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在空中,蝴蝶一般飞舞,落到屋檐、树梢,积成厚厚的白色“泡沫”,风吹过,“泡沫”细细碎碎地再次落下,又好像白色的细沙,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串脚印在雪地上从清晰到被覆盖而渐渐模糊,只剩下浅浅的痕迹,终于还是消失,雪地一如最初般平整、无暇,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的样子。
在一场瑞雪中,欢闹的圣诞过去了,没有了炫丽彩灯装扮的街头圣诞树也回归了松树的本来身份,餐馆和卖场的服务员们摘下了千篇一律的圣诞老人帽子,只有橱窗里裹着漂亮包装纸和丝带的礼盒还霸占着前排位置,因为圣诞过去了就是元旦,接着还有春节……这,总归是一个送礼的季节。
开着越野车奔驰在郊外公路上,霄峰心情格外地好,虽然道路两旁的树木都还只是伸展着干枯的枝桠,大片的田野也仍是光秃秃的,上面还残留着积雪的痕迹,但那水洗一般的蓝色天空却是在城里看不到的,蓝得如此透彻、明朗,找不到一丝瑕疵。阳光透过风挡玻璃照进车内,暖洋洋的,让霄峰觉得自己仿佛连人带车都被包裹在一团光晕中,他打开一半车窗,让清爽的风吹在脸上,虽然有些冷冽,但令人精神一爽。
前面就是高速路入口了,上了高速再走60多公里,从陇南出口出去,就差不多到了津州影视基地,不知道周易和苏卓在那儿过得怎么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了摸口袋,嗯,那两张票还在,看来这次自己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霄峰心里暗笑。
春节将至,橙舒所在的乐团要在音乐厅举办两场“新年音乐会”,届时会有她的钢琴独奏,橙舒拿了两张票给阿紫,让她和霄峰一起去看,不过霄峰听说之后,心念一转,却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决定让周易和苏卓去看橙舒的音乐会。
周易有时打来电话,还是会替苏卓打听阿紫的消息。
一想到阿紫,霄峰又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笑了,这丫头……真的很特别,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傻乎乎的,好像什么都不懂,竟然不知道“小孔成像”是什么,难道她中学没上过物理课吗?而且还不会开车、不会电脑打字、不会手机发短信……对此她的解释是,她小时候一门灵,只对画画感兴趣,别的什么都很差,再加上后来出过一次车祸,所以很多东西都忘记了;可是实际上她记性好得很呢,他曾教过她一些散打和跆拳道的招式,她看一遍就会了,而且能融会贯通,运用自如。霄峰也问过阿紫,如何学了一身功夫?阿紫只说九岁的时候拜了一位武学名家为师,别的就再也不肯透露了。不说就不说吧,只要她别再用来对付自己就行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右手臂上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掉痂,好在已是不疼了。记得拆线的时候也是她陪他去了医院,他故意在医生揪线头的时候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满意地看到她用手捂着嘴,眼圈又红了,这个威风凛凛的“侠女”还真是爱哭鼻子呢。那个下午,她像第一次到他家的时候一样,不停地干了许多活儿,却命令他坐在沙发上不许动,最后,又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看着她忙碌后红彤彤的脸颊和那双单纯又带着一丝愧疚的眼神,闻着红枣豌豆炖排骨的香味,他忽然觉得胸中充盈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
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幸福的小女人,他不会放手。所以,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来“抢”,即使是朋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