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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童年5

就如,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亲手撒了一把盐。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爱我的母亲,不能再失去一个爱我的继母了。我决定不再和继母对着干了。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坏孩子,没有救的时候,只有继母考虑过我的感受。说我可怜。原来,两个最柔软的字眼就可以击垮我最强硬的叛逆。这么久以来,都是我自己在折磨自己。

我第一次去给母亲打电话了,我是鼓足了多少勇气,酝酿了多少语言,我对电话那头又是充满了多少希望。然而,换来的却是一个空号。我急哭了,那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啊!

继母叫我别灰心,她说没事的时候她会帮我再试试。我相信了。

我不再叫继母A,我开始叫她阿姨了。我还有妈妈,妈妈一直都在我心里。我依然坚信妈妈会来接我。但在母亲没来之前,我要做一个听话的小孩了。

家人对我的改变很惊讶,奶奶总是津津乐道地认为是她的棍棒理论改变了我。我笑而不语。其实,生活中有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想通了,就会得到心灵的解放,别人是很难改变的,一定要自己想通。

同学们都以为我吃错了药,从不学习的我居然开始安分守己地读书了。我的玩伴们说我装逼,我对他们说:“在别人努力的时候骂别人装逼的才是真正的装逼。

如往常一样,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同学们在或认真或装作认真地听着讲课。我离窗户最近,忽然被窗外缤纷的落叶吸引了。

已经入秋了,树叶们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很好看。而无论以何种姿势落下,他们终究都会落叶归根。无论是拼命挣扎,还是淡然接受,我们的宿命和树叶一样,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我现在是战胜了生活,学会了成长,还是被生活打败,开始与它同流合污了?

正思索,老师轻轻敲了敲我的课桌,留了两个淡淡地粉笔印。我抬头,她微笑,那是在提醒我认真听课。如果在以往,那是非逼我罚站不可的。

不过说实话,我倒有点不适应这种感觉了。还有就是程末末,她是班里的第一名,是我的组长,一帮一的组长。那天她检查完英语后,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到:“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学习了?你不会超过我了吧!”

“怎么会呢?我是装的。”我挠挠头。

“以后我要向你学习了。”她居然要向我学习?我心里的确是在偷着乐,嘴上却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那一段时光可能是我人生中最有人性的时光了。末末不再因我而老是皱眉了,我很快追上了她。我们俩成了班里的学习标兵。那个由差生我画出的成绩曲线成了我们班上最美的弧线。在哪里付出怒力了,就会在哪里收获成功。成绩直线上升的快感竟和看到奶奶无可奈何的表情是一样的。我喜欢这种感觉。

继母送了我一本书,表示对我成绩上升的鼓励。那本书很普通,叫《激励无数中国青年奋发向上的100个故事》。在书的扉页,写了这么一句话:

然然:

要做个听话的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阿姨

读着,有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妈妈。好像这本书就是妈妈送给我的。如果没有妈妈,阿姨一定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她有时真的就像我的妈妈。可是,是她夺走了我的妈妈,夺走了我的亲人。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年……

还记得那个闷热的下午,我们放学了。末末和我顺路,我俩在路边遇见了小黑。那是一条浑身乌黑的小狗。被放在一个破旧的小纸箱内。纸箱虽小,但靠它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出来。因为,它瘸了一条腿。

“然然,小狗好可怜啊!”末末将它抱出了纸箱,揽在怀里,“它的身子一直在抖,它一定是又饿又冷的。”

我二话没说,跑到供销社买了好多零食。末末很惊讶:“你从哪里来这么多的钱?你是富翁啊!”对于那个一张面皮7毛钱的年代,我一次消费这么多绝对算大款了。

是,我是大款。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攒钱。我要攒足够多的钱,只有这样妈妈才会回来。我想妈妈,我还是会不自觉得想起妈妈的点点滴滴。

在以前,虽然妈妈和爸爸常年在大城市打工,但总是会有回家的时候。而自从那次妈妈被赶出家门,我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甚至越来越确信妈妈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喂!想什么呢?”

“我又想我妈妈了。”失落的感觉总是说来就来。

“阿姨还会回来吗?”

“会!我妈会为了我而回来的。”我的坚信,有时候更像是一种信仰了。就如入党就要信服共产主义。

“汪汪!汪汪!”小狗吃饱了,高兴地嗷嗷叫。

“然然,小狗这么可怜。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它。”

我看着可怜兮兮的小狗,想到它也是个没妈的孩子,心中隐隐作痛。

“可是,我妈妈不喜欢狗,妈妈爱讲卫生。”末末摸着小狗说。

我也认真考虑了一下,奶奶会讨厌狗吗?继母会支持我吗?不管了,先带回我家吧。“我来收养它吧,阿姨一定会支持的。”我说。

“可是,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不是讨厌,是恨。现在也恨。”我说得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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