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四周墙壁灰暗污浊,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的地方墙皮脱落了又后补上去,就像一件打满补丁的破衣服,靠墙的两边分别放着一张单人床,铺着脏兮兮的被褥,两床中间简陋的木桌上,一盏旧台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亮。在那种幽幽如鬼火般的灯光照耀下,孟哥原本平淡的五官此刻看来却有说不出的阴险狡诈,他靠在被子上,一手听着电话,一手夹着根雪茄,屋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怎么样?金爷那边都安排好了吗?”见孟哥挂上电话,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李天旺迫不及待地问道。
孟哥点点头,脸上却不见轻松,“嗯,金爷说随时欢迎我们过去。不过……他又提到了那幅画的事,他说如果我们能弄到那幅画,他可以免费为我们安排一切,否则的话,我们恐怕得准备三千万现金!”
“三千万?!”李天旺瞪大了眼睛,“这老东西也太黑了吧!再说,咱们现在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孟哥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三千万不过是老东西的一个幌子,我看他对这幅画是势在必得,如果拿不到,恐怕他不会管我们!你说这老东西一个缅甸毒枭,还假装什么风雅,喜欢收藏个古画,真***有病!”
李天旺嘿嘿一笑,“老头子好歹也是中国人,对祖国文化遗产情有独钟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当初老头子最早提出来的时候,我们也是查来查去,才知道有可能在罗家老爷子的手里,要不然也不用把那女人拖下水了。后来有一阵老头子没提,我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等我们提出要投奔过去的时候,竟然又在这里摆了我们一道!要知道是这样,还等什么等,直接下手给它弄过来。”
“现在下手也还不算太晚。”孟哥收回飘忽在半空中的目光,转头看着李天旺,“别忘了罗家大少现在在咱们手里捏着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他?就是要让他回去偷画!现在这小子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肯定会乖乖听话的。”孟哥一脸的老谋深算。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放罗谨出去,会不会让条子盯上?”李天旺有他的担心。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我觉得条子不会这么快就动罗谨,他们肯定指望着通过他身上能把咱们都挖出来。不过等他们找来,咱们早撤了,哈哈哈。”
孟哥和李天旺在这边商量的时候,罗谨也躺在内院一个偏僻的小屋里和天花板脸对脸地相面。屋子里没开灯,明亮的月光从光秃秃的玻璃窗照进来,一地皎洁,倒也看不大清楚脏污的墙壁,只是那股霉气味躲不开。身下的木头床板太硬,硌得罗谨肩胛骨生疼,他干脆把那床恶心得根本不能往身上盖的被子也铺到了床上,就这么和衣躺着,两手枕在脑后,直到月眉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