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晃晃悠悠行进着,船在一处渡口歇了半日,染小熙几人着了陆,在一家馆子里吃了些新鲜菜,买了些小玩意,又登上船,急急忙忙往扬州赶。
染小熙正躺在床上无聊地在脑海里翻着红楼梦,船剧烈晃了一下,就听熙熙攘攘的传来阵阵热闹的声音。雪雁和鹦哥进了舱房,"姐姐!姐姐!船靠岸了!"
“上午才靠岸,怎么又靠岸了?”染小熙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林姑娘,船靠岸了,我们到扬州了,二爷派小的来请林姑娘下船”外面昭儿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知道了,我们收拾好东西就下船。”染小熙高声回话。
“姐姐姐姐,我们到扬州了!”雪雁激动地开始收拾东西。
“我听得到,激动个什么劲?还不知道爹爹他怎么样了。”染小熙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恐惧,路上这几天,不知道便宜老爹的病情如何了,好不容易多了个爹,莫名其妙要去见娘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雪雁默默地加快手中的速度不再耽误,鹦哥也上前帮忙。一会功夫,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雪雁和鹦哥一人背了一个大包袱,下了船,贾琏已找来轿子,染小熙上了轿子,车夫便抬起,咯吱咯吱地行进着。
扬州虽没有都中繁茂,但街上也是相当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轿子经过一些包子铺,饭馆,包子的香味就一个劲地往染小熙鼻子里窜,染小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恨不得现在就去买上几个祭自己的五脏庙,可染小熙知道自己的头等大事是赶回去看那个便宜老爹。
轿子在轿夫的吆喝声中轻轻落下,鹦哥掀开帘子,伸手扶染小熙下轿。林府门前早有小厮等候,见自家小姐回来了,其中一个忙跑进府报信。
染小熙步入府内,在小厮的带领下直往便宜老爹的房间里去。
“爹!”染小熙刚跨入房门就出声呼唤,掀开一道帘,林如海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几个丫鬟婆子一声不吭地站着。
染小熙来到床前,会坐在床边,轻轻唤了声爹,一点不觉得别扭,自然而然地就喊出了口。
林如海悠悠地睁开眼,颤颤悠悠地伸手要摸染小熙的头,染小熙握住这个便宜老爹的手,看着眼前这位头发几近花白,眼窝深陷的老人“爹!女儿不孝,爹爹病塌前未能服侍一二。”
“玉儿,在贾府可有不顺心的事?”林如海声音沙哑地几乎听不到声。
染小熙摇摇头,“爹爹多虑了,女儿在贾府过得很好,姐姐妹妹们对玉儿也很好。”染小熙克制不住地流着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没在一起呆过几日的便宜老爹如此在意,也许是因为他的关心,他的疼爱,这都是染小熙未曾感受过得。
“乖玉儿,别哭,哭坏身子,爹得心疼了。”林如海努力地伸手轻轻的拂去染小熙眼角的泪水,染小熙呜咽着点头,可泪水还是一个劲地往外冒。
“爹,你好好养病,玉儿还想爹爹陪玉儿玩呢。”染小熙作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好~好~等爹爹病好了,就陪玉儿玩。”林如海嘴角挂着笑,外面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老爷,该喝药了。”一位赵姓姬妾徐徐走进。染小熙接过药,“赵姨娘,我来喂爹爹用药。”
林如海见又要喝药,剧烈咳嗽起来“端走,我不喝,喝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想来是天要收我。”“爹爹!”染小熙故作生气的样子。“爹爹,玉儿生气了!玉儿先前日日以药作饭来吃,为了爹爹安心,也不曾不愿吃药,如今爹爹只是这一碗,便不愿喝,爹不乖!玉儿不喜欢爹爹了!”
林如海见女儿又要哭,心疼的不得了,“爹喝~爹喝就是,玉儿不气。”染小熙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可爱的爹爹了。
林如海喝了药,闭着眼渐渐睡去,染小熙留下一个婆子在屋里伺候,拉着赵姨娘轻轻的出了房间,“姨娘,我爹这病是怎么得的?病多久了?大夫怎么说?”
“老爷病了半个月了,大夫说老爷是寒气入体,本来好生修养些时日,这病也就好了。谁曾想,老爷忙于公事,不把病情放在心上,一拖再拖,这病也就拖得严重了。王大夫说,老爷的病一时好不了了,若养的好,还能过个年把年,如若有个不测~”赵姨娘不再说话,染小熙听出话外之音,心里有一丝难过。
“赵姨娘这些天辛苦您了,如今我回来了,定守在爹爹身边,以尽孝道。”
“玉儿此番回来倒变得客气了,我照顾老爷是应该的,玉儿有这番孝心,是老爷的福气,老爷素日里念叨的最多的就是玉儿了,有玉儿的照顾,我想老爷也会很快地好起来的。”
染小熙心里苦笑着,红楼梦里林如海九月份就会离开人世,染小熙只想在林如海有生之年,替真正的林黛玉尽尽孝道罢了。
“如此,姨娘去歇息吧,等爹爹醒了,我派人去通知您。”
“嗯,玉儿也注意休息,莫要伤了身子,便得不偿失了。”说罢辞去。染小熙在鹦哥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散步,等待林如海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