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盒子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错漏,便让诗慧把首饰盒收好,开口对宣宸道:“本来还说今天去给你音表姐送添箱的,谁知道却遇到了这种事,你回去帮我问问柔姐儿,什么时候过去?”
宣宸正在给她写药方子呢,闻言不禁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情去给她送添箱,要不是为了她,你们几个今天也不至于遇到这种事。”
她瞪了他一眼,“你这种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罢了,可千万别去你音表姐那里说,没的得罪了亲戚!”
“我哪有那么傻!”宣宸白了她一眼,把写好的药方子递给诗慧,“抓三服就好,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是!”诗慧便将药方子拿到了前院,找了忠伯,让忠伯打发人去账房领银子,好给大小姐抓药。
沈洛带了家眷回到都城,便将家中的人事重新做了安排,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屋子里,沈蔚蓝皱着脸埋怨道:“我又没病,做什么要我吃药?”
“不过是碗安神茶罢了,不会很苦的!”他坐到她身边安抚她,又按她躺下,然后用手撑着头,歪在她身边,轻声道。“我把事跟皇上说了!”
听到他严肃的语气,沈蔚蓝陡然一愣,本能地问:“什么事?”
“你在那封信里告诉我的事!”他轻轻撩起她一缕发丝,捏在指间把玩。“现在,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吗?”
沈蔚蓝眨了眨眼睛,忽然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颈,拉低他的头,然后吻上他。
他的唇贴着她的,唇瓣之间吐出一声呢喃,“别以为用这招就能蒙混过关!”
她听了,猛地将他推开,翻了个身,用后背冲着他道:“那我就不用这招了,我乏了,世子请回吧!”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起了头,就想这么结束,这可不行……”他才刚尝到一点甜头,怎么肯放过她?干脆掀起她的被子钻了进去,扳过她的身子,狠狠地亲了下去。
……
与此同时,文府——
文大夫人包扎完头上的伤口,不禁越想越气,正哭天抢地地咒骂宣宸呢,文澜欣那边也被人送了回来,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拉偏手,偏向沈家和宣家,就连文贵妃也打了自己耳光。
文大夫人见儿子和女儿全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中不忿,马上吩咐人备了马车,便去了皇宫,打算去找文贵妃告状。
结果到了宫门口,却得知文贵妃不肯见她。
文贵妃不光不肯见她,还打发了一个宫女来给她传话,训斥了她一番,只说她不会教导儿女,才闯下大祸,令她严加约束自己的子女。
她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虽然她相公不是丞相,但是她好歹也是丞相大人的嫂子,平日里虽然没少欺压文墨夫妇,但是也没少借文墨的势。
闻言马上吩咐车夫,带她来到昌平郡王府的门前,下了车以后,让人递帖子求见昌平郡王妃,一心想替儿子和女儿讨还公道。
结果门上的人得知是丞相府的人求见,直接告诉她,王妃听说女儿受了委屈,气病了,这段时间不见客。
她接连遇挫,哪里受得了,当下便在昌平郡王府门前闹了起来,双手叉着腰骂道:“宣羽,百里遥,你们给我滚出来,你们以为打了我儿子就没事了?老娘告诉你们,没这么便宜!”
“你们昌平郡王府,仗着有两个臭钱,就无法无天,镇日里欺压良善,这老天爷都长着眼呢,早晚会天打雷劈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别以为你们缩在府里不出头就行了,明日里我就让我家相公上折子参你们,仗势欺人的小畜生,不过是个乡野村姑生下来的,你狂什么狂?”
她这一番骂,顿时招来不少看热闹的,这昌平郡王府虽然地处普通百姓不宜进入的内城,但是却也有不少百姓往来于大街之上,还有附近别的府邸的人,闻声全都跑来看热闹。
文大夫人一见来人了,胆气更壮了,拍着手同众人喊冤,“我儿子,才得了圣恩,封了百户长,今日出去办差,缉拿一名刺客,结果却被这昌平郡王府的世子给打成重伤,你们给我评评理,有这样的道理吗?我儿子办的可是皇差,他昌平郡王府的世子又算是哪根葱……”
她话音刚落,就见百里瞳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手上端了一盆水,哗啦一声,站在台阶上把一盆凉水全都浇到她的身上了。
如今是数九寒天,滴水成冰的日子,文大夫人让她浇了一身的凉水,顿时冻得透心的凉,恼得用手指着百里瞳骂道:“你个偷人的小婊子,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脏心烂肺,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后都不能进祖坟……”
百里瞳也不生气,淡淡地开口:“来人,再给我端一盆水来!”
