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们存在与否,四原罪永远不可能消失,在下一回六道浩劫来临之时,便会有四人重新担起我们的责任,获得这守护四原罪的使命,重整魔道。”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阿演真的会入主魔道?
要说起那四魔君,还得追溯到上古洪荒,天地初开,世界混沌之时,天地间的混沌之气汇于东方十万年育出一双男女,便是创世父神与母神,另一股混沌之气则聚于西荒腹地之处,天降惊雷,混沌逸散为四,十万年后幻化出东溟、夕池、伏枉、魇魅四魔君,父神母神以东荒为据地,而四魔君则分别占了西荒、北荒、蛮荒,魔君魇魅在自己三位哥哥相助之下,在北荒的极北之地建了如今魔道的驻地,摩诃九域。
四魔君在与父神母神战了数万年,终于是疲于征战,与父神定下和平契约,就此休战,魔君东溟还允许神族进入西荒,我父君是在西荒的重华之巅出生的,原先是在东溟手下的,可后来看上了我阿娘,为了美人,他就弃暗投明了。
神魔两道休战才短短的两千年就有人忍不住了,庆姜是魔君魇魅手下的首席战士,也是她最信任的心腹,可就是这一个心腹,使计谋夺了他们四兄妹的性命,具体的事情已经无从考证,上古洪荒史上根本没有记录这一段,四魔君留下的话更是没有提及,只是他们四人羽化后仅剩的意思魂魄将这话传给了父神,却不知怎么被庆姜知晓了。
父神的骨笛当真是玄妙无比,我自来了崇吾之后每万年都会闭关个几百年,少则两百,多则五百,主要是我耐不住寂寞,故而时间不敢拉得太长,这么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才千年而已,可在我破劫飞升得了这骨笛之后,我曾一下子闭关七百年,七百年间痴迷于参悟骨笛之中父神留下来的gongfa神诀,可整整七百年我也才参悟了其中的三成而已,又怪我后来性子太急,忍不住使了骨笛,受了伤,父君又怕我有这骨笛的消息被魔道的知晓然后对我图谋,故而将骨笛收了奉在齐玉泽之中,一直到我出嫁蓬丘之前方又请了出来。
我在崇吾等着崇恩商量完回来,在自己参悟骨笛中奥秘的时候顺便知道阿演参悟那水珠中的力量。我原先还打算找时间去东海与那三公子辜放赌上一把,将他手里那串红独玉的项链赢过来然后给阿演做护体之石,如今想来是不用了,直接将这痴执泉凝的水珠做成链子套在脖间即可,既可护体又能促进阿演参悟魔君的力量。
这珠子似乎是因为等的太久了,迫不及待的想让阿演得到里面的一切,我用神力紧紧压制住这股力量,将它压成细细一股,慢慢汇入阿演的经脉之中,第一天只允许进了一点点,循序渐进,阿演需要慢慢的将这些力量同化,使之与自己体内已存的力量融合我才能再允许新的力量进入。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崇吾的弟子对我就更是敬畏了,阴山和举父得到消息之后也来我这边请过罪,我那时心情好,就没再提这件事,却没想到,那被我赶下山的果然是魔道的细作,而魔道,竟然还有人埋伏在崇吾。
崇恩去了三天才回来,回来之后仔细瞧了瞧阿演的那颗东溟珠,又叮嘱阿演平日里要小心,这颗珠子不要示于人前。崇恩说,如今既然魔君东溟的继承人已经出现了,那之后就会陆续出现其余三位魔君的继承人,只是他们是谁还无法知晓,他们是会帮我们神道还是替魔道效力也未可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得我们出面去寻找。
我估摸着若是真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还不知道会使出些什么下流法子去寻人呢,只是那下流法子我倒是使过几次的,当然,大多数时候我还是知道自己神族的身份,端端紧紧的处世的。所以我想着我在那些小神小仙眼里应该还是一本正经,飘然于尘世之外的逍遥上神模样。
