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跟着宁易来到了宁家堡,粗粗一看靠山而建,好地段。
抬头往上看三层石阶上朱红色的大门大开着,门内的光景被一块刻着麒麟祥云的图刻挡住,门楣上的黑底金边的牌匾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宁家堡’,门边分别站着3个身穿褐色短打衣衫的家丁。
门口的家丁一见自家少爷回来了,不由叹道这小祖宗算是回来了,立即就让一人进去通报,其他人则齐声叫到:“少爷好。”
宁易得意的偏过头去看程橙,咦?人呢?回头一看她还在石阶下面望着自家大门发呆,更加得意了道:“怎么样?我家够大吧,你跟着我回家可是赚大了。”
程橙回神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
宁易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身上去了。
程橙见状也跟了上去,秦叔则一直都默默地跟在宁易身后不做声。
宁易刚刚迈进大门,宁家堡的管家宁一就一脸惊喜迎了上来道:“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找您可是找疯了。”
宁易一听这话,也知道自己这次闯的祸实在不小,顿时就急了朝着自家母亲所在的院落而去,自家父亲对母亲一直都很放任宠爱,即使她不领情。
走了两步又想起程橙的事情来了,就停下了脚步道:“秦叔带着宁七去换身衣服,至于地方将我院里的兰阁拨给她,然后带她到母亲的院里找我。”说完就有匆匆的走了。
身后的秦叔躬身拱手道:“是。”虽然是自小看着少爷长大但是奴主仆有别,可以规劝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这点他还是分的清的。
一礼行罢,边向前走边道:“跟上。”程橙乖乖跟在后面,绕过石壁眼前豁然开朗,程橙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叹道:“厉害啊。”最关键的是在外面居然都看不出来。
眼前一片古朴的建筑群,屋角层层叠叠却错落有致,分三个群体,边上的两群隐隐拱卫着中间的一群,三个建筑群虽然风格不尽相同放在一起却不突兀,这么多房屋难怪外面的围墙那么长。
最关键的是这些建筑都是在湖上的,自门口这分别三条木桥通往三个建筑群,彼此之间互通又着数条长廊,而这湖水清澈见底,偶尔还可以看见些许游鱼,可见这是活水。
前面的秦叔自然是听见了她的感叹的,想当年自己刚刚被选中进来的时候可是直接看傻眼了。
轻咳一声让程橙回回神,带着她冲中间的那条桥而去,程橙跟了上去她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静静的等着,果然
秦叔道:“既然你要成为宁家堡的一员了,还是咱们嫡系唯一少爷的丫鬟,有些事你还是该知道知道的。
我们宁家堡在苍国开创之初就开始存在到如今已经有500多年的历史了。
随着这么些年的发展得益于第一任家主定下的铁规及之后每一任家主的励精图治现不论是在苍国,还是在晋、魏、陈国都是颇具名声的存在。”
程橙听到宁家堡自开国就存在,心中觉得怪异,一丝想法浮上心头一闪而逝。
接着秦叔又说:“然而宁家堡发展如此壮大觊觎的人自然是不少的,而宁家堡至今都屹立在武林顶端,自然也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将他们永远的送进地狱的,最惨烈的一次,整个武林不满宁家堡的地位。
合力反抗那次直接攻到了宁家堡中,那一战宁家堡的顶级高手及武林中的顶级高手几乎都死在了宁家堡。
跟别说下面的手下等人更是死伤不计其数,那次宁家堡虽然赢了却是损失惨重,死的人的血多的染红了整个宁家堡。
战后那代的家主命人将所有敌人的尸体沉入湖底,既是宣告所有人敢擅闯宁家堡的就要做好将尸体留在这湖底的打算,又是在提醒自家的子孙有多少人盯着宁家堡想要取而代之,不想要被人扔进这湖里就努力地一直霸占了武林霸主的位置。
湖水里的红色,整整三天都没有散完,也正因为那一战,宁家堡一战成名再也没有人敢挑衅宁家堡的威信。”
程橙知道秦叔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不过是处于对自己的警告,警告自己宁家堡多的是高手,莫要企图伤害宁家堡的少爷,否则将她送进这湖里不难。
秦叔一直在前面悄悄观察着程橙,见她脸上表情变换唯独是没有心虚惶恐,稍稍放下心,话锋一转道:“但是咱们宁家堡对待自己人向来是优厚的,不说月钱在全国最高,要是得主子亲眼是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的。
像少爷拨给你的兰阁就是这样,既然已经是少爷的丫鬟了,以后自然是以少爷的人身安全为第一要务,若是你为救少爷死了,宁家堡会好生照顾你的家人的让他们今后衣食无忧。”
程橙听到这忍不住开声:“我没有家人。”虽然是不记得而不是确定没有,但是现在跟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
秦叔默了默带着程橙下了桥朝着左手边的回廊走去,又开声道:“其实少爷身边一般都跟着高手,大部分时候是不需要你动手的,所以你牺牲的几率不大。”
马上又转了话头道:“身为少爷的丫鬟要懂得上下尊卑,还有要会礼仪,你从外面来的怕是不会,明天给你安排老师教你,可要好好学才能留在宁家堡。”
程橙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做沉默是金状,秦叔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走了一会就见一个小院上挂兰阁二字的牌匾,程橙便知到了。
兰阁不愧是兰阁院里种着各色的兰花,虽然没开但是绿油油的一片也挺好的哈。
这时秦叔道:“你善使什么兵刃?”
