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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棉袄

农村最不缺的就是木柴,所以程千玥抓了几把花生放进锅里,然后把箅子放进去,上面放了十个馒头。茄子切成两半放在盘子里,豆角放在另一个盘子里,一起搁在了箅子上,然后盖上锅盖。现在的农村不比之后,只能用土灶,那锅也是比较大的,所以放进去这些完全没有什么压力。

天本来就热,灶屋里烧着火,那就更热。妹妹程千馨是万分不愿进去的,程千玥也不用她帮忙,木柴放进去,并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看着。“你去把前天摘得甜瓜放进桶里冰着,等会儿咱爸妈回来也能先吃一点解解渴。”

“诶。”程千馨看着灶屋里满头大汗的姐姐,有些小内疚。见姐姐给吩咐了事情,乐颠颠地就去做了。

程千玥倒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妹妹没什么不妥的。除了爱美,不愿意做脏活,其他的倒还是蛮积极的。

土灶就是快,不大一会儿就好了。把锅盖掀开,里面的稀饭可以凉的快一些。程千玥把对半切的茄子用筷子稍微划拉了两下,放进之前拍好的蒜,加点盐和香油拌一下,一盘菜就好了。豆角倒是用刀切成大约三指长的小段,同样凉拌。

“姐,那豌豆我可以吃了吗?”程千馨自打豌豆一出锅,视线就没离开过。见姐姐把菜都拌好了,才追在后面问道。

“给你。吃去吧。”程千玥用碗给妹妹程千馨装了半碗,叮嘱道,“小心碗。”

“姐,你再给我装一点,碗里的这些我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多了你一会儿还吃不吃饭了?”程千玥拍拍妹妹的头,并不准备答应她。

程千馨看了一会儿程千玥,见姐姐真的没打算给自己多装点豌豆,才不情不愿地说道:“豌豆咱村里种的人不多,这可是刚可以吃的时候,新鲜着呢。我想给李爷爷送一些尝尝鲜,这一点点,太少了呀。”

“要送人啊?”程千玥拿过妹妹手里的碗,装的满满的,然后递给她,“快去快回,记得路上小心点,别摔了!”

“诶,知道了!”程千馨瞬间笑开了花,高兴地应了一声之后,脚步极快,但却又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看妹妹出了门,程千玥把饭桌拉到屋檐下,旁边的的石榴树刚好形成一个阴凉的所在,在这里吃饭可是舒服多了。他们村是九零年农历十一月份才通上的电,也是第二年夏天大家才装的吊顶的电风扇。现在是八八年,离能用上电还有两年要等呢,更不用说电风扇了。平时大家热了,就去村头的池塘边吹吹风,要么就是在自家家里用扇子扇扇风。

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所以不觉得难熬。但是程千玥就不行了,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热的难受。只好用压井里刚压出来的水不时地擦擦脸和脖子胳膊。

“千玥啊,你弟弟在你奶奶家吃饭,就不回来了。你们吃饭别等他了!”程千玥刚坐下,就听到有个人喊她。赶紧走出去看看,原来是周奶奶。

“诶,谢谢奶奶。我知道了!”程千玥道过了谢,然后说道,“天太热了,奶奶赶紧回去吧。”

“我这就回去。你看看你妈多有福气,回来就能吃上饭。我家那个小孙女你就别想指望上她。”周氏摇摇头,真心羡慕程全义有这么媳妇,把孩子教的那么好。她家儿媳妇,到地里没一会儿就跑回来了,说是太热受不了,要中暑了啥的,早早就回去了,只她和儿子在地里做到现在,也不知道儿媳妇把饭菜做好了没。

宋溪只是笑笑,这话她到是不好接口,周奶奶的儿媳妇可是村里的一霸,谁敢惹她?谁敢占她家一点东西?敢说她家一点不好,你就等着挨骂吧!

再等了一会儿,程千玥就看到自家爸妈在村口的身影。赶紧压了两盆水,把毛巾也泡在里面。现在割麦子装麦子拉进麦场,那全部都是体力活。累不说,那麦芒更是扎的人难受,被麦芒划过的地方被汗水一浸,更是又痒又难受,可你又不能抓。这个时候用凉水一擦,瞬间去乏又解痒。

“饭做好了?”李玲秀看大闺女把洗脸的东西准备好,还有院子里也给收拾的妥妥当当,心里面那是舒畅的很。擦了一把脸,然后笑着问道。

“嗯,早就做好了。这稀饭也不会烫了。”程千玥回答完,便觉得少了点什么,看了看才问道,“妈,咱家的水壶呢?”

“你三婶拿走了。”说到这里,李玲秀有些不高兴地瞪了程全义一眼,程全义见状,只冲自家老婆憨笑,那眼睛里有着求饶的意思。

“千静不是去送水了吗?咋还要用咱的?那下午用啥给你们送水?”

“下午不用送了。你婶子家的水壶被你婶子不小心给踢碎了,咱家的估计她也不会还了。即使还了,那也不保证还好好的。”这么多年了,弟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赶明儿我去镇上买一个。”程全义赶紧保证。

“买买买,你是有多深的钱啊!你弟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李玲秀满肚子的火气,这钱说好了存着让孩子上学的。再过几天大哥家的两个孩子也要过来常住,这钱紧巴巴的,哪里还容得了他们浪费!

“就这一次,再没有下次了!”见李玲秀瞪他,程全义辩解了两句,“这不是看千静那丫头过来借吗?孩子眼睛都快哭肿了,你说我能不借吗?”

说起程千静,李玲秀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你说你弟媳妇怎么就……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她就能下得了手打,没见过这样当妈的!”

“咱孩子咱好好教,不用打就能好的让全村人夸。”程全义满心欢喜,自家的孩子就是给自己长光,哪个不夸两句!

“那是闺女。你别忘了你儿子可是让人头疼的对象,赶明儿惹急了我,我照打不误!”这一阵子忙的实在是脚不沾地,一天忙完了,困得都睁不开眼睛,哪里还有精力做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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