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她今天的心情很好,欧阳公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她说话,给了她十万两银票,还摸了她的脸。
她决定了,三天不洗脸!
她要让欧阳公子的触感在脸上多停留几天才行!
如果换成平常,七公主早就跳起来同她对骂了,但是今天,七公主却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只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天龙商行”。
三公主有些纳闷,“老三今天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沈蔚蓝在一旁悄悄地开口道:“七公主今天怕是得了相思病了,您没发现吗?自打她见了今天街上算命的那位道长,就有些不对劲。”
她不提那位道长还好,她这么一提醒,三公主马上立起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得到那位道长的青睐,本公主已经决定要纳那位道长当妾夫了!”
“道长?”一旁的九皇子妃听到三公主的话,不禁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梢。“三公主说的不会是那位在街上给算命为生的白衣道长吧?”
三公主闻言马上扭过脸去,目光如电地瞪着九皇子妃,“怎么?王妃也对那位道长有意?”
“呵呵……”九皇子妃干笑道。“三公主切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三公主一句,那位道长不是普通人,他能洞察人的心思,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他,在他面前,人们就像被剥了衣裳一样,毫无秘密可言。所以,三公主若想接近他,还得慎重才是。”
说着,九皇子妃目光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便抬步往天龙商行门外走去,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去。
但是,马车去往的方向,却不是九王府,而是位于城西五里坡的普桥观。
三公主的愉悦心情顿时就被九皇子妃这几句话说得一扫而空,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
沈蔚蓝赶忙在一旁开解她,“公主殿下,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那是嫉妒您呢!看见欧阳公子只对您一个人好,她们找不到别的法子来气您,就拿这话来刺您,您若是生气可就上当了。咱们赶紧回府去吧,您今天还没做运动呢,得抓紧了才行。您没听欧阳公子说吗?等您能戴上他送给您的镯子,就娶您!”
三公主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本公主要回府去减肥,才没空搭理这些醋坛子呢!”
就在三公主回到家中卖力减肥的时候,九皇子妃来到了城西五里坡的普桥观。
这座普桥观环境清幽,地处一片杏林之内,灰墙灰瓦,红漆大门。
随行的丫鬟帮她将门敲开,开门的小道士认得她,也不阻拦,只是收下小丫鬟递过来的一个钱袋,便将九皇子妃放了进去。
九皇子妃乃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来到后院的一间禅房。
禅房里有轻轻的诵经声,声音清脆,如云中丝竹一般悦耳动听。
她轻轻地推开了禅房的房门,将丫鬟留在了外边,步履款款地走了进去。
就见一个白衣道士盘膝坐在一张真武大帝的画像前,口中轻诵着《道德经》。
听见动静,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只一心一意地诵经。
九皇子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我说过,只要你想,我愿意每月用百两白银供养于你,到时吃穿不愁,又能安享富贵,你又何苦每日去街上与人算命为生?如今你招惹了三公主和七公主,她们两个都对你有意,若是日后引来麻烦,又岂是你一个区区道士能解决的?我虽然贵为王妃,却不过也只是个名头罢了,手里什么权力都没有,到时候便是想为你说句话,也是不行的。”
白衣道士听了她这番话,依旧如世外高人一般不为所动,嘴上念着《道德经》心里却把宣宸骂了个狗头淋血,那个混账小子,自己出卖色相还不够,还非得拉着他一起出卖色相。
这白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冷傲行。
九皇子妃见他不肯搭理自己,不禁一阵气苦,“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她们那等下贱之人,我只是倾心道长。”
冷傲行一段《道德经》念完,幽幽一叹,开口道:“你毕竟是有夫之妇!哪怕你是个寡妇,我也不会在意,但我是绝对不会招惹有夫之妇的!”
“沧海……”九皇子妃突然上前几步,在冷傲行身后跪了下去,一把将他抱住,并将自己的脸孔深深地埋在他看似纤细却异常结实的背脊上。“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若是知道能有一日遇到你,我便不会听从家人的安排,嫁给九皇子为妻。沧海,哪怕只能和你做一天的夫妻,我也死而无憾了!”
