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得到妹妹升为姨娘,面无表情的回到家中,一头倒在床上。他的妹妹千好万好,本打算出来做小户人家的当家娘子,阴差阳错下却成了姨娘。若说林家虽为奴,自始至今还从未出过姨娘。
不到第二天,周围的街坊均来道喜了,林老娘憋着一口郁气,又不好和人说道,第二天早上就头脑涨疼,报了病假了。
反倒是林李氏在受到邻里的抬举后欣喜不已。她出生在庄户里,林家的街坊不是贾家远方分支就是府内的奴才,平日里不太看得上她。这回被这些人精子一捧,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抱着儿子,乐呵呵的开始给呀呀学语的儿子絮叨姑姑得宠后好处了。
林之孝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怒气冲冲的甩帘进来,“我倒不知你会买卖,我亲妹妹在那火坑里,你倒开始想着沾好处了。”
林李氏愣怔的听着,不知做何反应,结婚以来林之孝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就没有红脸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吼,有些下不来台,顿时泪如雨下。
林之孝只做没看见,一把夺走儿子,“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呆着,谁也别见,省的惹麻烦。”他自小生在贾府,可是知道口舌的厉害,林李氏这般没脑子的话若被人听见传了去,还不知能生出什么是非来。
林李氏狠狠抹把眼泪,脸被手上的绞死金镯硌着,愤愤地一把捋下镯子扔在地上。过了一会儿,看了眼镯子,有些不舍的捡起,套回腕上。眼睛一瞄,见着一副珊瑚在家中画的一副画,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才算作罢。
国子监又称为太学,贾赦降爵袭了一等将军,贾瑚方能以恩荫监生的名义进了国子监。在短暂的10年中,他先是为了娘亲读书,读的勉勉强强;这次是为了喜欢的女人珊瑚读书,不希望她看不起自己,因此反而振奋了许多。然而,没过一个月就被打击了,国子监月考倒数。
闷闷不乐的回到房子中,见着珊瑚,更是不好意思说,反倒是珊瑚和贾瑚相处久了,问了句。
“四书五经还没读完。”贾瑚沮丧的说,国子监的主要课程是四书五经,兼之书法,当然有余力还可选些十三经、二十一史之类的选修。
珊瑚定定看了贾瑚两眼,“你要想学我们一起学。”原来珊瑚只是通读过四书五经一遍,并不是十分理解其中的意思,而楚兰也未教过她四书五经,只送了本集装版的注音四书五经凭她的兴趣。
贾瑚本就心心念念的想着珊瑚,哪里不肯,连忙点头,“我只勉强读完了论语。”
随着天气越发的冷,楚兰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许多,杨大夫已经确诊是女儿,赖嬷嬷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高兴居多。赖尚荣初听是妹妹就有些不太高兴了,无他,妹妹没办法和他一起爬树玩。不过转而一想女孩子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又欣喜了,主动设计了一批女孩儿的衣服让绣娘做。
楚兰拨弄着眼前花花绿绿的设计图,抚额长叹,拿出一个小箱子亲自挑选的书籍只给赖尚荣,“除开你王先生让你复习的内容,每抄完一本,一件你设计的衣服就做出来送给你妹妹。”话说楚兰彻底拿捏住了赖尚荣的命脉。
赖尚荣脸一瘪,只得同意,这个家中只有楚兰的话才是说一不二的。
赖大此时可没空瞧儿子吃瘪,他正夹在大房和二房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贾赦是对贾母彻底灰了心,硬是要把他的外书房的仪门改成正堂规格的仪门。而王夫人自然是说赖大办事不利,总之是一头儿的官司不断,只把赖大忙乎的脚跟打后脑勺。
赖嬷嬷眼睛明亮,早早就求了贾母,再次将楚兰肚中的女儿脱了奴籍,只待出生后上户。
赖大气归气,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赖二就不好受了,突然被尤夫人叫去阴阳怪气的敲打了一番。这才得知女儿青青爬了贾珍的床,尤夫人怕青青坐大,又听从青青的话,想借助赖二的势力,才这番古怪。
宁国府不比荣国府,主子说是贾珍、尤夫人、贾蓉,勉强加个贾蔷这四人,实际真正做主的只贾珍一人,作为宁国府的大管家赖二不似赖大要面面俱到,处处陪笑脸。
一出尤夫人的院子,脸就掉了下来,感觉四周的奴仆都在笑话他卖女求荣。
丢人,真丢人。
赖二唯一的感觉。
忽而小童鲍二来报,老爷请他去趟丛绿堂。行至丛绿堂,只听见女孩儿的娇笑声,听着十分耳熟,赖二老脸一僵,迈进去,只听一声尖叫。抬眼一瞧,青青慌慌张张的敛起衣襟,羞愧的赖二恨不得将头塞进裤裆里。
“赖管家来了。”贾珍倒是不以为意,平日里他**丫头的情景赖二也没少见。
“小女无状,请老爷恕罪。”赖大噗通一声跪下请罪,贾珍的笑容僵在脸上,细细对比二人一番,脸上一红。
“呵呵。”贾珍干笑两声,有些下不来台。
青青初始羞涩,进而放开了胆子,“老爷忘记先前说的了?”
贾珍脸上难得浮上两片红晕,恼羞的吼退青青,“还不退下!”
赖二心里百感交集,一张老脸丢了个干净,只恨没生过这个女儿,仍然跪在地下,头如捣蒜,“老爷,奴才已至而立之年,求主子让奴才赎了自身。”
贾珍也正尴尬着,巴不得不见赖二,忙附和,“赖家劳苦功高,自然许的。你可有继任人选?”
“乌进孝和俞禄都可。”
三日内,赖二便和俞禄交接完毕,自己儿回到家。说来俞禄当上大总管并非是能力比乌尽孝高多少,实在是沾了名字的光。
顿时,赖家从荣宁二府第一大派变成了荣国府剩赖大一个大管家,宁国府还剩下青姨娘。
赖二的儿子赖尚菖腿骨终于长好,焦氏终于注意到了女儿,一想起就潸然泪下,奈何赖二死活要断了联系,赖嬷嬷也默认。赖家是给主子送丫头,可是从不让自己家的女儿去当姨娘,当姨娘有几个好的?长期盘亘在贾府上层的赖家十分清楚,一个风头不对就是赔了全家性命,青青近来一看却不是能安生的。
赖家大规模的退出贾府的高层,二府的下人沸沸扬扬,王夫人倒是十分高兴,少了宁国府大管家弟弟赖大在荣国府孤立无援,如履薄冰,别提贪污了,就是别人贪一丝一毫也要记个私账,渐渐地,有些人不太买赖大的面子了。赖大总算是体会到掌钥匙的丫鬟的滋味,半点不由己。
赖二闲在家中,和赖老爹去了躺千书阁后就再也不肯去了,说是不忍心见家财外流,只让赖老爹管着。
赖家的生活水平开始下降,没了贾府,许多东西都是用一点少一点,没过多久楚兰就发现连洗澡用的胰子也没有了,只能用绿豆面子洗手,也就是俗称的澡豆。
这怎么可以?
楚兰连着用了3天的绿豆面子彻底奔溃了,胰子还类似现代的香皂,可绿豆面子是什么?想想一盆水上飘着干面子,心里总觉得洗不干净的。
没有怎么办?
让赖大贪?楚兰十分不屑的,在现代她倒是自己做过一些手工皂,可是都是买的现成的皂基做的。如今让她到哪里找皂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