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卢倾婧便带着春莺盒春月入了大厅。
经过肖氏和卢倾薇身边时,卢倾婧斜眼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却是惹得两人脸色愈发不好了起来。
“婧儿见过爹娘。”委身与卢文涛盒蒋氏行了礼,卢倾婧在蒋氏身侧站定,不发一言。
对于卢倾婧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卢倾薇心中不满,却又当着卢文涛和蒋氏的面不好发作,只得暗自嘟哝:“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因为会生吗?嫡女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去和亲!”
“嫡女是没有什么了不起,但相对于一个连说话都没资格的庶女要好上许多!”卢倾婧冷嗤一声,对于卢倾薇的这种态度分外不满。
她对卢倾薇向来无所好感,一直以来,肖氏和卢倾薇说什么话她都只当耳旁风,不予理睬,今日却是反击了一次。并非是她小气,而是这母女二人往日的行为着实令人反感。
“哟,今时不同往日,想不到三小姐这样娴雅温婉的人都会含沙射影了。”肖氏勾着唇,斜眼剔着站在蒋氏身侧的卢倾婧,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闻声,卢倾婧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与理睬。像肖氏和卢倾薇这种小人,越是搭理便越是会为自己惹麻烦,还不如将她们晾在一边。
肖氏本以为卢倾婧会反唇相讥,却不想自己竟然被这般无视,脸都气绿了。
卢文涛从卢倾婧进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如今,见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与肖氏母女唇枪舌剑,不免皱眉。本该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却始终不能和平相处,这也算是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失败之处吧。然,人心是偏的,他理所当然是偏向于卢倾婧。
“你一个长辈与小孩子置什么气?”瞪了肖氏一眼,卢文涛面色不虞。
“我……”肖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分明一开始就是卢倾婧出言不逊,怎么如今倒成了她的错了!
却不想,让她郁闷的事情还在后头。只见卢文涛视线一转,看向她身边的卢倾薇,面无表情道:“还有你,婧儿是你妹妹,即便是有什么不对你也该相让着些,现在这样想什么样子?”
“爹,你就是偏心!”卢倾薇不像肖氏想得那般深沉,心中不满当即便说了出来。
起身站起来,卢倾薇满脸怒意和委屈地看了卢文涛一眼,旋即便万分仇视地瞪着卢倾婧。
然,相对于肖氏与卢倾薇两人的大动肝火,卢倾婧显得不知要淡定多少。看着她们母女两人吃亏,卢倾婧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不少。但一想到自己还是要被爹爹送到洛城,心中顿生一股失落。
昨日,爹爹当着赵钺的面儿说出那样的话,不知道他会怎样想?
卢文涛也不想与她们多做纠缠,在卢倾薇说出那句话后,便有好半晌的沉默。
厅内气氛有些冷凝,春莺与春月相视一眼,眼中隐隐带着一丝丝喜意。这大小姐和肖姨娘素来嚣张惯了,老爷不大爱理会内宅之事,夫人又是个心肠软的,便更是助长了她们母女二人的嚣张气焰。今日见着两人吃瘪,春莺与春月心中顿时一阵畅快。
须臾,卢文涛转眼看向卢倾婧,眉心微微皱起:“婧儿,去洛城的事……”
“婧儿仅凭爹爹安排。”既然爹爹都已经决定好了,又何须再来问自己的意思。
卢倾婧这般,顿时让卢文涛心里一阵愧疚。方才,在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婧儿低头拉着蒋氏的胳膊,分明都未曾看他一眼,想来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动了动唇,卢文涛欲言又止。眼下,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婧儿知道,也只能先暂时委屈她一阵了,等到……
叹了口气,卢文涛不再多说其他,深深看了一眼卢倾婧之后便站起身来:“既如此,那便起身吧。”
闻声,蒋氏心中一紧,紧紧抓着卢倾婧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脸色晦暗不明。
“娘,婧儿走了,娘要保重!”深吸一口气,卢倾婧不得已从蒋氏掌心抽出自己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小姐!”门边,春莺与春月不约而同叫出声来,看着卢倾婧从蒋氏身边走过,赶忙朝她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
卢倾婧叹了一口气,道:“莺儿,春月,我走之后,要替我好好找照顾我娘,知道吗?”此时卢倾婧根本不敢回头再看蒋氏一眼。不用想她也知道,当自己从她掌心抽出手的那一刻,蒋氏便已经眼中含泪,若此时再看她一眼,怕是会难舍难分!与此这样,还不如自己狠心一些好了。
殊不知,蒋氏在听到她对春莺春月两个丫头交代的话之后,便再也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肿涩得厉害,瞬间便掉下泪来。但看着卢倾婧如此决绝的背影,她却不敢哭出声来,轻掩着口鼻黯然泪下。
春莺与春月两个丫头早已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厅内这些人,唯独不被这种离别伤感气氛所感染的,恐怕也只剩下肖氏和卢倾薇两个人了。
看着这满堂愁绪的几个人,肖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与卢倾薇相视了一眼,心中总算是平衡了不少。哼,走吧走吧都走吧!都走了才好,走了才有她们母女二人的立足之地!
睥睨一眼座上暗自伤神的蒋氏,肖氏心中更是得意。
卢文涛在府门外等了许久,才见着卢倾婧身后跟着春莺与春月走了出来。在她身后,并未见到蒋氏,到是看到肖氏和卢倾薇满脸抑制不住的得意一起跟了出来。
卢文涛不想再理会这二人,上前看着卢倾婧,沉声道:“可是准备好了?”
卢倾婧无力地点了点头:“都好了,爹,出发吧。”左右看了身边的两个丫头一眼,卢倾婧心中不舍,但想到自己即将要去哪蛮荒之地,不忍让春莺、春月与自己跟过去受苦,再次劝道,“莺儿,你将春月带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好了。”
“不,我们要跟着小姐,不管小姐要去哪里我们都跟着!”春莺自小便于卢倾婧一起生活,两人情深,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如今见着她就要离开,哪里会舍得。
“小姐也不要丢下春月。”
两人左右拉着卢倾婧就是不松手,卢倾婧一时也没了办法,无奈看向卢文涛。
却见卢文涛皱了皱眉,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最后决定道:“让她们跟着吧,至少有她们照顾你,我与你娘也放心。”
“春莺(春月)谢老爷体恤!”得到卢文涛首肯,春莺与春月二人喜极而泣。
卢倾婧无法,蠕了蠕唇不再反对。
在肖氏与卢倾薇的注视下,卢倾婧终是入了那一辆载着她命运的马车,一去不再回头。
“启程!”扬手落下一鞭,迎卢倾婧入洛城的队伍缓缓启程,离得霍都越来越远。
城墙上,赵钺一身墨袍,双唇微抿一言不发,看着远去的队伍,目光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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