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换上丫鬟拿来的一身绿色的纱裙走了出来。
秦叔则坐在大厅里,手边的桌案上放着一把长剑,见程橙出来道:“待会去了夫人的院子,老爷肯定也是在那,他定会检验你的武学的,将剑拿上我们走。”说完将剑递给程橙。
程橙接过剑点点头,表示了解。
秦叔见她明白了起身就朝外走去,程橙跟了上去,一路朝着目的地而去,时不时会遇到一些送东西的侍女,都朝着秦叔行了个礼,程橙见此不由嘀咕看来这老头在宁家堡地位还挺高?
左拐右拐走了半响,终于在一个名为‘瑶光院’的地方停下,朝着里面行去,只是一路都没有遇见侍女之类的人,让程橙及秦叔感到有些奇怪。
难道是有敌人潜进来了?但是这是宁家堡的腹地,被众多高手包围其中的地方,现在的武林里还没有出现可以在宁家堡自由出入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因当是老爷或夫人自己遣退的。
这样一想稍稍松了口气,过了一道门行至内院,秦叔朝前指了指道:“朝前走左拐进入那道门就到了。”
程橙顺着秦叔指的地方看去,眼睛定定的看着那,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不安,心脏猛地跳的有些快,她有些犹豫是相信自己直觉还是...
眼神闪烁不定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运转内力朝着那个方向而去,这些事情从挣扎到决定到发生不过是一瞬的事,秦叔眼见程橙往里冲一下子懵了,不一会就要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秦叔立刻跟了上去,只是程橙轻功比之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再加上秦叔起步的完,自然就没有跟上,而这时程橙已经拐进了门内虽然早有预感自己的感应会实现。
只是见到眼前的这一幕还是止不住瞳孔一缩,一身穿黑色绣金线袍子的男人将宁易提了起来,右手掐在他的脖子上,从指缝中能够看见明显的紫色淤痕。
宁易的耳朵已经由于充血涨红了起来,这样的情况除非能在一瞬间将那个掐着宁易脖子的男人毙命,否则宁易怕是活不了了。
宁易渐渐适应了男人掐着他脖子的力道,发现他并没有加大力道将自己一举掐死也知道他似是在犹豫什么。
身为宁家堡的少主未来的家主怎么可能是个蠢人,通过自家父亲这一连串的举动,他也大概明白怕是有人跟他说了自己不是他的儿子,而他也信了。
甚至错手杀掉了自己的母亲,后因为自己的撞破而没有立刻冷静下来而是愈加愤怒,宁易只好一次一次的激怒他让他更快的发泄完怒气,然后冷静下来。
想想究竟是谁如此煞费苦心的陷害他们,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从他手中逃脱才可以。
宁易右手似是不经意的在腰间摸了一把,一根银针到了他的指尖,其实在树林中即使没有程橙救他他凭借身上的东西也是可以脱身的,只是会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这根针上涂了一种迷药,可以迷倒有内力的人的药,闭了闭眼睛细细的想一遍武技老师曾经说过的上半身的一些穴道,右手猛地刺出,中了,宁易心中一喜。
而他算好了开头实施却没有算准结尾,宁父用内力将银针震出狞笑道:“居然是曼陀罗?倒是不错的迷药,只是对我没用,现在看来是真的留不得你了。”
因着宁易这一下,宁父的愤怒瞬间淹没了理智,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
手猛地收紧想要扭断宁易的脖子耳边只听到一声凄烈的叫喊:“住手啊。”
他的手再也扭不下去了。
而自门口赶来的秦叔则看见自家家主表情扭曲的掐着自家少主的脖子想要将他掐死,而程橙手执长剑就要刺破自家家主的眉心他只能喊道:“住手啊。”
宁易只觉得抓着自己脖子的手无力的松开了,接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砸在了他趴坐着的地上,顾不得脖子的酸痛抬起头。
只见自己的那个新收的丫鬟手持长剑借助轻功悬在空中,而剑尖已经刺进自己父亲的眉心。
自己面前的血就是从自己父亲的眉心处流出来的,这时程橙落下并没有收回剑而是将手递给宁易道:“你还好吗?”
宁易回头看着自己身侧的人,眼神复杂难辨,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人了,若是她是杀掉别的人将自己救下自己定会奉她为上宾,只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自己的父亲?
