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野心和引诱重修版
杜克主管半信半疑下了楼，老管家为法兰汇报了这几天的所有情况。
认真说，在所有斯普里特家族的商铺管事中，杜克是个一直被低估的人，也不知道诺兰爵士当初是怎么使用的他，反正当法兰听完老管家的讲述后，他感到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能力，以往应该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
或许，应该说是法兰激发了他的野心？
野心是催化人类前进的动力之源，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从拥有野心的那一刻开始，他会远比没有野心的时候更有毅力和信心。
法兰从不害怕自己手下的人有野心，只要有强力的掌控和引导，有野心的手下反而会成为他事业的强大助推。
一个有野心的手下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法兰认为自己还必须得发掘更多。
少年怀特机灵敏捷的身影忽然映入法兰脑海中。
“怀特，这几天跟随杜克主管学习，有没有感到不习惯？”法兰让老管家从楼下叫来了少年。
“杜克主管每天带着我学习了很多东西，非常感谢少爷能给予我这样的学习机会，如果一直是个学徒的话，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事物的途径。”
经过杜克几天的打磨，往日的学徒小子，现在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进步，法兰从这段陈述的话语中已经看到了成效，尽管腼腆懦怯的性格一时间并不能完全消除，但法兰对于这样的成长也很欣慰。
“很好。”法兰由衷赞叹一声，“不过，我有新的任务给你，需要你暂时中断跟随杜克主管的学习，你愿意去做么？”
“只要是少爷的吩咐，怀特都愿意去完成。”
如果说谁是这地方能够绝对信任自己的人，法兰认为目前只有两个，老管家是毫无疑问的一个，那第二个，肯定就是眼前这个不到15岁的机灵少年。
“怀特，我给你一项非常困难，也算非常简单的任务。”法兰边说着话，一边在橡木桌上摊开一张蓝月城的全城地图，“五天之内，我需要你沿着月光河仓储区，竭尽全力收集整个蓝月城所有货物供应商家的资料，包括主管人员，规模，货物类型，仓储，运输途径这些基本情况，做一个完整的表格出来，能办到吗？”
“五天……”怀特埋下头有点迟疑。
作为自小在蓝月城长大的孩子，月光河仓储区的庞大规模怀特自然知之甚详，要是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去走访调查，五天之内完成实在是强人所难的事情。
“做不到吗？”法兰不动声色地逼问一句。
怀特琢磨了一下，然后勇敢地抬起头，“少爷，我能找人帮忙吗？”
“当然，我要的是结果，过程方式都是你的事情。”法兰微笑一下，心里也终于放松下来，“需要钱的话向老管家开口，合理的费用他都会给你报销，我只有一个要求，调查的时候，不能告诉他们你的身份，明白了吗？”
“明白，怀特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少年怀特满怀信心地去找老管家要钱准备开展工作，法兰却忍不住有些叹息。
这种压迫式的提升成长，对一个少年来说有点残忍，不过让法兰更无奈的是，自己手里能打的牌，还是太少太少了。
老管家进门时，法兰还在对着墙壁上的人名图片蜘蛛网沉思。
法兰面前的橡木桌上有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个圆圈，老管家看到圆圈被分成了四块，只有其中一块被填上了色彩。
这就是法兰预想的拼图，现在只有一项基本具备，剩下的三块，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加速完成；法兰知道，当它完整呈现的时刻，恐怕整个蓝月城都会为之巨震。
老管家不明白自家少爷搞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过他也不会主动去追问，他很清楚，如果法兰想告诉他的话，自然会对他说明的。
“少爷，怀特要从我这里领走十五个金币，他说是你同意的，所以我上来求证一下。”
“没关系的安东尼大叔，我给他安排的任务会用到不少钱，如果他不够需要增加的话，你也给他。”法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的蛛网回答。
“可是少爷，他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突然间手里多出这么些钱，我担心。。”
虽然老管家没有明说自己的担忧，可法兰也明白他的意思。
“安东尼大叔怕怀特那小子，会不会拿着这些金币跑得没有人影吧？”法兰摇了下头微笑一声，“不用担心，那个家伙现在是绝对不会满足于自己当初挣点小钱养家的理想了，有了更大的舞台后，眼界和认知都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台阶上。”
“我想成为法兰少爷一样的人！”
想起怀特充满了热切期望的眼神和誓语，老管家有点恍然大悟，看样子自己这一大把年纪是活回去了，洞悉人心的能力和眼光，跟自家少爷相比差距居然这么大。
第七天
法兰并不清楚，原本他写给商业局长菲利普的，期望得到政府资源的预案文本，已经在蓝月城高层的几个人中间引发了最热烈的讨论和争议。
