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莫天飞惊讶得后退一步，其结果就是在这狭小的木屋里，他的手在退了一步的距离后直接敲上了木桌，差点把木桌上的茶水倒翻。
千钧一发之际将茶水扶起，莫天飞道：“墙角菌并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吴婷伸手将刚才差点被莫天飞碰倒的茶杯拿起，一口饮尽，“全能兵一般都是一出生就被带走，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人占9成。但柯兰草，他为何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也成了全能兵呢？”
“这。。。”莫天飞语塞。
“那么，神秘人呢？”吴婷问道，一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无法落入口中的最后一滴茶水，顺着杯沿滑落。
莫天飞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吴婷脸上略带唏嘘的表情，等待她的自问自答。
“神秘人，他应该比我更早知道这件事。但很奇怪的是，他知道，西亚并不知道。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神秘人到底站在哪边。他不属于任何一方，但又感觉在帮助所有的人。”吴婷喃喃自语，然后又转向了莫天飞，欲言又止。
“那婷浩呢？”莫天飞问道，“婷浩没有注意到这些吗？或者政部的其他工作人员？就比如他翅膀张开的时候，或者使用能力的时候？”
吴婷看了莫天飞一眼，然后掐灭了眼中光芒，摇着头道：“他没有张开过翅膀，也从来没使用过能力。”
“难道和墙角菌一样没有能力么。。。”莫天飞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地思考着。
“没有能力？”吴婷捕捉到了莫天飞话语中的关键。
“嗯。”莫天飞点了点头。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吴婷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莫天飞道。
吴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片刻沉寂后，她换了个话题，道：“天飞，曾经有个人跟我说，全能兵的能力在进步。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吗？”
莫天飞沉思片刻，道：“这，如果按照墙角菌跟我说过的定义来看的话，的确我见到的几个全能兵都不太符合定义。全能兵中排位第3的淡月谈和第6的淡星谈都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物理变化能力。还有高晓乔也。。。”
“你说那个让大岛下了有史以来第一场冰的小可爱？”吴婷嘴角弯起一丝嘲弄，“托他的福，父亲貌似也开始怀疑起科学部真的有什么可以呼风唤雨的魔法了。只不过，暂时还未能找到证据罢了。”
“墙角菌曾跟我说，历届全能兵的能力基本就是那么几个轮番来，比如速度，比如力量，比如精细，比如变质，还有传输。升温和降温本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而且现在想起来，天禁言的能力破碎再生也很奇怪。”莫天飞说道。
“定义，是所谓的全能兵的能力并不能改变羽翼的形态，而单纯只能是物理上的改变，这个定义吗？”吴婷道，“我其实觉得这个定义根本就不对，范围太宽，特例太多，根本起不到定义的作用。”
“那你认为应该如何定义呢？”莫天飞问道。
“不知道。”吴婷回答得理直气壮。
“额。。。”
“毕竟理想晶石只是包围中心起源岛的栅栏，并不原本就是石头。”吴婷说着。
莫天飞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吴婷虽然常常会做出很大胆的猜测，而且到后面这些猜测基本都被结果证明是正确的，但还从来没见她如此不留余地地直接将猜测视为现实。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莫天飞问道。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吴婷反问道。
“我。。。”
“因为你早就得到了答案。”吴婷替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天飞，你在语言的艺术上看来还需一点努力呢。”
“。。。你套我的话？”莫天飞很想再次皱紧自己的眉头，但那眉宇间的川字早已是深沟三道，无奈只能将眉头舒展开了。
“没有啊。”吴婷笑着，很真诚的笑容。只是她在莫天飞心中的最大形象就是随时人格转换，所以真诚并不能讨到任何好处，只是刷低了可信度而已。
