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宝宝!”赖嬷嬷惊呼出来,转头看了眼赖老爹,“要是传出去不说咱家……”赖老爹转转手中的核桃,耷拉着眼皮子,“爱叫啥就叫啥,还没进府也没必要一定要叫个花名。抱琴,抱琴,多好听似的。”说着背着手移出大厅,心下憋闷,贾家一代不如一代了,若是老公爷在就不会这样打压人的。不就是一个生日么?又不是真的,何况这种事就算真能发生也没这般打压的,都是结交为上。
不过数日,赖宝宝身上的红皮褪掉,皮肤晶莹似雪,赖嬷嬷古怪的看着孩子,赖家就没皮肤白的,就是楚兰也只能算皮肤白皙,何曾这般白的吓人过?且赖宝宝的头发焦黄卷曲,张开眼后发现眼珠颜色竟然是幽蓝色的。这不是北边罗刹国的长相么?
赖大倒是不疑有他,女儿的嘴巴和他的一模一样,信了楚兰返祖之说。其实楚兰初始也是诧异,后来翻动脑中的记忆才发现这个身子的奶奶是罗刹人。如此和赖大等人解释了,只是赖嬷嬷终是不能放怀,黄头发梳起来可不好看。
赖尚菖渐渐能爬能走了。焦氏也收到了女儿托人捎来的信。埋怨的对赖二说,“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大总管的职位说辞就辞了,弄的别人这么容易就给女儿下绊子。”
赖二心下也难受,粗声道,“你也不看看她这做的什么事?珍大冶还是看在我的面子才给她抬了个姨娘。”
“你就忍上几年怎么啦!等青青生个儿子好日子不就来了?”焦氏不满,女儿来信可是清清楚楚和她分析了。
赖二焦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怒吼,“她来信了?不是断绝关系了!”
焦氏不可思议的望着赖二,“你还真断绝关系,那可是你亲生女儿。好,好,你断,我不断。”
楚兰的月子还没做完,贾府就传来张夫人不行了。
此刻贾瑚满脸是泪,边上的珊瑚也是泪水涟涟,许久,才开口,“大爷这阵不能乱了阵脚。如今二太太当家,大老爷又是不当用的。”
“你说的是。”贾瑚闻言心下一动,附和道。
二人一起至张夫人处,只见张夫人面若金纸,贾瑚又是大哭,珊瑚忍住泪意,跪倒地上,“还请太太早作谋划。”
张夫人已经十分虚弱了,定睛一瞧是珊瑚,“你是个好的,哥儿就托你多加照料了。”
珊瑚咬紧下唇,“太太请听奴婢一言,这府里人人都是势利眼,大爷不急弱冠,没了夫人庇佑怕是底下的奴才也要跳出来糟践。”
张夫人大惊失色,珊瑚继续说道,“还请太太将大房下人的卖身契都交给大爷,有了这个,他们做事总有点顾忌。”
张夫人点头称是,教人将梳妆台下的一个红木盒子交给了贾瑚。
“此外还请给大爷定表家姑娘为妻,不然不管日后大房是姨娘管家还是王夫人,肯定要将太太的嫁妆贪了去。表家姑娘手上有太太的嫁妆单子,又是官宦人家,定能护住太太的嫁妆。”
贾瑚震惊的看着珊瑚,张夫人一脸欣慰,“难为你为我儿想得到位,苦了你了。”当即便让人通知娘家嫂子来。
几日后就传来贾瑚和张家姑娘定亲事宜。
可能觉得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过几日功夫张夫人便含笑而去。
赖尚荣这段时间可谓是头悬梁、锥刺股,除开给赖宝宝读书时间,基本上都在用功,楚兰只好强制性规定每日必须绕着花园跑十圈。赖嬷嬷心疼极了,想着法子给赖尚荣补充营养。见孙子胖墩墩的小脸瘦下去一大圈,让人将书都给藏了。
“祖父,你看祖母,把书还给我啦!”赖尚荣磨着赖老爹,赖老爹横了一眼赖嬷嬷,摸着赖尚荣的头,“还是可以,以后每日用功不能超过2个时辰。”
赖尚荣急了,“那可不行,我时间不够了。”
赖老爹也是奇了,起身转着圈绕着赖尚荣看了几圈,“你才豆丁大,还道时间不够。”
赖尚荣脸憋的通红,垫垫脚尖,“还有5年时间,我必须考中进士。”
赖嬷嬷笑了,“5年后你也不过11岁,能考中秀才就是小神童了,那用着这样急。”
“考中进士妹妹就不用去做丫鬟了。”赖尚荣冷不丁的说道,赖嬷嬷脸色立刻变了,“你知道什么?大小姐日后可是要送进宫当娘娘的,你妹妹能跟着一起进宫是福气。”
“你出去转转,和孩子瞎说什么?”赖老爹皱眉打发走赖嬷嬷,才伸手捞起赖尚荣,“别听你祖母的,你做的对。祖父这就让人把书给你送回去,不过你要答应祖父要劳逸结合,不能天天熬着,把身子骨熬坏了可撑不过考试。”
赖嬷嬷嘟囔了两声,也离开去看孙女了。
还没到楚兰的院子,就见几个小丫头围在一起。
“小姐的头发好奇怪,卷卷的。”
“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发型才好,总是看的怪怪的?”
“拜见老太太。”一人眼见,慌忙上前见过赖嬷嬷,一众丫头跟着,等赖嬷嬷走后方鸟兽作散。
赖嬷嬷进了暖阁,乳娘连忙见礼,见赖嬷嬷不过看看赖宝宝,比之对赖尚荣等人略有不及,就是比起青青小时候也是不如的。
狠狠心,上前低声禀告,“有件事奴婢考虑该告诉老太太。”
赖嬷嬷斜眼瞥了眼乳娘,又低头看了看赖宝宝,白的如玉一般,一头黄色小卷毛,嘴巴有些像赖大,下巴尖尖细细,只眼裂极长,不似有福相。
“老太太看这。”乳娘趁赖宝宝还在熟睡,掀开她的衣服,只见肚脐眼间长了个赤红的原形胎记。
“这是!”赖嬷嬷惊得后退一步,“可告诉你家太太了?”
闻此,乳娘苦笑,“太太早就知道了,可是太太似乎不太懂。”
赖嬷嬷震惊了,再一联系赖宝宝的生日,看着赖宝宝越发慈爱,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原来胎记常见,但胎记的位置和颜色就极为讲究了,肚脐间的胎记在民间又叫脐内藏金,不但象征着富贵,还代表事事顺利,一声得福,不是寻常人就有的。且胎记颜色这般红润漂亮的十分少见。
“这事别告诉任何人。”赖嬷嬷紧张的警告。
正说着,赖宝宝醒了,也不哭闹,瞪着狭长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叫唤。
“小姐是饿了,我这就把她送到太太那去。”乳娘说道。
赖嬷嬷皱眉,媳妇儿这回孩子自己喂奶,赖宝宝饭量小,这乳娘请回来倒是没喂过她一口奶。叹了口气,也跟着去看楚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