程橙答:“剑吧。”
秦叔点头道:“那你去吧。”
......
而宁易这边则是来到了宁母的院落只是院落里安静的出奇,平日里要知道自己回来了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是一定会在门口等着他的,只是今天没看到不说院里其他的人也都不在。
宁易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快步走到内院,还是没有人,穿过走廊朝着自家母亲的卧房而去,宁易以前觉得这院里精致非常,五步一景,十步一重天,今天却觉得太过弯绕。
穿过一个门洞总算是要到了,这时的他已经接近小跑的速度了,走近些发现母亲卧房的门是开着的,宁易脚下又快了几分,快接近门口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出一声闷响接着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宁易走到门前往里看去准备跨进去的脚就停在半空,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怎么会这样?
红色印花的地毯上一套颇为珍贵的紫砂茶具片片碎裂,无力的散落在地上,他记得那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茶具,每天都会拿出来擦拭一遍再小心的放在一个檀木盒子里,小的时候好奇偷偷的拿出来看过。
结果被进来的母亲看见喝止他让他放下,被吓了一跳的他手中一送,手里的杯子就掉了下去,摔掉了一个缺口,虽然后来补了起来,但是母亲还是为这件事生了他一个月的气。
自此他再也不敢碰那套茶具,而现在那个补过的茶杯就在自己脚边只是已经碎了,那上面补过的痕迹虽然因为师傅技艺高超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年因为此时生气不理自己的母亲则如这些片片破碎的紫砂一样无力的侧倒在地上,面朝着门这边,宁易清楚地看见自己母亲的眼睛瞪得老圆似是不敢相信,似是死不瞑目。
脖子上紫红的泛黑的淤痕在母亲白雪般肤色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触目惊心,嘴角一道殷红鲜血蜿蜒而下滴在她那套鹅黄色的裙子上,那裙子自己记得,是父亲三天前从京城回来给母亲带的。
现在他就背对着自己站在母亲的身前,左手虎口处的鲜血嚣张的昭示着他就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宁易紧紧的盯着他的后背,他身子缓缓颤动起来,接着频率越来越快,而他也听到了那由小到大的笑声,声音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悲伤绝望,接着便戛然而止了。
他转身看着宁易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个窟窿似的,原本俊逸不凡的脸现在竟显的可怖及扭曲,宁易觉得自己似是不认识他了,不认识这个男人他的父亲。
只见他挪动脚步朝着他走来,他心中格外恐惧不安喃喃道:“父亲...”
只见他表情更加扭曲神态泛着癫狂之色,吼道:“我不是你父亲,别叫我父亲。”说着更加快速的扑过来。
宁易不由自主的不断后退着,被男人这声吼的越发不安,男人见他躲道:“躲?你以为你躲得掉?你母亲是如此,你也是如此真不愧是母子。”
宁易心中不解,但见男人快步过来就要抓他,宁易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男人见此冷笑左手运气一道气劲自指尖弹出直射向宁易的腿弯处,霎时被打中的宁易腿一软跪在地上,鲜血徐徐流出。
男人下手极狠,直接就将宁易的腿弯处打出一个血洞,那样子好像宁易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无关的小猫小狗。
宁易用手捂着出血的地方,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只是眼睛望着男人满满的不可置信下意识叫到:“父亲。”
男人原本不徐不疾走来听到这声父亲再次失控的吼着:“我说了不要喊我父亲。”便快步上前左手抓住他的肩膀提起来,右手挥拳向着他的腹部而去,所幸没有用内力,否则宁易这下挨实了人也差不多了。
宁易也被这下激起了逆反心理依旧喊:“父亲。”
男人也不手软照着宁易又揍了两拳,然而一个8岁多的孩子怎么挨得住这样的击打,直接一股鲜血涌上,宁易倔强的不肯示弱吞了回去还是道:“父...亲。”
男人从他裂开的嘴看见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稍稍清醒一些,而宁易又一声父亲却是让他再次想到方才的事情更加愤怒,右手直接就掐上了宁易的脖子,不一会脸就涨红起来。
宁易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口型道:“父亲。”随即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收的更紧,宁易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向自己逼近。
宁易不禁悲哀的想:自己要和母亲一样死在他的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