市政委员会的会议上，蓝月城税务总监，斯蒂芬。劳正在面色绯红声嘶力竭地面对蓝月城的几个实权大佬们，大声呼吁鼓吹着法兰著作的预案方案。
“诸位，这个《知识产权与专利保护预案》是一个绝佳天才的创举，它不仅能让我们得到一种全新的商业规则，还能从这个规则中获得无尽的利益和发展，我个人认为，应该尽快完善这个法案，然后迅速颁布推广，这样，我们蓝月城，甚至是整个帝国都将从中得到巨大的效益！”
这是一个内部讨论会议，内容的重点就是法兰搞出的文本预案。
商业局长菲利普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懂得选择取舍的人；法兰既然敢上门找到自己，同样也有可能去找到市政院的其他大佬，这个预案本身就是一座等人挖掘的金山，如果他选择沉默或者视而不见的话，菲利普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得心头滴血。
所以，几乎是在当天下午，他就急匆匆找到了市政院里自己的政治搭档，税务总监斯蒂芬。劳。
也难怪斯蒂芬。劳总监如此的费心尽力，商业与税收本来就是同生共死的孪生兄弟，所以当商业局长菲利普想要寻找合作伙伴游说市政委员会的时候，税务总监立即就成了第一选择。
要说目前蓝月城里，谁对这份预案更加关注热切的，第一个是菲利普，第二个肯定非斯蒂芬。劳总监莫属。
蓝月城市长卡利斯公爵，蓝月军团主帅兼市政监理官亲王洛克维，副市长兼议长莱森夫特侯爵，商业局长菲利普，警备厅长伊力夫，文化和教育局长贝斯娜等一众人仔细聆听了税务总监激情昂扬的演讲后，都有些沉默地思考着，或偶尔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交谈起来。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会是笨蛋，怎会不明白法兰这本薄薄册子里所蕴含的巨大能量，谁都能够想象，这个玩意一旦抛出来，估计全帝国说得上话的人，都会赶到蓝月城来啃上一口肥肉。
同样，一旦这个预案通过投票并成为正式的律法后，可以预见的，人类世界的文明进步，将会进入一个全新的，高效的发展新阶段，由人类来主导茉泊莱斯世界的宏伟目标还会远吗？
这个甚至可以说是名垂青史的预案，现在就摆在自己一众人的面前，谁会不动心？谁会真的无动于衷？
可法兰不是蓝月城大家这两天热议甚广的白痴少爷吗？怎么突然就变身成了头脑发达的商业概念缔造者了？所有参会的人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样剧烈突然的转变让一众人精老鬼们有些伤神，不仅是为了这个预案本身，更为了法兰突然抛出这个玩意的真实目的，还为即将到来的利益分配扯皮。
“亲王殿下，您怎么看？”卡利斯公爵扭头跟自己身边的洛克维亲王小声交流起来。
“这个预案，似乎并不完整的样子，不知道作者有何目的？我对商业文化领域的东西不是很精通，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感受，我觉得还是有劳公爵大人与商业局长和税务总监再联合商议吧！”洛克维亲王一脸正色，却让身为市长的公爵大人暗地里撇嘴。
狡猾的老东西不肯发表意见承担责任，卡利斯心里暗骂，但是不管事后成与不成，只要他还在蓝月城，这个预案却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本来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装装糊涂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贝斯娜夫人，你可有一个好侄儿啊！”卡利斯公爵大人扭头对旁边就坐的美艳少妇笑道，“三年不响，一鸣惊人；蓝月城里人人都说他是白痴，我想夫人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小子应该是个什么货色，你说，他究竟想从市政院得到些什么？”
“法兰……”对于法兰的事情，这位跟法兰有着亲近血缘的姑妈其实也并不清楚，不仅是因为诺兰爵士在世时跟她的恶劣矛盾，造成双方关系的疏离，更因为法兰重回蓝月城后的一系列表现，好像也跟她记忆里的单纯侄儿相去甚远。
“抱歉了，公爵大人，我也不太了解法兰在帝都发生过什么，所以，你的问题我没法给出回答。”
美**人是市政院会议里的唯一女性，同样是蓝月城女性典范和骄傲的贝斯娜妇人，现在也开始暗自猜度起那位久未谋面侄子的目的，或许，是时候接触一下这个很久没有见过面的法兰了。
“难道传言有误，那小子因为赌博从马上摔下来后，不但没摔成白痴，反而被摔开窍了？”卡利斯公爵捻了下细长的胡须呵呵轻笑。
法兰这个混账小子可是给大家画了个好大的饼啊！一想到这个预案会达到的效果，卡利斯心里就有些砰砰直跳，蓝月城绝对会更上一步，说不得还会超越帝都，成为人类世界的中心，如果在自己任上做到这一点，后世史书上也会给予他卡利斯最浓墨重彩的记录。
这个小混蛋估计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不完整的预案先抛出来，勾引得在座的诸位大人心里痒痒，用以达到自己的某些不可告人目的？
因为亲王刚才一番话的提醒，公爵兼市长的卡利斯大人突然对法兰的举动有些明悟了。
看样子，自己得抽时间纡尊降贵地去见见那个传言中的“白痴”了！看看他究竟想要些什么东西?
不管市政委员会的这帮子老奸巨猾的政客们怎么想，反正法兰预期的第一步目标终于已经达到，而距离图画圆圈中剩下的空白，填满第二块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