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留活口吧,我大哥早就跟我埋怨,说今年还没有新的货色送过去呢,从前的那些小丫头,他都玩腻了。我看这丫头是绝色,大哥想必会喜欢。”
管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
坐在马车上,叶蔚蓝看着好像在深思的宣宸,有些不甘心地说:“就这么把夜明珠卖了?”
宣宸淡淡地说:“会拿回来的。”
叶蔚蓝若有所思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有人跟着咱们!”宣宸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而且,武功都不低!”
叶蔚蓝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紧张,“那栾英和希华哥还在后边,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用担心。”宣宸不以为意地说。“我爹和师父都在后边,他们知道怎么做。”
叶蔚蓝微微放下心,拿过水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水,随后把水囊递给宣宸,“喝水不?”
宣宸嬉皮笑脸地把水囊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把水囊还给她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媳妇你累不?要是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肩膀上睡一觉。”
叶蔚蓝把塞子塞上,白了他一眼,扭脸看向窗外。
此时正是收割的季节,道路两旁的田地里原本茂盛的庄稼此时已经都被收割掉了,一些庄户人家正在地里收拾麦秆之类的东西,准备拉回家去当柴火。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得多储备些柴火才能过冬。
又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他们才回到客栈,下了车,二人径自回到客房,才进门,叶蔚蓝摸着茶壶里的水,觉得有些凉,打算叫小二帮忙沏壶热茶来,走到门口却突然发现栾英和杜希华从外边走了进来。
宣宸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埋伏在钱坤山上监视那庄子吗?”
栾英道:“世子,你们刚进去,师父就跟着你们进了庄子,你们出来以后,有六个人跟着你们出来。后来我爹就把我们叫下山了,山上留了别人接应师父。我们两个跟着我爹和王爷一起回来,在客栈门口把那六个人抓了,王爷把他们带到隔壁院子里去了。”
宣宸冲叶蔚蓝挑了挑眉梢,“走吧,媳妇,咱们去隔壁瞧瞧。”
叶蔚蓝把手里的茶壶塞给杜希华,“希华哥,劳烦你跑一趟,跟小二要壶热茶来。”
“嗯!”杜希华接了茶壶转身出去。
叶蔚蓝跟着宣宸一起来到隔壁的院子里,这几天,她虽然知道宣羽和沈洛一直跟着他们几个,却没到隔壁院子来过,此时进来,发现院子里的侍卫们全都打扮得跟当地的百姓没什么区别,身上都穿着粗布的衣裳。
宣宸看到栾左,跑过去问道:“栾大叔,抓回来的人呢?”
栾左伸手指了指西厢房的方向,“那里呢!”
“我进去瞧瞧。”宣宸说着,招呼着叶蔚蓝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的堂屋敞着门,地上躺着六个陷入昏迷的男子,一个侍卫正在挨个检查他们的牙齿,检查完以后,从腰间的鹿皮囊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里边放着各种工具,什么小刀子、小剪子之类的工具,他随手拿起一把钳子,手法干净利落地从每个人的嘴里都拔出来一颗带血的牙齿。
叶蔚蓝好奇地问:“这位大叔在做什么?”
宣宸的神情有些异常凝重,“这些人都是死士,牙齿里暗藏了毒药,冷叔是在把他们藏了毒药的牙齿拔掉。”
“死士?”叶蔚蓝露出吃惊的表情,一般的庄子怎么可能会有死士的存在?她想,他们可能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歪打正着了,不管这些人是不是跟宋恒之失踪的案子有关,他们也绝对有问题。
几名侍卫见这些人藏了毒药的牙齿都被拔掉了,就把他们用绳子吊到了房梁上。
宣宸担心叶蔚蓝看了这些会害怕,抓住叶蔚蓝的手道:“蓝儿,别看了,太血腥了。”
“没关系,我不怕。”叶蔚蓝甩开他的手,淡定地退到一旁,看着侍卫们用凉水把人泼醒。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六个人中有一个领头的,清醒之后大声质问他们。
一名侍卫狞笑了一声,一鞭子抽到他身上,“你还问我们?我们还想问问你呢?说,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家少爷和小姐?”
