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皆被这句话都给激怒了,单凭她还妄想杀安国府的千金,众人皆怒目而视,尤其是秦玲一双喷火的眼睛要不是秦科拦着恨不得上去便把窦乐安给撕了。
忽只听窦乐安清冷的声音响起。
“枫翎。”
“在!”
话语一出只见从窦乐安身后走出了一个普通侍卫一般样子的男子,模样憨厚也与平常人无异,但如果仔细观察而右眼之上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花瓣。
“这两个嬷嬷今日便替那位小姐抵了冒犯之罪吧。”
窦乐安话语刚落,就只见那男子一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两个嬷嬷之前,快的竟连动作都看不清分毫,只见其两掌轻轻一出两个嬷嬷便被摔了出去,足有七八步,鲜血喷了一地,晕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人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所有人都戒备着看着窦乐安三人。而秦玲被这血腥的一幕竟是吓白了脸,纵是秦科也不禁后退了一步。
窦乐安鄙夷地看着这群人,就这也值得害怕?比起她在草原看过的刑罚这真真是善良极了的。
忽然一阵笑声打破了此时的紧张。
“哈哈哈哈,这戏还真是精彩。”语先到却是未见其人。
忽只见一个通身紫衣的男子,肌肤细腻如瓷,头发如黑玉般却只是简单束起,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锁骨透着迷人的慵懒不羁,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对剑眉之下有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活似一个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实在一张是太过妖孽的脸,纵是浣梅这样绝色的人站在旁边竟也衬成了简陋之人。
“四表哥!!”秦玲一见这男子,眼中顿时没了刚才的恐惧,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怕是要没有这么多人在场恐就要冲上去了。
而那男子对着秦玲慵懒地笑了一下,又将眼神拉到了窦乐安身上,一改刚才的笑意盈盈,此时眼中尽是打量与猜忌。他本想置身事外看场好戏,却被刚才这个女子眼中的杀意吓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能将红色诠释的这么淋漓尽致,肆意而张扬,纯白的雪花飘落在她血红的衣衫上诡异地结合在一起竟活似那修罗一般,而通身却有着掩饰不住的高贵,这女子的容貌虽不是绝美却有着一双如墨一般的眼睛,灵动中竟带着三分的凄清,似是天真又却无法令人看透其意。
窦乐安莞尔一笑,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并同时也在打量着他,这个长得比女子还要美艳的男子,不是那个纨绔名震长安的安国府的四公子秦狄又能是谁?
“我怎么不知道这堂堂大内暗卫竟会在安国府出现呢?”
秦狄话语一出便有如激起千层浪,一时都被大内暗卫四个字怔住了。要知道如今三国分天下都保留了前朝的一些旧制,其中三国皆保留的就有设置大内暗卫这一旧制,大内暗卫的责任一来负责保护皇上和某些特定的人,二来就是做一些极机密的任务比如暗地调查重要官员或是刺杀那些不好明面上对付的人,而大内暗卫的人数不过几十,贵在其精其中一人便可抵一军,而右眼之上的花瓣便是他们的烙印,许是秦狄便是如此而认出枫翎的。如今堂堂大内暗卫竟成了这个女子的护卫,便可知她的身份定跟皇族挂钩,安国府虽是世族但如今的情形哪里惹得起皇族,众人皆替秦玲摸了一把汗,虽然众人都不甚是欢喜这个骄横的秦玲,可她要是出事单凭安国公对她的宠爱,怕是要一病不起。
秦玲的脸白竟是比这飘扬的雪花还要甚,刚才的欢愉顿时消失不见,不过秦科倒比刚才更是淡定了一些,因为他知道有他这个亲弟弟在便不会出事的,说起来倒有些可笑因为从小到大他最信任的不是父母或是哥哥而是这个弟弟,虽世人只道他纨绔,但只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三。
“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可有娶妻?”窦乐安俏皮地朝秦狄眨了一下眼睛,嘴边的笑容越发的加深,似是没听见秦狄的问话。而所有人都被惊得掉了下巴似的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
秦狄一双桃花眼依旧透着些许慵懒地看着她,这个女子倒也有趣。
“怎地不理我呢,”窦乐安一双眼充满了沮丧地看着秦狄,又似想到了什么忽兴奋了起来,“啊!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大内暗卫?是指枫翎么。”
“姑娘若是要想惩罚我这表妹冒犯之罪,这两个嬷嬷也刚被你的侍卫处置了,也不知姑娘来安国府是何事,莫要坏了和气才好。”秦狄道。
“狄儿,想是这位姑娘来看望父亲的。”秦科抢先道。
“哦?”