原本是想趁着这段时间魔道动静息了崇恩又在身边,然后我可以闭个关钻研一下舞阳骨笛之中的奥秘,也顺势指点阿演一番,却奈何碰上那蠢蠢欲动的灭蒙获,我传了口信给大哥,让他派人去压一压灭蒙获这念想,如今并不是最好的时候,魔道蓄势待发,神道若是在此时内乱岂不是顺了他们的心意。
自从回到崇吾之后,我这眉头就没舒展过,崇恩瞧着难受,整日里想办法哄我笑,晚上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用手轻轻抚着我的眉头,在上面烙下一个温柔的吻,“阿缈,我没办法许你一世安逸,但,每一日,我都不想让你愁眉,”我听着眼底一酸,眼前立马蒙了一层水雾,“天地之间,我与你,都牵挂太多,这一次六道浩劫过后,你就随我自私一回,从此,只做自己的逍遥散仙,再没人,再没事,可以扰了我们的清净相守。”我将头埋在他散着檀木香味的怀里,点了点头,前路漫漫,总要有个念想,才能一路这么走下去,待到来日,青梅煮酒,hongxiu添香,执手相依,笑看风云。
大哥派人去警告了灭蒙获之后他倒真是安生了不少,我也就安心带着阿演闭起关来,可崇恩一直在我边上,弄得我根本没那个心思静下心来好好参悟,结果gongfa神诀没参透多少吹笛的技艺倒是长进了不少,每几日就要与崇恩笛琴合奏一曲,然后再抽出些时间指点指点孟梵的修习,日子过得倒是平淡充实,一年的日子里,也亏得七羽还记得我们,差青木来崇吾送过一回酒,还附带着一朵开的正好的白色木芙蓉。
七羽面上瞧着是这世上最淡然无妄的洪荒神祗,这四海八荒里的神祗仙友都那么觉得,这世上恐怕是没什么事可以搅乱七羽上神平静无波的心境,只是,在我看来,他心底的执念,种的比谁都深,他的心底,永远有那么一树白色木芙蓉……
我与七羽相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他赠人木芙蓉花,尤其是他最珍爱的白色木芙蓉,可这一回他却将开的这么好的一朵送到了我和崇恩的手上,我心里泛着嘀咕,想着这木芙蓉花上是不是有什么机括,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偏偏是一无所获,这与他杳渺宫里的往年盛开的木芙蓉花根本就没有区别。我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忍着不去找他询问,依旧是和崇恩弹琴吹曲,共谱妙音。阿演嫌自己碍了我和崇恩的眼,自己乖乖的去了无名洞里修习,整日整日的不见影子,只是孟梵忒没有眼力界,没事找事的来我和崇恩跟前,崇恩面上不说什么,可心底里肯定也是恼他的,故而借着机会教了他几套晦涩难懂的神诀让他自己去参悟,我强掩着笑,撇过头去喝茶赏花。
可我们悠哉悠哉的过着美滋滋的日子却被大哥传来的一个消息生生给打乱了,“乘黄染锦重伤,已在重华之巅,带上阿演,速回。”
得了大哥的消息,我立刻去无名洞中寻了阿演,和崇恩三人急急干了回去,如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乘黄染锦既然到了重华之巅就说明她伤的肯定不轻,可我们重明鸟一族并不擅长于医术,只会些以命易命的术法,难道说……
乘黄染锦怀孕才两年多,腹中胎儿肯定是还没有完全发育,照理说自己妻子怀了孕灭蒙获总得好好守着吧,她怎么会就会受重伤了呢?我一路怀着疑惑做着猜想,崇恩的手突然抚上我的眉头,“阿缈,答应我,以后不要皱眉了。”我转过头茫然的看了崇恩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因为事情紧急,我们三人便不敢耽搁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到了重华之巅的山门,大哥早早就命竹琦在山门守着,在去大殿的路上竹琦将乘黄染锦的状况说了说,若是真的像竹琦说的那般中了维鸟一族的羽毒,那肯定是还能救的,大哥怎么会急急的叫我和阿演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