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永宁侯府。
身着苍青色家丁服饰的男人正快步穿过抄手游廊往前院赶去,面色焦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此时,前厅里正坐着几位妇人,其中一位身着藕荷色裾裙的妇人坐在大厅主位之上,边上还站着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姑娘,穿着一件儿海棠色的长裙。这一长一少,两人模样及其相像,只是这小姑娘容貌更为精致一些,俏鼻樱唇,阔额长眉,乌发云鬓,即使只是略施粉黛也难掩其倾城之色。
这位容貌妍丽的姑娘,便是永宁侯最为疼爱的女儿、永宁侯府的嫡小姐卢倾婧。
母女两人正陪着厅里的妇人说话,却不想外面急急忙忙闯进来一个家丁。
蒋氏一愣,却见着家丁神色焦灼,旋即便朝邻座的妇人笑了笑,准备起身。
卢倾婧见状,率先便走了过去,让蒋氏依旧陪着那位妇人说着话,自己将那家丁领到了一边儿,催促着他说明来意。
“郡主,侯爷出事了。”家中有客人,家丁也不好太过无礼,因此即便是心里着急只得压低了声音与卢倾婧禀报着。
卢倾婧闻声一惊,爹爹前两日才起身前往洛城,算起来也才入城不久,怎么会出事出得这般巧:“胡说,爹爹进京面圣,如何会出事?”
见她不信,家丁也是着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这事儿千真万确,他才刚接到的消息,不敢有半刻耽误就过来传达了,可郡主不信,这该如何是好!
卢倾婧见他这般,瞧着他焦灼的模样也实在不像是说谎,一时间也有些迟疑:莫非,爹爹真的出事了?
忧心卢文涛的状况,有担心娘亲知道了会承受不住,主要现在家中还有客人在……想了想,卢倾婧便领着家丁拐到了偏厅,又命人在屋外守着,这才满脸严肃地问道:“说清楚。”
“是。”家丁不敢有所隐瞒,便一五一十将方才收到的消息重述了一遍,他怕卢倾婧还是不信,末了,便又说了一句,“传信儿的人应当还没走,郡主若是不信,小的这就将人请进来。”
“请,快请!”此事绝非寻常,卢倾婧不认为会这般凑巧。爹爹才进京,而且她还得知此行有顾伯伯、侯伯伯相伴,怎么偏偏是她爹出事了!她不信!
几乎是将那家丁推着出了偏厅,趁着他去府门请人的片刻,卢倾婧也不敢多耽搁,转身便回了前厅,看着座上相谈甚欢的两人,有些踟蹰。
“婧儿,怎么了?”方才见自己女儿将家丁支到一边说话,蒋氏心中便起了疑惑,如今见着女儿神色犹疑,便更是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邻座青莲色服饰的妇人见状,立即站起身来,笑道:“夫人还有事情处理,那我便改日再登门造访,今日就不再叨扰了。”
“燕夫人客气了。”见状蒋氏也起了身,笑看着言笑晏晏、慈眉善目的燕夫人,“今日招待不周,还望燕夫人勿要见怪。”
看得出这位燕夫人也是个极有修养的人,在蒋氏送她出大厅的时候,卢倾婧也一路笑脸相陪。
送走了贵客,那家丁也将人请了进来,是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此人五官硬朗,肤色较黑,肩宽腿长步伐稳健,入了前厅与蒋氏和卢倾婧行过礼之后,便双手成拳自然垂落在身侧,态度不卑不吭。
蒋氏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疑惑,这人她不认得。
“敢为阁下……”
“见过侯爷夫人,见过长乐郡主。在下奉瑞王之命前来,有重要事情禀报。”男人拱了拱手,各看了蒋氏与卢倾婧一眼。
这一眼,便让男人神情有些恍惚。难怪那魏明鹏会提出让永宁侯长女和亲,如此倾城之貌,怕是谁见了都会心动的吧。而况,郡主现在年岁尚浅,若干年后,不知道会出落得哪般风华绝代。
见那男人盯着自己看,卢倾婧不自觉便往后退了半步,蒋氏也是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男人万分从容地收回视线,道:“侯爷与淮南王、汝阳王入京面圣,惹怒了大王,被大王关押在大牢里。”
蒋氏一听,手上的杯盏险些握不住。
卢倾婧上前扶住她双肩,直视那传信的男人:“你的意思是,我爹和两位伯伯都被大王关入了大牢?”且不说自己父亲对大王忠心耿耿,便是淮南王、汝阳王有哪一个不是为朝廷尽心尽力,现在却说出了事儿,卢倾婧如何敢信!
却见男人摇了摇头,言简意赅道:“只永宁侯一人。”
咣!
蒋氏指尖一抖,釉彩青瓷杯应声而落,瓷片落在地板上,碰到了她的鞋尖。
“你说谎,大王无缘无故为何会抓我爹入狱,分明就是你在胡说八道!”卢倾婧到底还是年纪小,加之向来与永宁侯甚是亲近,如今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永宁侯已然入狱之事的。
蒋氏虽是心惊,但此时她却乱不得!
勉强支撑着身子坐在罗汉椅上,蒋氏提了一口气,拉住了还欲说话的卢倾婧,冲那传信之人看去:“我如何相信你所言非虚?”
似乎早就料想到她们不会轻易相信此事,男人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向身旁不远的家丁,又冲蒋氏说道:“瑞王亲笔书信,在下不敢欺瞒夫人和郡主。”
从家丁手中接过封存完好的书信,蒋氏心中的忐忑便又多了一分。她看这人也确实不像是在说假话,莫非侯爷真的……
当看到信中瑞王言简意赅的传述,蒋氏彻底灰了心。双肩陡然耸落,木着一张脸将那封信盖在了茶几上。
居然是真的!侯爷当真入狱了!
“娘,娘!”看着蒋氏逐渐松懈了全身的力气时,卢倾婧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眼下见着蒋氏彻底晕厥过去,便再也不得不相信那男人所说的话了。
匆忙地抓起蒋氏覆在桌上的书信,卢倾婧命家丁唤来婢女将蒋氏送回了长宁院,又派人去请了府医,一向安宁的永宁侯府,也瞬间变得不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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