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道,“无妨。只是西夏王庭内乱,我等惹了些事,起了冲突。霜儿剑术高超,子期平生仅见。未知师从何人?”
看那士兵穷追不舍的态势,这事肯定不是小事,韩子期既不具体说,流霜也不多问。流霜道,“我乃天山逍遥派门下。”
“天山?逍遥派灵鹫宫?……”阿九道。
“呀,霜姐姐,你也是天山的?”常欢问。
“逍遥派,逍遥,好气魄!”韩子期叹道。
“是啊,师父实乃当世奇人!……夜深了,子期身上有伤,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下山去呢!”
流霜微微一笑,想着当年师父凭虚御风的逍遥,仙风道骨的神态,不由得神往,不知师父在星河之上是怎样一般模样。
流霜此时了无睡意,捡了些树枝来,时不时地加几根到火堆里,望着篝火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思绪中。
韩子期清晨醒来看到的便是流霜斜倚在枝柯上添火的情景,篝火之上挂着一个石锅,正煮着些什么,一股肉香扑鼻而来。流霜盈盈一笑,如清晨的露珠点落在花瓣上,晶莹动人。
韩子期一行人下了山,欲往相州韩家而去。流霜打算跟去寻访亲人,阿牧自然跟着。流霜问道,“常妹妹作何打算?”
常欢看了看阿牧,“如果不妨碍,我也想同去。我出来闯荡江湖,有你们结伴走走挺好的。”
一路上,阿九时常爱缠着流霜,讨教剑法。常欢时常爱缠着阿牧,逗他激他。韩子期倒是很忙,每到一处都会有下属或者飞鸽传来些信息,偶尔他也会停留个一两天,只是大家在小城里四处闲逛时,他却终日不见人影。闲下来偶尔望着流霜,眼里溢出的光越来越温柔,却隐含着一丝担忧。
这一日,韩子期一行人终于到了相州城。临近城门,韩子期忽然站住了,“子期”,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一道婀娜的身影飘到跟前,正是离雪。
流霜看着离雪,这就是此身可能在世的血亲了?面容虽然相似,然经历不同,心思不同,神态却相差许多。流霜清丽疏淡些,离雪则温柔亲和些。流霜觉得有些熟悉,更多的却是一种生疏感,潜意识里似乎不想和离雪有太多感情。
韩子期笑道,“离雪,你看,这是霜儿。你们面容很像呢!离雪……”
离雪却猛地一惊,又一酸,霜儿!多少年,她同他青梅竹马一般长大,便是韩伯伯也称自己阿雪,他却从来只肯叫她离雪。霜儿,这么亲切地称呼,他叫得如此自然……离雪面色微僵,转头对流霜等人笑道,“这位霜儿姑娘……”
离雪话未出口便见到了流霜,这似曾相似的面容,这幅清丽灵秀的模样,让她又想起当年那句,“公之二女皆聪慧之人,长女可期闺阁之秀,次女应堪林下之风。”……林下之风,她这副清丽无双,秋瞳染水,玉带生风,长剑在腰的模样倒真正有了林下之风的风情。离雪见到流霜的第一眼,心中几乎就肯定了这就是自己那个十年前被认定已死的妹妹流霜了!当年……
“霜儿姑娘,你全名可是流霜?”离雪眼眶微红,似是情绪激动。
“是。”流霜答道,她看着离雪珠泪盈睫,强忍激动的模样,心中感动,却又不知怎么的生出一种违和感来。
“霜儿,我可怜的妹妹……霜儿,这些年你身在何处?怎会和子期一道的?这么多年,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娘哭了好多场……”离雪抱着流霜,泪流不止,手臂越收越紧。流霜感到一阵压抑,若不是流霜功力深厚,实在受不住离雪这般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