吴婷最终看着莫天飞平坦的眉间，将她的真诚转变成了腹黑。
“因为你拿回来的资料，藏在了电脑里。”她的微笑，嘴角弯起露出六颗白牙，看起来可爱，但很邪。
“那个神秘人！他竟然黑了我的电脑！”莫天飞挠得直跺脚，不一会双手就抓上了自己的刘海，发泄似地又揉又扯。
“只有这一点没有变呢。”吴婷笑看莫天飞的小动作了一小会，才开口安慰道，“放心，不管神秘人有没有将这一件事告诉西亚，至少西亚暂时还没有来找你们的意思。”
“唉，不管了。”莫天飞自暴自弃地再次抓下了几根自己的头发，“总而言之，吴婷你刚才说全能兵能力进步的那个问题，你到底想说明什么？直接简单说给我听吧。”
吴婷脸上的笑意消失，她坐回来到了那张木桌边，也让莫天飞左下，道：“根据神秘人研究了你带回来的资料所显示的结果，10块理想晶石并不是完全同样的，虽然每块石头都曾孕育过瓦尔丘乐，但他们之中还是有优劣之分。我指的优劣并不代表能力的强弱，而是其中最优的一块，拥有的隐形的能力。那就是清零。”
“清零？”
“柯兰草的夙愿，让理想晶石全部消失。他原本是打算花上自己10辈子做到这件事，其实不用，这辈子就行。只要让那块拥有清零能力的理想晶石晶石破碎。”
“我不太明白，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东西。”莫天飞摇着头，叹着气，“我们也看过那份资料，根本没得出这些。”
“那是因为你们缺少对全能兵本身的了解，虽然你们家曾经一共拥有过4位全能兵，但却没有哪位是真正对研究感兴趣。”吴婷道。
“那如何找出那块拥有清零能力的理想晶石呢？”莫天飞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神秘人也说这一块还并不明朗。。。”吴婷说着说着竟然低下了头，眼里闪现出几道悲伤的神采，“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虽然我无法说出准确原因，但我就是知道！神秘人应该知道更多！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吴婷猛地抬起头来，站起身，双手抓上了莫天飞的手臂，“天飞，我本不应如此，但因为神秘人和胡敏儿是唯二见证过我脱变的人，所以我无法真正算计他们。但我最近感觉到，神秘人的目的和我并不一样，虽然并不相反，但并不一样！”
“吴婷？你怎么。。。你冷静一下！”莫天飞被吴婷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他虽早已习惯吴婷性格瞬间百变，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吴婷在除了婷可茜的事以外露出脆弱的一面。
“天飞，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政部出了问题，不，不一定是政部，或许是科学部。。。总之，要是这个大岛要动荡了，你一定要帮我！”吴婷抓着莫天飞的手臂，黑中略带墨绿的双瞳泛起血色。
莫天飞连连点头道：“我，那是当然，我本来就是要旁观。。。”
“不！不是要你旁观！”吴婷吼道，“我需要你参与进来！我要毁了三部，但我不想失去神秘人！我要你帮我，我要你帮我。。。”
“吴婷。。。”莫天飞看着眼前因歇斯底里的吼叫而气喘吁吁的人，犹豫了几分钟后，伸出了他的双手，有力地环住了她，“我会尽力。”
原本露出微笑的人在这一瞬间僵住，站了起来，用袖子摸了摸眼角，然后变回了以往的吴婷。
“那就拜托你啦~”吴婷笑得开怀。
莫天飞看着吴婷，心中再次产生了一种他又没能抓住该抓住的某种东西的情绪。然而这种情绪很快被吴婷的下一个话题打散了。
“这么说来，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有关你和人妖老师被降级到第二分队的事情，我是不是该先安慰一下你一下呢？”吴婷微笑着，伸出手安慰似地在莫天飞肩膀上拍了一下。
“不必了，将军将我留在岛内，然后自己出征，也许又是他脑力的什么自我想象吧。。。”莫天飞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话。。。
海风透过小木窗，将夕阳的余光带入屋内，莫天飞站起身，向吴婷道别后，只身离去。
看着莫天飞的背影，吴婷突然想到上次他俩见面时，自己先走，莫天飞目送的一幕。
不知那时，莫天飞心里是否泛起了，这种下一次见面，世界将天翻地覆的预感呢？
“天飞，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仰望晴空的心。。。”
细细低语，终究没能传达到彼人之处。
时间退回到今日早晨，科学部所属第1区，科学部总部大楼前。
墙角菌站在层层警戒线外，看着那座看似空无人烟的大楼，做了3次深呼吸。
然后，大步跨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