最终宁易冷漠至极的挥开程橙的手,程橙愣住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只是看着他双手并用爬到宁父的身边,托起他的头,右手抓住剑刃用力的将之拔除扔到一旁,鲜红的血混着白色的脑浆迸溅到了宁易的脸上,他没有理会只是抱着宁父的头了无声息。
短短的两个时辰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他再怎么早熟,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现在的他已经精神疲累到一个无法形容的境地,只是他不能倒,不说他倒了没有人接。
更重要的是他都能够知道自己父亲死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他只能强打着精神不理会痛的厉害的脑海,努力地想着待会会遇见的情况。
这时秦叔也来到了这边,朝着程橙举掌喊道:“我杀了你。”
宁易闻声寒声道:“住手。”
秦叔停住手急着道:“可是她杀了家主。”程橙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她算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只是方才的情况本就是一个死局。
宁易顿了顿低声道:“她是为了救了我。”
秦叔闻言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程橙,也没有看宁父的方向,只是眼中却是瞬间盈满了泪水。
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人杀了自家家主却是为了救自家少主。
其实他早已经知道那剑的势已经收不了了。若是收的了自家少主就要死,如今他都不知道是该恨自己在城门口同意了她跟来,还是感激她的来救了自家少主两命,只是其中一命却是用自家家主的命换的。
宁易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沙哑着声音道:“你差人去将族老和旁支的那些人叫到祠堂,我随后就到。”缓了缓又道:“不要说宁七杀了父亲的事。”
秦叔领命出去了,程橙站在那看着他缓缓放开宁父,慢慢的将他放平,撑着地想要起来,只是宁父那一下直接打碎了他的膝盖骨,这辈子怕是都站不起来了。
只是他还是固执的扶着旁边的柱子,慢慢的以自己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作支撑点,站着,然后慢慢的朝前挪动着,只是只有一只脚好使的他怎么可能站的多稳不一会就要倒。
程橙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宁易伸手去推她,程橙不动只道:“照你这样,怕是再给你一个白天都不定能到目的地,其实只要你吩咐一句我就能照做,你觉得呢?少爷。”
宁易一听她的话,下意识的握紧了左拳,过了会又松开命令道:“现在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到祠堂。”
程橙左手圈住宁易的腰回道:“是,少爷。”虽然程橙比宁易要矮一个头这样看起来很怪异但是这是唯一的方法了好吗?虽然公主抱什么的咱们程橙也做得到,只是宁易可是接受不了的。
程橙按照宁易指的方向带着他到了祠堂,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了,两个白发老头背对着供奉着的灵位平静的看着门外,而程橙明显的感觉到他们是在看宁易。
左侧站了一对中年夫妇,脸上的表情凝重直到程橙带着宁易来了,看了过来。
宁易也看着他们,那是他的大伯和大伯母,只是当看见他们的眼里不再是往常的疼爱,而是冰冷的仿佛要将自己的心都冻结的视线。
宁易垂下眼帘不再看,程橙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宁易感觉到了,只是没什么反应兴许心中有那么一丝温暖,只是他没有发觉,他挣开程橙握着他的手道:“扶我到前面去。”
程橙依言将他扶到那两个老者面前,站定。
两个老者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其中一个道:“跪下。”
宁易推开程橙,依言认真跪下,程橙站在他的身边,两个老者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人,到底有多少人程橙没有数,只是见祠堂两边都站满了人,那两个老者才睁开眼睛。
那些来的人都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跪在那的宁易眼中的疑惑却是越甚,显然他们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
左边的老头率先开口道:“宁易说吧,找我们来是做什么?”虽然他已经从秦叔口中得知了事情,但是这堂里的人都还不知道。
宁易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道:“我杀了我父亲。”程橙站在一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程橙想要辩解,这时宁易用眼角看了她一眼,程橙不知为何就是明白了里面的意思:此次之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了轩然大波,有人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显然是不相信这话。
宁易又重复了一遍:“我杀了我父亲。”
这下众人就算是不明白也得明白了,他们这代的家主,他们宁家堡这代的顶梁柱塌了。
一直以来他们这些旁支虽然都各司其职联系并不频繁,但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拥有一份产业,锦衣玉食鲜衣怒马都是得益于宁家堡在江湖中的地位及家主的统领。
如今在他们这里这代的家主居然在少主没有成长起来就死了不说,杀死他们家主的居然是他们少主,说报仇又报不得,只是若是让这样的人成为家主,这种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手软的人。
宁家堡都怕是要败在他手里,他们这些没有什么感情的旁支岂不是更没有活路。
这样一想众人都存了想要罢免他继承权的心思,相互隐晦的望了几眼,一人开声道:“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居然做出弑父这样的事,你都不怕遭天谴吗?”
说着又朝着两老者拱手道:“族老,这样的人让我们如何放心将身家性命托付与他?请求族老罢免他下任家主的继承权。”便率先跪下了。
随即跪倒一大片,异口同声道:“请族老罢免他下任家主继承权。”
ps:求好看给个推荐,不好看给个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