领头的男子吃痛,不禁发出一声惨叫,忽然又觉得嘴里不太对劲,用舌头在嘴里舔了舔,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你们……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
负责给他们拔牙的侍卫姓冷,此时听到他们的问题,用钳子从一个小碗里夹起一颗血淋淋的牙齿,笑吟吟地开口道:“老实交代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牙齿里暗藏毒药?”
那领头的男子脸上露出大势已去的表情,颓然道:“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我就认了,不过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叶蔚蓝突然有些按捺不住地冲了上去,从那负责给他们用刑的侍卫手里抢过鞭子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说,三个月前,是不是你们几个从云山县的如家客栈门口绑架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那领头的男子受了鞭打,却只是呲牙一笑,“小丫头,你这点力气还不够给爷挠痒痒的,就别费劲了,不如你来好好地伺候伺候爷,爷高兴了,就告诉你。”
宣宸见他居然对叶蔚蓝开起了黄腔,板着脸孔大步走了过去,一脚踹到他的胯下。
那领头的男子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呵呵,敢调戏我儿媳妇,你小子算是活到头了。”随着这吊儿郎当的话音,宣羽倒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其他的几个男子。“有人愿意说实话吗?”
“哼,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爷爷们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宣羽面容自若地笑了笑,扭脸对叶蔚蓝道:“儿媳妇,乖,回你院子里去,小姑娘家家的,别看太血腥的东西,晚上容易做噩梦!”
叶蔚蓝笑道:“多谢伯伯关心,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请伯伯允许由我来审问他们!”
“这……”宣羽不禁有些为难,他不觉得一个小丫头能从这几个滚刀肉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宣宸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蓝儿,走吧,咱们回自己的院子去,把这里交给我爹,我爹收拾这种小角色跟玩似的,一会儿就能把口供问出来。”
叶蔚蓝却声音坚定地说:“我想自己审问他们!”
“让她试试吧。”随着淡淡的话音,沈洛从外边走了进来,身上是一套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头上还戴着一顶斗笠。
他把斗笠摘了下来,冲宣羽使了个眼色,“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宣羽见沈洛同意让叶蔚蓝审问这些人,只好默许,大步跟着沈洛走了出去。
叶蔚蓝见他们走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房梁上那六个男人,攸地一笑,扭脸对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杜希华道。“希华哥,你去帮我找个火盆回来,再找些炭火,屋子里怪冷的,咱们也该生把火暖和暖和才对。”
杜希华赶紧去找炭火盆和木炭。
“媳妇,这帮畜生就该冻着他们,干吗还点炭火盆?你要是冷,我把衣裳脱给你。”宣宸在一旁讨好地说。
叶蔚蓝没搭理他,只是抱着肩膀扬起头,漂亮的嘴角勾着一抹阴测测的浅笑,“都是硬骨头,谁都不肯说是吧?”
宣宸小心翼翼地问:“媳妇,要不要我帮你抽他们?”
叶蔚蓝四下看了看,看到屋子里有几把椅子,于是开口道:“去,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宣宸赶紧把椅子拎过来帮她放到门口,“媳妇,你坐!”
叶蔚蓝终于愿意冷冷地瞪他一眼了,看到他脸上明显讨好的笑容,心里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这家伙也有今天。
她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然后翘起脚,像看猴子似的看着吊在房梁上的那六个男人。
杜希华很快就跟掌柜的要了炭火盆和木炭回来,在屋子里点起了一盆炭火。
看着炭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火苗,叶蔚蓝笑着对杜希华道:“希华哥,你把夹炭用的火钳子给我。”
杜希华也猜不透,这位大小姐到底想干吗,不过还是乖乖地把火钳子递了过来。
叶蔚蓝把火钳子接到手里,扭脸对众人道:“你们也先出去吧!”
“蓝儿!”宣宸听了她的要求皱起眉头。“你自己留下不安全,万一他们耍诈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好歹也跟师父练了这么久的功夫,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说着,她阴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领头的那个大汉身上掠过。
宣宸想了想,扭脸对那几个侍卫道:“你们先出去吧!希华,栾英,你们也先出去!”
把旁人都打发了,他才对叶蔚蓝道:“我留下陪你!”
叶蔚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赶他走,只是慢吞吞地走到为首的那个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