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听到白名竟然这么回答,旋即苦笑了一声,问道:“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公子就不怕么?”
白名还是摇了摇头,眼神一片迷茫:“不知夏萱小姐的意思是?我又该怕什么?”一日下来,被拒绝了无数次的白名,此时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找到一件看起来颇为不错的工作,他是不会放弃的。
那管事和夏萱看到白名这表情,顿时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起白名了起来。白名也直直地盯着二人,以他前世在那繁华都市的经验,这等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过了大概半分钟,夏萱咬了咬牙,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一般,问道:“既然现在只剩下公子一人了,那么,公子是否愿意成为舍妹的传道之师?公子放心,小女子是会给予公子足够的报酬的。”
白名脸色急忙一喜,他等的就是现在这句话。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够找一份好工作,哪里还会挑剔,更和况还是在这么一个大族内当老师呢?急忙就应承了下来。然后,白名又想起了还在巷子外面等着自己的李小雨,然后,白名便是朝着夏萱作了一礼,说:“夏小姐,我有个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我先去把她接进来。然后,我们再谈论待遇的问题吧。”
夏萱俏脸一愕,她已经记不起今日是第几次有这么剧烈的情绪了,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那管事说:“朱叔叔,那你就先带着这位公子换一身衣服吧!哦,对了,不知公子贵姓?”
“白,白名!白色的白,名字的名!”白名回过头应了一句。
那朱管事看到白名对夏萱这么轻视,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是也没办法。毕竟,白名写出了一副‘绝对’!而且,夏萱还有要招他成为夏家夫子的意思。他一个管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真是个怪人!”夏萱看了看白名的背影,喃喃道。然后,她想了想,还是说:“不行,我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宁妈妈,然后让她给我参谋参谋!”
然后,夏萱便带着小荷朝着内院走了去。
……
白名到了巷子之内,看到此时双眼哭得有些红肿的李小雨,终于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径直走了过去,说:“小雨姐,我成功了。”
李小雨双目通红,双眼里含着泪,觉得白名为了她如此做十分不值,脸上并没有因为白名找到了工作而高兴。
白名看到李小雨还是梨花带雨,然后笑着把她拉了起来,轻声说:“我不是成了家奴,而是成了那府里的先生,是给别人教书的。当夫子,够体面吧?”
李小雨身子一怔,过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颤声说:“真,真的吗?白名弟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就算骗了天下的所有人,也不会骗小雨姐你啊!”工作有了着落的白名,似乎又恢复了活力,白名开了个小玩笑,然后,用手抹了抹小雨眼角的泪。
“臭嘴,油嘴滑舌,那些大家族里的人果然都不老实,你只去了一小会儿,就变坏了。”李小雨嗔怪地瞪了白名一眼,脸上却喜滋滋的。
白名不是做家奴,而是做别人家的先生!
一种拨云见雾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还有淡淡地自豪。
那朱管事听到李小雨这话,嘴角一阵抽搐,怪异地扫了白名和李小雨两眼,也什么都不再多说了。
就算白名真的是从不知道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但现在的白名,身份赫然与他先前进去时大相径庭,不说他是否有写出‘绝书’的才气,就凭他那一副‘绝对’,他也不敢得罪白名。
……
而就在白名领着李小雨进入到夏家之时,整个旁山县的大街上,此时都狂奔着无数匹快马,飞奔一般地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狂奔了过去。吓得一群普通人纷纷逃避。
这时,离县衙不过数百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大大的宅府,宅府的门口一块匾上刻上了大大的徐府二字。这正是旁山县县令的府邸。
而此时,一架马车正飞速地奔来,然后,骤然而停。一个青衣书生立马狂奔而下,然后丝毫不理会此时对着自己作礼的两个守卫,便径直冲了进去。
宅府很大,但是青衣书生似乎丝毫都没有犹豫,就沿着蜿蜒的院子来到了内院之中。
一名此时穿着一身官袍还未来得及脱下的中年男子见此情形,脸色微微一沉。似乎对着青衣书生如此莽撞而感到微微不悦,脸色一板就将手中端起的茶又放了下去。
青衣书生急速飞奔到中年男子面前,见了一礼道:“父亲大人,我有急事向您禀报!”此人,赫然正是从夏家赶出来的徐青文。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你这样子,哪里还像个读书人?有什么事,慢慢说来,切勿急躁!”中年男子呵斥了徐青文一句。
徐青文吞了一口口水,也不在意,然后急忙道:“父亲,您也知道。今日,孩儿本来是去参加夏家的文会的,但是其中却出现了变故!”