“但我却不能害了你,除非……”冷傲行说到这里,突然闭上嘴巴。
九皇子妃马上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和我私奔!”冷傲行语出惊人。“咱们两个找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只有咱们两个,再生几个孩子。你想让我只偷偷摸摸地这样和你见面,是万万不行的!”
“私奔?”听到他的提议,九皇子妃的身子不禁一僵。
她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但是又舍不得丢弃自己的身份,有这一层身份,她永远都高高在上,除了宫里的那几位,普通的命妇到了她面前,都要给她施礼。
若是和他私奔,自己这些荣耀就全都没有了!
冷傲行呵呵一笑,“你瞧,你其实并不是真心爱我,不然,又怎么会不愿意和我一起私奔呢?我都愿为你还俗了,你却不肯为我放下荣华富贵……”
“不!”九皇子妃马上情绪激动地否认道。“我是真心爱你的,只是你让我放弃的太多了,我得……我得好好安排一下才行!”
“那好,你安排吧,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安排好了,派人来通知我一声也就是了。”冷傲行淡漠地说着,闭上了眼睛,又开始念他的《道德经》。
九皇子妃没办法,只好松开他,一步一回头地转身出去。
他们才一离开,便从禅房里的屏风后边转出来一个人。
“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本世子自愧不如!”宣宸笑吟吟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去勾住他的下巴,将他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孔抬了起来。
“滚!”妖孽男子顿时暴走,一把将他的咸猪手给拍开,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道。“要不是你小子,小爷能干这种出卖色相的事吗?你看那小娘们儿丑的,就跟一块煮熟的山芋掉地上让人踩了两脚似的,光是看着她小爷就恶心!还有那个三公主,肥的跟猪似的,啊呸,我说她像猪都是侮辱猪!还有那个七公主,简直就是个花痴,看见小爷的脸眼睛里就跟长了钩子似的。你瞧你给小爷挑选的这几个货色,你就不能给小爷找个正常点的美人吗?”
宣宸面无表情地嘲讽道:“然后好让你跟这位美人发展出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最后不是你背叛沧澜王朝就是她背叛北郴国,让你们两个终生东逃西窜如丧家之犬,天地之间再无容身之处吗?”
“啊呸!小爷是那么没有定性的人吗?宣宸,小爷郑重警告你,小爷是有老婆的人!你侮辱了小爷的人格,小爷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宣宸弯着身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发几句牢骚就算了,该出卖色相的时候千万别把你这张脸藏起来,你也就这张脸能看了。”
“你个混小子!”冷傲行跳起来骂道。“小爷全身上下都是优点,什么叫就这张脸能看了?”
宣宸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出了禅房,这个时间,他的小宝贝差不多该午休了,他得回去陪着他的小宝贝睡一会儿才行。
……
与此同时,沧澜王朝的都城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扯皮的辩论。
北郴国的大皇子燕星宇一行使臣终于到达了沧澜王朝的都城,在觐见了沧澜王朝皇帝之时,便以十分严肃的态度,提出了关于要沧澜王朝归还从迷魂山起出来的金银财宝,自称那是老祖宗的陪葬品,沧澜王朝这是挖坟掘墓,这种行为绝对不可取,是遭人唾弃,是破坏两国友好的。
皇城的议事大殿上,皇上轩辕氏端坐在大殿正前方的龙椅上,虽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是心里却有些发慌,挖了人家祖坟,将人家祖坟里的陪葬品全都据为己有,如今让人找上门来,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是。
突然,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手上的黑漆描金龙图案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异常的粉彩官窑茶盅子,他沉默不语地将茶盅子放到皇上面前的龙书案上,然后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皇上心中微微一动,伸手端起茶盅子,掀开盖子,随后微微一挑眉梢,原来茶盅子里边没有茶,有的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梅花小楷写着六个字——死不认账!金矿!
他的手轻轻一抖,端庄的神情中这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装着喝了一口茶,盖上茶盅子的盖子,将茶盅放回到龙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