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百里泳身边那两个会武功的家人赶忙窜了过来,一个把百里三夫人带走,另一个死死地把郑俊邦压在身子底下。
百里三夫人身边的婆子有那胆子大的,便凑了过去,解下自己的腰带,帮忙把郑俊邦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百里泳这才松了一口气,返身回到屋子里,把孙姨娘往地上一丢,脸色铁青地坐到堂屋的椅子上。
百里三夫人得救后,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也进了屋,惊魂未定地坐下。
这时,孙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才纷纷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这些丫鬟婆子们都中了极轻的迷药,一觉醒来,就发现外边乱成了一团,赶忙穿了衣裳跑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郑俊邦被抓了起来,不禁全都人心惶惶的。
百里三夫人也坐到了椅子上,贴身的丫鬟去给她沏了茶来,她勉强喝了几口,镇定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这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关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话,不准放出来!”
说完,她冷眼瞥着百里泳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也给我说清楚了!昨儿还把这小贱人宠成了心肝宝贝,今天怎么就反目成仇了?”
百里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却没说出来,其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母子俩全都衣衫不整的,让人一望即知是做了什么好事。
百里三夫人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角,也不说话了,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
孙姨娘缓过这口气来,又爬了起来,膝行过来,来到百里三夫人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夫人,求求你了,帮我求求老爷吧,这都是误会,我是被人陷害的,大少爷的事情真的跟我无关的,我没有陷害大少爷,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咱们家,在挑拨离间,先是陷害了大少爷,又陷害我和邦儿,他们是存了坑害咱们一家子的心啊……”
要不说孙姨娘心计深沉呢,不过是这么一小会儿,便已经把两宗事情都扣到做下这件事情的人身上了。
其实说起来,她比较怀疑的是百里三夫人在背后指使,但是这会子却不能这么说。
百里三夫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坐着。
宸哥儿说了,事情闹出来让她什么也别说,就等着看她家老爷的决定。
孙姨娘见百里三夫人不理她,只好又转身去看百里三爷,“老爷,我自打跟了你,便对你一心一意,从来没有过二心,又给生了两个儿子,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见不得咱们一家子过好日子,屡次拿我来作筏子,我冤枉啊!”
见百里三爷阴沉着脸孔,也不说话,她暗地之中险些把牙咬碎了,突然之间站起身,“既然老爷不信我,那么,就让我死了吧!”
说着,她低下头,狠狠地往墙上撞去,但是这一次却没人拦住她,所有的人都任由她撞了个头破血流。
就在这时,孙姨娘生的两个儿子突然从外边跑了进来,一看他们的亲娘竟然当众自尽,不禁全都气得小脸刷白,飞快地跑了过来,将孙姨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百里东大声质问道:“父亲,母亲,姨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百里雄却伸手指着百里三夫人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你容不下我娘,才害得我娘自尽的,你怎么这么恶毒?爹,她如此善妒,你还不赶紧把她休了?”
“住口!”百里泳气得浑身发抖,冷眼扫了过去,沉声喝道。“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回房去,没有我的话,不准再出来!”
“我不!”百里雄是家中的么子,平日里十分得百里泳的宠爱,在府里一向有些无法无天,此时听见百里泳呵斥他,马上犟嘴道。“我娘伤成这样子,你还不叫人去请太医给我娘治伤?”
百里泳用力拍了一下八仙桌,“来人,把这两个小畜生给我关起来去,没我的话,不准他们出来!”
便有婆子上来劝他们两个,“哥儿赶紧回去吧,免得老爷生气……”
那婆子话音未落,就被百里雄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你个老乞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百里泳从来都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竟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从前他只觉得跋扈得可爱,可是现在,他却恨不得上去一脚把这小畜生给踹死。
想到这里,他蹭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冲了过去,抬脚就踹了百里雄一脚。
百里雄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敢动手打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摔到地上,愣了一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倒在地上撒起泼,“老天爷呀,我爹要杀了我娘,还要杀了我们一家啊,救命啊——”
半夜三更的,他的哭叫声顿时就传出老远。
百里泳气得浑身发抖地说:“把他嘴给我堵上,人捆起来丢他屋子里去!”
