巧这时,高贵人宫中的侍女忽然到来,下跪行礼,急色道:“奴婢拜见皇上,娘娘身子不舒服,让奴婢来传报。”
“容儿不舒服?”拓跋宏神色一恍,“传太医了没有?朕过去瞧瞧......”
容儿,,冯润心下黯然,居然叫的如此亲昵了!脸上却作出关切之色,道:“高贵人有无大碍?皇上,臣妾和您一起过去看下吧!”
拓跋宏点了下头,便匆匆走了去,冯润只能紧跟在后头。
太医正在为高贵人诊脉,见拓跋宏到来,赶紧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
“免礼!可诊出是何病?”拓跋宏直接走向高贵人。
太医起身恭敬回道:“回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因刚怀胎,害喜之缘故,自然身子比较难受!”
幕帘低垂,软榻床上卧着的高贵人,精神略微疲倦,或许是一个月来安胎盛补之故,脸上反而更加丰润。冯润暗想,看来只是在借故小题大做罢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巧合。
高贵人见了拓跋宏,作势要起身行礼,却被拓跋宏先一步按住,两手撘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容儿,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行礼了。”
目光柔脉的望着拓跋宏,高贵人娇滴滴应道:“谢皇上体恤!”转而扭头看向冯润,表情有些意外,随后即展出一道笑容:“姐姐也来了!妹妹应该起身迎接才是!”
冯润忙理解般的微笑道:“妹妹身子要紧,勿须拘礼!”
一室硗旎,两人温柔低语,情投蜜意。而被冷落一旁的冯润、只感觉犹如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