文大夫人一听便惊了,刚刚这一盆水,就把她冻得舌头都木了,若是再来一盆水,这场伤寒铁定是躲不过去的了。
闻言,她用手指着百里瞳,哆哆嗦嗦地道:“你等着,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昌平郡王府的,我现在就去大理寺喊冤去!”
百里瞳不以为意地说:“慢走不送!”
文大夫人赶紧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送她回府去换衣裳。
她在丫鬟的服侍下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碗姜汤,换好衣裳以后,她想了想,告状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太懂,便揪了自家相公的耳朵,让文大爷陪着她一起来找文墨。
文墨刚刚下朝不久,正黑着脸坐在书房里郁闷呢。
他光想着自己的儿子,几乎把女儿的存在都给忘了,今天要不是遇到宣宸和沈蔚蓝在一起,他都没想起来,宣宸的未婚妻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想通了这层关系后,便开始琢磨,要怎样才能把女儿和儿子一起争取过来,没想到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什么点子。
一想到是文二夫人误了他的子嗣,他心中就恨极,那妇人不在家也就罢了,若是回来,他一定会赏她两记耳光!
偏偏在这个时候,文大夫人领着他的嫡兄找上门来。
文大夫人一进门就痛哭流涕起来,“二弟呀,你可得给我们家潇儿做主啊!我们家潇儿那是千顷地一棵苗,是我们大房唯一的指望,如今被人打成重伤,你可一定要给他出了这口气呀!你就算是不看我和你大哥的面子,也得看着我那死去的两个孩儿的面子,说什么也得帮我们家潇儿做主啊!”
“你们还有脸来找我?”文墨眼神阴鸷地瞪着他们两口子,猛地开口骂道。“就因为你们夫妻俩的宝贝儿子,害得我的儿子没法子认祖归宗,我不去找你们算账也就罢了,你们还有脸来找我给潇儿生气?潇儿那也是活该!你们知道他得罪的是谁吗?那是我的亲生女儿!他的亲堂妹!我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女儿和儿子,正想把人接回来,却被潇儿搞乱了这一切,你们赔我的儿子!”
文大夫人和文家大爷两口子被文墨突然间的爆发给吓傻了,文大夫人也顾不上哭了,不禁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望着文墨道:“二弟,那丫头……真是十三娘?”
关于十三娘的事,六娘已经告诉她了!
“滚!”文墨如今知道自己有儿子了,腰杆子也硬了,在文大夫人和文大爷面前也不那么低声下气了,听文大夫人这么和自己说话,马上起身下了逐客令。
文大夫人和文大爷面面相觑了一下,在文大夫人的示意下,文大爷开口道:“老二呀,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大嫂说话?”
“大哥,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和你们说话!”文墨神情冷硬地开口,摆明了不想管文潇这事。
文大夫人攸地爆发了,瞪着文墨道:“二弟,我们好言好语地来求你给你侄子出头,你不帮我们也就算了,还疯疯魔魔地说这种疯话,你当真以为你说自己有个儿子就能有个儿子了?那儿子如今可在沈洛手里,他能把养的好好的儿子给你?”
文墨懒得搭理他们,见文大夫人没完没了的,干脆一甩袍袖,走了出去。
把文大夫人气得,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文墨远去的背影,脚步一扭,扯着文大爷去了文家老夫人的院子里。
文家老夫人的情绪也不太好,今天让宣宸一顿口舌给气晕了,醒过来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一直都恹恹的。
文潇虽然不是她唯一的孙子,但是却是自小在她跟前长起来的,所以她格外的疼文潇,这一点,就算是后来的文春都比不上,毕竟文春不是在她跟前长大的。
所以知道文潇受了重伤,文老夫人的眼泪就没停过。
文大夫人哭哭啼啼地进了文老夫人的屋子,悲痛欲绝地唤了声“娘”,便跪了下去,“娘啊,您可得给我们潇儿做主啊,我们潇儿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皇上办差,如今伤成这样,皇上不奖反罚,宫里的娘娘也不为我们做主,就连他二叔也不为我们做主。娘啊,我的潇儿命好苦啊,他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子,您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