他贴身的那两个长随不敢怠慢,赶忙过来,让婆子帮忙找东西捆人。
百里东见状吓坏了,赶紧给他跪下,“还请爹爹息怒,弟弟不懂事,还请爹爹饶了他吧,但不管怎么说,姨娘如今伤成这样,还请父亲和母亲慈悲,给姨娘找个郎中吧。”
“找郎中,我不宰了她就算是便宜她了!”百里泳瞥着倒在地上不住哼哼的孙姨娘,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
他虽然不在乎她曾经嫁过人,但是他却受不了她在跟了他之后还跟别的男人有关系,更别提那个男人还是她的亲生儿子。
不管这是不是陷害,这都是事实,是他亲眼看见的事实,他觉得恶心。
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了。
静静地思索了片刻,他开口道:“把孙姨娘和那个小畜生一起关到柴房里去,天亮以后,把他们送到庄子上去!”
下边的人诺诺地应了。
百里东急了,把他娘和大哥送到庄子上去,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说不定这辈子他娘和大哥都回不来了。
百里泳阴鸷的眼神从屋子里的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全都怯怯地垂下头。
“今天的事,谁要是说出去,我要他全家死光!”
“是!”没有一个人敢不应声,所有的人出声向他保证。
趴在对面屋顶上看热闹的几个人看好戏差不多演完了,便蹑手蹑脚地离开,照着原路回到那间小四合院里。
众人梳洗之后各自休息,翌日清晨,几个人习惯性的早起,宣宸吩咐人把郑俊邦的小妾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
实在是城里人太多,若是这女人一嚷,再引来官差就不好了。
宣宸和沈蔚蓝两个坐了那辆普通的青油布马车来到糕饼铺子里,换了原来的马车,径自出了城,来到宣家在城外的庄子里。
押送郑俊邦小妾的人已经把人都送过来了,就丢在地牢里。
地牢里血迹斑斑的,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交织在一起,早就把这女人吓得三魂出窍,不知所措了。
见到宣宸,她眼前顿时就一亮,她可是识货的人,宣宸身上的衣裳乃是贡品,不是平常人能穿得起的,知道他肯定就是说了算的人物,马上施展媚功,冲宣宸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宣宸的侍卫们直接给他和沈蔚蓝两个搬来了一张雕花木榻,上边铺着极宣软的棉垫子,炕桌上还摆了茶壶,沏了荞麦茶。
宣宸示意栾英去把郑俊邦小妾嘴里堵着的东西给拿出来,栾英照做了。
郑俊邦的小妾马上哀哀地抽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大爷,小女子什么也没做过,还请大爷行行好,把小女子放了吧?小女子必定会守口如瓶,什么也不会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是大爷不放心,便将小女子留在身边,小女子会跳舞,会弹琴,愿意服侍大爷!”
沈蔚蓝没好气地瞪了宣宸一眼,恨恨地骂道:“招蜂引蝶!”
宣宸马上喊冤:“媳妇,我心里只有你,你不知道吗?这种被别人睡烂了的货色我怎么会看得上?”
郑俊邦的小妾脸上的神情顿时就不太好看了,但她是个极聪明的,从宣宸对沈蔚蓝的态度就判断出,沈蔚蓝才是真正说了算的那个,于是转而央求沈蔚蓝,“这位夫人,还求您大慈大悲,饶奴婢一命吧,奴婢愿意跟在夫人身边为奴为婢,服侍夫人!”
因为沈蔚蓝一头短发,并没有盘头,郑俊邦的小妾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姑娘还是嫁了人了,但是听宣宸喊她“媳妇”,便以为他们是夫妻。
宣宸马上笑得很开心,这女人的这声夫人听得他心花怒放的。
沈蔚蓝的脸却黑了,伸手指着她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嫁人了就乱喊?希华哥,给我掌嘴!”
杜希华马上过去,把这女人拎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通嘴巴子,打得这女人双颊红肿,牙都掉了几颗。
这女人“呜呜”地哭了起来,搞不懂以自己的姿色,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这几个男人为什么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