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时而昏睡时而清醒,他总是能梦到阿紫。刚才隐约中听到敲门声和喊声,还以为是幻觉,后来被阿紫从昏睡中摇醒,睁开眼看到她的那一霎那,他以为仍是在梦中,所以赶紧又闭上眼睛,只为让梦境多留一刻,直到阿紫再次出声喊他,他才猛然觉醒,这不是梦,真的是阿紫来了。
“你笑什么啊,看咳成这样!不许笑了!”阿紫走过来一下下抚着他的胸口。霄峰喘息着,笑道:“你刚才那样子,真像……”
“知道,像女侠客!”
“不像女侠客,而是像……女响马!”看到阿紫扭曲的表情,霄峰忍不住还想笑,可是张口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每咳一下,胸口都传来一阵锐痛,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又好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敲打着。他不得不用力按住胸前,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见霄峰眉头紧皱,脸上渗出一层薄汗,鼻翼一起一伏地翕动着,双手冰冷无力,阿紫刚刚有些轻松的心情再次揪紧,“霄峰,我们马上去医院!”
“好,我听你的,不过我要先——洗个澡!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和美女一起出街呢。”霄峰说完,不顾阿紫的反对,执意走进了卫生间。
半个小时之后,他焕然一新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阿紫所熟悉的邪魅笑容,只是神情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憔悴。
阿紫眼眶又红了,泪水盈盈欲滴,默默走过去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把头埋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清香的浴液味道,只觉得在这一刻,即使没有任何言语,她之前所有的思念也都找到了归宿。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弄湿他新换的衣服,阿紫只好用力吸鼻子。
霄峰一手搂着阿紫,一手抬起她的脸庞,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非要等我洗完澡了才肯抱我吗,别再哭鼻子了,我的女响马。”他想开个玩笑逗阿紫开心,却不知自己沙哑的声音听在阿紫耳中,反而让她更觉心酸。他的手触在脸上,传来一阵灼热,显而易见是又在发烧了,阿紫顾不得再和他贫嘴,拉着他向门外走去,“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
在茂川市第一医院,霄峰被确诊为高烧引发的急性大叶肺炎,医生要求住院治疗,他本来不肯,最后在阿紫的“威逼强迫”下才不得不答应。
霄峰住院的这两天,阿紫在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酒店住下,并把霄峰的行李也搬了过来。她还给橙舒打了电话,说等霄峰病好后就和他一起回去。
忙忙碌碌中,一年又过去了。
元旦过后的第二天,霄峰病愈出院,和阿紫手挽着手走在马路上。外面的天气并不好,铁灰色的天空里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厚厚的云层仿佛压在人们的头顶上,空气潮湿而沉闷,或许又有一场冬雨要来了。霄峰的心情却很好,抛开了所有的胡思乱想,一直魂牵梦萦的人就在自己身旁,只要能拉着她的手,视线中有她纤秀的身影和明媚的笑脸,即使阴天又怎样?他的心里是晴朗的。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和车辆,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