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蔚蓝赶紧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好了好了,小黑乖,我跟你保证,今天晚上有肉包子吃,而且一定会让你吃到饱。”
小黑这才乖乖地被她牵回到马厩,拴回到拴马桩上。
叶蔚蓝看了一眼跪在马厩里的笨马和牛,心中暗道,难怪那些有钱人便是要一掷万金也要买宝马良驹,尤其是上战场打仗的将军们,为了一匹马,花多少钱也在所不惜,这宝马和普通的马果然是有差距的。
随幽然等人此时看到这两只畜生都听叶蔚蓝的摆布,心中全都松了一口气。
杜希华在一旁道:“小姐,这匹笨马被吓坏了,今天怕是没法子拉车了。”
叶蔚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这样,就得辛苦你一趟,你马上进城,去衙门找陈大叔,把家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陈大叔,然后让他马上带人去如家客栈去查钱夫人一家的身份。”
她压低了嗓音叮嘱杜希华,“你告诉陈大叔,钱夫人一家都是骗子,绝对不是盐商的家眷!”
杜希华双眼亮晶晶地问:“那要不要让陈大叔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暂时先不要,因为咱们不确定钱夫人背后有什么势力,若是打草惊蛇,对咱们不利,搞不好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叶蔚蓝想得很周到,在搞不清楚钱夫人背后的势力时,她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对方的后台是官场上的权贵,到时候撕破了脸,就不好了。
杜希华听了,点头表示明白。
叶蔚蓝又从怀里把钱袋拿了出来,塞给他道:“这钱你拿着,顺便买十斤酱牛肉,二十斤生牛肉,十斤生猪肉,再随便买些包饺子的菜蔬回来。回来的时候别走着回来,记得雇辆马车。”
杜希华把钱袋收好,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正虎视眈眈瞧着他的老虎,腿肚子有点转筋,头皮发麻地说:“小姐,你能把这只老虎先带到别处去吗?它在这,我不敢出去……”
叶蔚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嘟哝道:“真是搞不懂你们都在怕什么,大宝又不咬人。”
她说着走过去,把老虎领去了后院,当然,此时的后院是万籁俱寂,除了她以外,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她径自把老虎带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摸着老虎的脑袋,跟它说了半天话,把它给安抚下来,让它老实在这待着,然后关上门,去了前院。
刚走到前院主屋的门口,就听李英泼辣的声音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人啊?里正娘子真是越来越不靠谱,这种人也能随便往别人家里领吗?简直就是明目张胆要霸占夫人家的财产嘛,夫人都说了,不租房子,她还一定要夫人答应她们住进来,真是不要脸!”
宋佳音道:“姨妈,那钱夫人也跟夫人说要租咱的房子住了?”
“可不是?”李英气呼呼地说。
宋佳音又道:“钱小姐也跟蓝儿这么说来着。”
叶蔚蓝走进屋子里,开口道:“娘,钱夫人这是瞧上我双面绣的手艺了!”
“啊?”随幽然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目的竟然会是这个。
李凤皱着眉头道:“要是这样可糟糕了,蓝儿的双面绣可是天下独一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李英却把眉毛一立,“怕什么?孩子他爹就是捕头,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去把姓钱的抓起来!”
随幽然听到李英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咱们不知道对方的来路,若对方财雄势大,咱们也招惹不起。”
李英一下子就泄了气,知道随幽然说的是实情,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吃亏的永远都是百姓,但她还是气呼呼地嘟囔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白等着他们算计?”
叶蔚蓝细细地思索着,开口道:“当然不能这样白等着他们算计,这件事得查,得知道是什么人在算计我们。我刚才试探了一下发现钱夫人母女的身份是假的,她们绝对不是东海盐商的家眷。”
“不是东海盐商的家眷?”宋恒之也在座,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成年男子,也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听了叶蔚蓝的话,不禁吃了一惊,今天因为都是女眷,所以他不能在屋子里待着,也就不知道那钱夫人都跟随幽然说了些什么。
“小姐,你的意思是?”宋恒之书读得多,马上就猜到了叶蔚蓝的计划。
叶蔚蓝点了点头,“所以,我让希华哥去找陈大叔,好让陈大叔帮忙去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对方出来行走,身上必定有路引,且先瞧瞧这路引是真是假再说。”
宋恒之对此表示赞成,看着叶蔚蓝的眼神也更加钦佩,从很早以前,他就发现了,大小姐的心计非比寻常,这个家还得是大小姐主事才行,“小姐,要路引是真的该怎么办?”
