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也保养得不错,虽然已经生过四个女儿了,但是看起来却仿佛三十五、六一般,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此时正坐在花厅正对着门口的木榻上,用帕子抹着眼泪。
人家的女儿嫁了,至少还能娶个媳妇进门,她这女儿嫁了,却没有儿子能给她娶媳妇进门。
这丞相府中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凋零了。
文瑾瑜开口道:“恭喜母亲,贺喜母亲,五姐姐是有福之人,日后必会和和美美的,母亲快别哭了,不然,等一下勾起了五姐姐的眼泪可怎么办?虽说新娘子都要哭嫁,可若是眼泪太多了,回头花了妆容,吓到五姐夫可就不好了。”
屋子里的众人便轰然一笑,文二夫人也被她逗得不再掉眼泪了。
文瑾瑜这才走到紫檀雕缠枝花的木榻跟前,五娘这会子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嫁衣,百年好合的图样,头上遮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五姐姐,你可听到我的话了,等一下可不许你哭,不然花了妆容,吓到五姐夫,五姐夫不给我们红包了,我就该哭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五娘隔着盖头有些羞窘地说:“你这丫头也来打趣我!”
九娘酸酸地小声开口道:“十三娘这张巧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
一旁的十娘呵呵一笑,“九姐姐这张巧嘴也不简单,五十笑百步罢了,谁也别笑话谁!”
她们两个的声音小,旁人都没听见,包括文瑾瑜。
文瑾瑜又陪着五娘说笑了几句,便退到了一边。
突然,外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屋子里的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二夫人狐疑道:“还没到吉时呢,怎么外边就放鞭炮了?”
崔大娘赶忙冲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赶紧出去看看,吉时没到,五小姐可不能上轿子,不然的话不吉利的!”
那丫鬟才出去,就见周氏从外边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对端坐在屋子里的三位丞相府的亲家母道:“三位夫人,我们二夫人知道几位夫人都喜欢打牌,特地叮嘱奴婢帮三位夫人支好了牌架子,让几位姑奶奶陪着你们移步到我们二夫人的房间里去,好好地乐一乐。我们二夫人给每位夫人准备了两贯钱,不管几位是输是赢,都算我们二夫人的!”
文家二娘的婆婆娘家姓何,夫家姓卫,丈夫乃是都察院右都御使,闻言不禁笑道:“你这老货,是排揎我们几个穷鬼是不?好像我们打个牌都输不起钱似的!”
周氏陪着小心笑道:“奴婢哪敢呢?夫人家大业大的,便是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钱财就够奴婢吃喝十辈子的了,这不过是我们二夫人的一片心,各位夫人大老远的来了,身上带的肯定都是银子,这打牌还得是拿铜钱算账,银子称来称去的多麻烦!”
一旁,三娘的婆婆笑道:“好了,卫夫人,知道你有钱,我们可是没钱的,你若是嫌用铜钱玩得不过瘾,那我们就自己玩去,不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