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走近了屋门口,谢滢雪深深吸口气,正想抬手推门,却看到门角上有些血红色的痕迹,她忙擦干眼泪,仔细一看,却见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由外面延伸到屋里,而那血迹明显是新的。
谢滢雪见眼前情形,不禁吓了一跳,心中生疑,看样子是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家中。只是不知是被人追杀还是被山中野兽所伤,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谢滢雪不敢大意,凝神静气,慢慢推开屋门,屋内除了之前的残旧家具并无其他,却有一行血迹向里屋延伸进去。
谢滢雪轻轻走到里屋门口,暗中运气,一面护住心脉,一面轻轻推开里屋的房门。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斜歪在墙角边,他穿着藏青色交领长衫,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左边已经流了一滩血,血渍有些干结,那人的头偏向一边,有些凌乱的头发散在脸上,看不清他的样貌,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谢滢雪慢慢走近,正想伸出手去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气息,不想那人却突然抬剑向她刺过来,只是那人受了重伤,出剑缓而无力。
谢滢雪眼疾手快,微一斜身很容易便躲过剑锋,左手顺势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右手顺势在他的三阳络处轻轻一推,他的剑便应声掉落在地上,那人又抬起左掌击向谢滢雪,谢滢雪松开右手,向外一个旋转抵过他的左掌,立起身来,那人却匍匐到了地上,谢滢雪并未用力,只是那人伤的实在太重,失血过多才如此不抵招。
那人见谢滢雪并未下狠手还招,伏在地上喘息了一口,抬起头提防的望着谢滢雪问道:“你是谁?”
谢滢雪此时看清了他的面目,他是个三十岁上下年纪的汉子,身材壮实,面形狭长,两道浓眉,压着一双精然有光却含了紧张猜忌的眼睛,在他的左额头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疤痕,也许是由于受伤的缘故,他面色苍白,气喘不定。
谢滢雪尽可能坦诚道:“这儿是我的故居,我回来看看,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听完谢滢雪的话,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不再紧张戒备,却晕了过去。
谢滢雪见状忙扶过他,只见他左肩部分受了肩上,那一剑虽未刺中要害,却刺的很深,谢滢雪忙取出随身的金疮药给他敷上,又拿出一颗锁阳凝气丹喂他服下,见他嘴唇干裂,谢滢雪便去外面打了些水来给他喝下去。
那人慢慢脸上有些血色了,谢滢雪试了一下他的脉搏,见他已脱离危险,只是气血两虚,谢滢雪知道是因为饥饿所致,只是南坪村现今已无人居住,看来只有到邻近的村子去看看了。
谢滢雪便刚忙往邻近的村子赶去,好在邻村还有人居住,只是谢滢雪一路走来,村子中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也没人愿意与她接话,山野乡村间没有小店,谢滢雪便去到一户人家想拿银子换些干粮。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未及谢滢雪说话,那妇人见是一个陌生男子,用警惕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便接着把门关上了,吃了闭门羹的谢滢雪有些疑惑,却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往里走去却正见到一个老者背着一捆柴禾走来,谢滢雪忙迎上去道:“老人家您好,晚辈有事想求您帮个忙”
那老者看一眼谢滢雪道:“什么事啊?”
谢滢雪见状,含笑道:“我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想跟您换点干粮,行么?”说着拿出一锭碎银。
那老者又问道:“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们这是山里没有几户人家。”
谢滢雪略一思考道:“不瞒您老,我家以前就在前面的南坪村,我是想回家看看的,可是村里已经没人了。”
那老者听后,叹口气道:“哦,这样啊,唉,自从十年前朝廷征召童男童女逼得那里的谢大夫一家出逃,南坪村没了大夫,村里人病了没人给看病,后来发生了一场瘟疫,死的死残的残,很多人便搬走了。”
谢滢雪听后,心中生出一股悲凉,伤感道:“原来如此啊,难怪。”
那老者见状也不再多说,只道:“小伙子你是想要些干粮路上吃吧?来,跟我来吧。”
谢滢雪应声道:“谢谢您,大爷。”想起刚才人们的反应,谢滢雪问道:“大爷,为什么村子上的人都不想理会我呀?我第一次来村子里啊,不会得罪人啊。”
那老者看一眼谢滢雪道:“你没听说最近出现了一个**淫贼?但凡家中有姑娘的都提着心呢。”
谢滢雪恍然大悟道:“原来都把我当成是淫贼了呀。”记起之前在临川听到的话,谢滢雪又问道:“大爷,那淫贼是怎么回事啊?”
那老者道:“我们也都是听说的,那淫贼玷污了不少官家和大户人家的小姐,州府下令一定要抓住他,还给出很高的赏金,来吸引‘赏金猎人’,可是到现在也没人制得住那淫贼,据说那淫贼武功十分了得,很多赏金猎人都败在他的手里,而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所以你别见怪,这淫贼一天抓不住,老百姓心里一天不安稳。”
谢滢雪想起之前见到的人,心道:“难道那人是赏金猎人?”便又问道:“那淫贼真有这么厉害?”
那老者点头道:“是啊,据说攍城被围困之后,他还在城里做了好几起案子,最惨的是攍城主簿一家,不仅女儿被玷污,这淫贼还杀伤了主簿家好几口人,结果还安然无恙从乱军之中逃出了攍城,你说现在攍城什么局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居然还能出来。”
谢滢雪有些不相信道:“真的么?你们怎么知道攍城主簿一家的事情是他做的?又怎么知道他从攍城里面逃出来了?”
那老者见谢滢雪的神色,有些生气道:“当然是真的,听闻这淫贼每侮辱一个女子,都会留下一束桔梗花,攍城主簿家里出现过桔梗花。不久后在两天前在临川府当地的有名的大户人家王员外的女儿被淫贼奸污,也留有桔梗花呢,你说不是他会是谁?”
谢滢雪听后虽觉得以目前攍城的形势不可能有人出的来,但见这老者如此说,一时也将信将疑,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老者的家中,也是很简单的三件茅屋,那老者拿出一些干粮交给谢滢雪道:“庄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这点干粮你带着吧。”
谢滢雪含笑道:“谢谢您,这点银子您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