“出了变故?变故就变故吧,那夏家虽然底蕴强,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本来你欲要去参加那文会我就不是很同意。男儿之志在于己,不在奉承阿谀。依靠一女子,你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中年男子脸色郑重地教诲道。
徐青文却急了:“父亲大人,你且听我说完啊!今日,夏萱赐下了一副上联,本来,孩儿对出的下联,能够成就极品‘宝对’,甚至,能成为灵对也不一定。但是,其中竟然有人对出了‘绝对’!”
“‘绝对’?你们这些人哪里知道什么叫‘绝对’?恐怕也是觉得他对出来的下联精妙异常而已,你且说说吧,那人是那家的公子?”中年男子抿嘴一笑,然后,他拿起了身前的一杯热茶,就送向了嘴中。
“不,不是!就是‘绝对’!孩儿亲自看到了‘文字成景,天落文心’的异景。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那真是第九十八绝,孩儿绝对没有看错。”徐青文又解释道。
“噗!”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一口就将口中的茶给喷了出来,然后,他一激动,竟然是一把就把徐青文的领子抓住,单手向上一抬,就将他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确定,那是文字成景,天落文心?而不是别的?”中年男子满脸通红,声音极为之大,显得十分震撼。
“孩儿确定!那的的却却是能够与‘绝书’相提并论的‘绝对’,而且,还是世上唯一仅存的一副绝对!父亲大人,你先放开我。”徐青文陡然被自己的老子这么提起来,觉得有些不适应。
那中年男子终于反应了过来,放下徐青文之后,一只手不停地摸着头。然后,又说道:“那,你可还识得那位老先生?走走走,等我将此事用飞燕传书传报上去后,你且带我去拜访那老先生一趟。这等隐士高人,若能得他指点,为父的修为未必不能再上一层。”
“唉呀,你可真是糊涂啊,有这等高人在场,你不应该这么急着回来的啊!”
“徐大,你马上去给我准备一条千年老参,还准备一盒上供的茶叶,速度要快!对了,我书房有一方还未开盒的端砚也拿上。”一边说着,那中年男子就对着远处吩咐了一声。
徐青文闻言一愣,想死的心都有了。
徐青文语气又是一转,说:“父亲,你别急啊!孩儿话还未说完,此人并不是老者。而是一名少年!比我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而且,此人能够写出那‘绝对’也只是灵感大发而已,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文采。甚至,连一命题诗都写不出来。”
中年男子哑然了半晌,然后咂巴着嘴,沉声道:“你?你,你确定,那是一个比你还小的少年?而且,他不怎么会写诗?不对不对,你先将那人的诗文念给我听听。说不定是你们的境界不够。听不出来诗文中的意境罢了。”
“父亲,孩儿怎么会骗您了?他那不算得诗文,而且还是从他人口中听来的。”徐青文连忙说道。然后,他突然低下了头,又细声道:“所以,我第一轮便输给了他,虽然在第二轮的时候扳回了一局,但是,还是要接着比第三轮。”
“第三轮本来也是要写诗的,但夏小姐她……”
徐青文将不久前的一切都细细地说了一遍,但是,当他说出了自己写出的那首诗之后,中年男子的脸色也是急剧地一变,然后,他本来还十分和善的脸色立马就变成了铁青。
“啪!”一声,中年男子就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徐青文身上。
“逆子,你这是要气死老子啊!”中年男子气都有些不顺了。
“父亲,孩儿那也不是故意的。孩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想办法救救我啊!都是那个人,要不是他,孩儿又怎么会一时糊涂犯那种错误?父亲!”徐青文急忙跪倒在地,求饶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恐慌。
中年男子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是停了下来,然后满脸整张脸都憋成了通红,说:“文儿,事已至此,为父也只能忍痛将你捆下来与那‘绝联’一并交给朝廷处置了。这等祸事,是你惹的,你就要自己承担。不然,我青云国也不好交待啊!”
“希望那大楚王朝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能够放你一马。”
说到最后,那中年男子如同苍老了几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