“是啊,安国公是皇帝哥哥新给我安派的老师,听说老师生病了,我是特来看望的。”窦乐安鼓着嘴,活似受了委屈地说道。
“浣梅,把给老师准备的珊瑚雕螭龙纹带扣拿出来交给这位公子。”说着浣梅便把东西交到了秦狄的手上。
众人看着这件货真价实的皇宫之物,才反应过来这个贵气十足的女子竟是那个神秘的十公主,所有人都被这个认知震到了,纵使秦狄也覆上了一层玩味,叫安国公老师的只此十公主一人,乃是当今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关于这个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十公主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上都有着甚多的传闻,而过多都是围绕她的生母长公主的。
众人皆赶忙行礼。
“你们这般,本是不想张扬,如今却无一闹出这样一场戏,冒犯公主之罪今日我便不再追究,毕竟是安国公的侄女听说从小似女儿疼的一般,不好伤了他老人家的心。”窦乐安虽是面露无奈地说道,看似天真无邪的小白兔,但眼睛里的狡黠和嘴畔浅笑的弧度竟让人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只狐狸啊!
而这一番话,听入耳里似是好话,可不管是秦狄秦科还是那秦玲都听得出这话外的意思:得罪皇家,即使你是安国府,你也是任我宰割的份,除了皇家开恩。
“如今我也不想去叨扰老师了,不过一些话还望两位公子能帮我带到。
“公主请说。”秦科道。
“有两件事,一是当今圣上刚刚即位虽然有开国元老依旧在朝堂之上辅佐,却终是要顾及这些人的身体,他们对我天国有恩,惶恐劳累了他们。再者皇上也很是怕让他们再为国事受累,人嘛,到了老年就应该闲云野鹤一些,要不终究是劳累的命,我和皇帝表哥都甚是担忧这些老臣的身体,尤其是娄相。
“这不正好赶巧,最近一直在选拔一些年轻的官吏,可是啊就怕这些新上来的总是去叨扰他们,哎,所以啊,请安国公多多推选一些可用之才。”窦乐安似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定会转告家父,劳烦公主烦心了,这第二件事是?”秦科问道,秦狄在站在一旁打量着窦乐安。
“这第二件嘛便是我的私事,今年三月二日便是我的生辰,这老师的贴子我定是要亲自来送,希望届时可以看到老师跟几位公子小姐。”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
“对了,据说前些日子娄相的大公子娄远为了江红楼头牌芙双姑娘大闹了一场,哎,这娄相也该管管这个嫡长子,以后娶了亲怕别是宠妻灭妾啊。”窦乐安似是最后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转身便跟浣梅与枫翎走了。
雪越下越大,而窦乐安已走了尚久,秦狄依然如最初时注视着那个殷红的背影一般,甚至连周围的人都早已散去还未发觉。她先是警告安国府莫要得罪皇家,再者告诉他们天国那些所谓的开国功臣也该让权给新人了,咱们的新皇要培养自己的人了,如今就看你安国府要站哪边了,而且还直接挑开了说这娄远的丑事,难道她已经知道两家有联亲之意?父亲确是想把秦瑶嫁给娄远以此来保证秦家百年世族不至于没落,可她又怎会知道。
正待秦狄思考时,忽出现一个身着翠绿色百褶裙的女子捂住了从秦狄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细观其女子形容,一双丹凤含情眼,上缀着一对柳叶眉,樱桃小嘴一点点,鸭蛋脸样,面若桃花,顾盼神飞。
“猜猜我是谁?”女子俏皮的说道。
“秦瑶!别闹了,松开。”秦狄蹙眉,略有些烦躁道。
女子讪讪的松开手,这时秦狄才发觉周围人都已散去。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秦瑶,忽正色道:“瑶儿,我且问你一件事,你须如实跟我说。”
秦瑶看着鲜用如此正经的口气对自己如此说话的哥哥,重重的点了头。
“你真的认为那个娄远会是给你终生幸福之人么?”
秦瑶一时无语以对,因为她不敢确定,那个还未谋面的娄远真的会给她幸福。
秦狄看着犹豫不决的妹妹,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开口道:“其实你不必要非嫁过去不可,我也可以出仕,当今皇上不正在培养自己势力么正需要我这样有背景并且不是老臣一派的新鲜血液。”秦狄散漫的语气似只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
秦瑶睁大了眼睛看着秦狄,她知道她这个四哥最是讨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只想闲云野鹤的生活一辈子,曾经父亲让他出仕过好多次,甚至还用了强迫手段,但换来的却是秦狄离家出走。如今竟为了她肯出仕,可是她又怎能够如此自私。
“哥,你开什么玩笑,听说那娄安一表人才容貌比起哥哥你也不差呢,他的哥哥娄远肯定也是一表人才,我怎会不愿意呢,说到底还是我捡了便宜呢。”秦瑶佯装生气地看着秦狄。
“我是不会让我的妹妹吃亏的。”秦狄伸出修长的手指,如小时一般揉搓着秦瑶的头发。
过了许久,清冷的院子里又想起了一道声音:“过几日便是江红楼三年一度的花魁选举,你说娄远他会不会去呢?”
秦瑶被这突然地声音吓了一跳,正待回答,抬头却看见秦狄三分慵懒七分随意地凝视着前方,似根本没有在等任何人的回答,也许答案对他来讲并不重要吧,就连出仕对他来讲也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根本是不重要的吧,可是到底什么才能让他不再是这种神情,亲人么?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秦狄有过慌乱的一面,看似多情其实最是无情吧,真的会有一个人能让他紧张着急么,她还真的不敢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