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叶再见荼靡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巳时了,荼靡每天虽晚起床,但到了辰时已经浑浑噩噩的醒来了,正坐在床上发着起床气。
可是今天到了巳时屋里头还没动静,华叶心里头难免有点担心,却也不好横冲直撞的进去,只好在门口轻轻道:“娘娘,已是巳时了,可以起床了。”
半晌,屋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华叶站在门口剁着脚,瞎着急,“娘娘啊,可以起床了啊,虽说今天不用给皇后请安,但也得早起啊。”
屋里头还是没动静,华叶有点着急了,顾不得礼数,算声音小的把门打开,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说:“娘娘,不要懒床了,太阳晒到屁股了。”
荼靡好像任性的把整个被子捂在身上,只能看见几根黑色的发丝,华叶走向前,手在掀着被子,嘴还是不停:“娘娘啊,别玩了……”
话还未说完,看着床上的女子华叶整个人都愣住了。躺在床上的还是她的主子,这万分受宠的月妃吗?
整个人通体发黑,嘴边吐出白色的唾沫,鼻子里流出点点腥血,纯白色的蚕丝被也不知为何染上了黑点。
华叶的第一反映就是想要大喊,可是觉得不妥,如果被那些想要害娘娘的人知道了,岂不是死的更惨。
华叶担心自己会哭出来,死死咬着嘴唇,跪在荼靡面前,给她把脉。把脉的时间越久,说明病者的病就越不乐观。华叶的眼睛越来越红,到最后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却被死死忍住了。
毒,毒的不能再毒的毒,都说医者父母心,到底是谁,给娘娘下了这么重的毒:取五步蛇毒液加入种种药草炼制而成的奇毒,第一步。
据说走出一步就会全身腐烂,惨不忍睹。医者就是这般,他可以用药救任何人,也可以不眨眼用药毁了任何人。
华叶擦了擦发红的眼睛,脚步坚定的把大门打开,门外经过了几个丫鬟,看着华叶失态的表情不免疑惑,华叶忍着哭腔:“去把海马和君漠给我找来。”
华叶是宫女掌宫,又是荼靡的贴身丫鬟,那些打杂的小丫鬟对她的话自然是言听是从。对她服了服身,“是。”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小丫鬟连忙逃走了,也不知是去寻人还是肇事逃逸。
华叶一个人无助的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一个人看着天上的太阳发呆,她一出生就有这种特异功能,可以直视太阳,每当她孤单无助的时候,她就会看着天上的太阳,太阳其实也是孤单的吧。
主子其实真的挺好的,不管是以前没脾气温顺的,还是现在的泼辣张扬有独特个性,她都喜欢。主子还是主子,永远都没变,只是我们从来没有熟悉过她而已。
她还记得那个冬天的晚上,一辆马车经过她面前,走下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宛若踩着天上的白云,向她款款而来。
她赶跑了那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彪汉们,牵起她脏脏的小手,“妹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苏荼靡的人了,谁敢欺负你,我打的她满地找牙。”
那或许是年少轻狂的话语,却让心地单纯的华叶到现在还铭记在心,荼靡也说到做到了……
她不服这命,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死,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却再三受到伤害,她恨自己,一点绵薄之力都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