“不管真假,都得请陈大叔帮忙查下去,陈大叔要是不方便,咱们就自己查。辽城有好几家镖局,花钱请镖局的人帮忙去东海查。”叶蔚蓝说着,有些自责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都怪我,贸贸然地为了赚钱便露了这门手艺,才招来这场祸事。”
她忍不住想起宣宸,要是那家伙在,肯定不会让她有这种困扰的。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李凤道。“要不是你没黑没白地绣花,哪里有我们一家如今的好日子过?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和夫人。”
叶蔚蓝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却说杜希华来到县衙门,找到了陈安,就在衙门口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事情的经过和陈安说了。
陈安皱着眉头,“有这种事?”
杜希华用力地点点头,“可不是,真是把人气死了!”
“那好,你先回去,我安排下人手,去‘如家客栈’摸摸这钱夫人的底。”陈安一口应承下来。
就在这时,就见一个衣着还算整洁的老汉来到衙门口,他顾不得去擦满头的大汗,抓起鸣冤鼓的鼓槌就用力地擂起鼓来。
陈安听见动静,往那边一看,居然是熟人,原来这个前来击鼓鸣冤的不是旁人,竟然就是陈家庄的里正陈祥。
他赶忙大步走过去,沉声问道:“祥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跑来击鼓鸣冤了?”
“陈安呀,哎呀我都急糊涂了,把你给忘了,出事了,咱们陈家庄出事了,老虎……有老虎……在陈家庄吃人呢……”陈祥语无伦次地说。
原来今天,他正在家里收拾菜园子呢,突然听到一声虎啸,当时就把家里的耕牛给吓坏了,不一会儿,他那老婆子就跑了回来,跟他说村子里来老虎了,当时就把他吓了一跳,急匆匆地就跑到衙门来报官了。
陈家庄没有猎户,壮劳力全都出门去修建万里城墙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他也没法子去组织人手进行捕猎,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衙门,希望衙门能派捕快把那只大老虎弄走,免得陈家庄不安宁。
“胡说!”杜希华在一旁听到,马上帮老虎辩驳道。“那老虎是人养的,根本就不吃人!”
“你你你……你这小崽子,不过是个奴才秧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陈祥没好气地伸手指着杜希华骂道。“难不成那老虎是你养的不成?”
“那是我们家小姐的姨夫养的!”杜希华义正词严地说。
陈祥一听,火气更大了,此时是在城里,这里没老虎,他被那声虎啸吓掉的魂也慢慢地回到身体里,“好哇,原来是你主子养的,养虎为患,简直是不把我们陈家庄的人命放在眼里,我一定要告她,不光告她,我还要把你们全都赶出陈家庄……”
陈安在一旁皱了皱眉头,似乎意识到什么,扭脸把杜希华扯到一边,轻声问道:“你说那只老虎是蓝儿小姐的姨夫养的?”
杜希华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前些天那只老虎伤了爪子,还是我和小姐一直给那只老虎送吃的来着,它爪子上的伤还是小姐帮忙给上的药,那老虎可乖了,在小姐跟前就跟只大猫似的。”
虽然他骨子里对老虎也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但是看大小姐这么宝贝老虎,他自然不能让老虎被人弄死。
这时,从衙门里走出一个差役,扶着腰上的佩刀厉声喝问:“什么人击鼓鸣冤?”
“是小人,小人击鼓鸣冤!”陈祥马上双手抱拳。
那差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大人有令,升堂!”
陈安拍了拍杜希华的肩膀,“你先回去,此事我自有主意,等升了堂再说!”
知县老爷升堂,当班的差役都要分列两旁,等候差遣的,所以他赶紧走了进去,站到自己当站的位置,等知县老爷从后堂走出来,在堂上坐好之后,便领着差役们大声喊道:“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