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个雪路车站,为了保存幻力,那假柴管家还是和岳痕下去租了一辆雪鹿车。飞驰向耀夜大陆北端的中枢-------冰梦城!
三天三夜,一路上岳痕没有再多问什么,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位假柴管家。不过这假柴管家的手艺还真不错,一路上、无论是雪兔还是野鸡,甚至采摘的一些果子,都能弄的美味无比。岳痕一路上也开始减少拘束起来,而且即将见到整个大陆最大的五大主城之一,心里的激动甚至渐渐超过了刚开始的担忧害怕。
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他们到了。
如果说冰梦北城的城墙与城门让岳痕惊叹不已的话,冰梦城的外城墙和城门,让岳痕感受的就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第一感觉就是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城墙,二十八米高,通体透明。墙体上一棵棵雕刻精致的冰梦树,散落开的花瓣莹莹发着白光。
岳痕不知道的是,除了美与震撼,这些城墙上冰梦树的雕刻都暗含塑剑雕文组成的防御法阵,若是有人想来强行破城,这些漫墙的花瓣便会自动运行起,保护城内的同时反击外来的进攻。
同样的,城门也比冰梦北城高了十余米宽了数米。在通过城门进入冰梦城的时候,岳痕望着透亮的城门,嘴巴不由地张得大大的。
那假柴管家轻轻的拽了下岳痕的衣服,低头说道:“别让人当成乡巴佬看笑话。”
“我本来就是乡巴佬。”岳痕无所谓的回答道。
假柴管家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不管岳痕,快步向前走,岳痕也只好收住好奇的眼神,赶忙跟上。
到了一家客栈,他拉着岳痕进了后院,冲一个杵着拐杖的小女孩喊了句:“小核桃。”声音完全变成了女声。
岳痕正纳闷要发问,只见那假柴管家一下摘落了人皮面具,竟滑落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原来这个假柴管家是个女的,也不知之前一直是怎么掩盖自己的声音的。
那杵着拐杖的小女孩看见摘下面具的女子,原本有些纳闷的脸立刻笑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开心的说道:“紫苒姐姐。”
那女子抱着杵着拐杖的小女孩,摸了摸头“嗯,这次紫苒姐姐回来比较匆忙,就没给你带玩具了,等下次好不好?说话算数。”
“嗯,好。”这名叫小核桃的小女孩也乖巧的点头答应。
“那间房间里有没有来人啊?”紫苒指向一间角落不起眼的房间,向小核桃问道。
这时房间里却直接传来一声“紫苒师姐,直接进来吧。”
紫苒拉着岳痕,走到房间门口,门就自动打开了。
走进去一看,岳痕看见一位衣着普通,露着笑脸的男子。
“紫苒师姐,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唉,是一个绿级塑剑师,我和他交过一次手,应该在绿级三级之内,否则我根本走不了。所以这次回来希望能找关师弟你或者大师兄一同前去。”
“上次对上柴浩天,我伤还没好全呢。大师兄他回门派了,这次师父师伯双双闭关,大大小小事物,还有三个月后的三年一度的门派的比武大典,他已经要忙疯了。不然这次他肯定会亲自来见你。”
“既然这样,那我们回门派吧,若你没有受伤,我们还能拼一拼,现在只能回去看大师兄怎么另行安排了。”
“那这个孩子?”
岳痕听到这,紧张的向那位关师弟望着,他已经听明白了,指不定下一秒他就身首异处了。
“别乱来,他还有用,带回门派去吧。”紫苒往岳痕身前站了站,把岳痕挡在身后。
“可是师姐,如果带回门派这孩子……”
“行了,我知道!”
说罢,那紫苒带岳痕出了客栈的内院,去到大厅吃了点东西。
望着眼睛不停转悠的岳痕,紫苒说道:“放心,一路上你都很听话,只要你一直这样,我便一直保你安全!”
岳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紫苒心里有些难受,曾经自己也是这么一个孩子,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弟子一共十五人,每个月所有人都要进行比武,最后一名会被处死。一年后,便只剩下她和大师兄小师弟三人了。每天都训练到最后一丝精力用尽,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死亡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整整一年都活在这样的恐惧里,这让长大后的她格外的爱护小孩子。
门派联络点客栈,老板的女儿小核桃,先天残疾,她发现了小核桃不能像普通的小朋友一样玩耍的时候,便开始常常给她带一些风车,面具等等小玩具。在她看来,这是变相的弥补自己失去的一些童年。
而这次岳痕面临的问题,也和紫苒的童年一样,未知与死亡。如果紫苒带着岳痕去换冰梦蕊,那人根本不在意岳痕的死活的话,大师兄和小师弟是不会介意杀掉岳痕的。何况,冰梦蕊真的在那人手中吗?
而且早在岳痕进入柴派镖局的那晚,紫苒就已经换掉了柴管家。那晚他也听到了岳痕动人的歌声,不禁心颤。或许小时候她自己也是爱唱歌的吧,只是那死亡淘汰制的一年烙下的阴影太深,这之前的童年她已经依稀记不清了。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只有把岳痕带回门派,成为门派弟子,才能保证无论岳痕下次去交换冰梦蕊时有没有用,都能活下来。
这一晚,岳痕没有睡着,第一次离开父母,和一群能掌控自己生死的人,去一个未知的门派,他的确感到害怕,再怎么故作镇定,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第二天,紫苒、岳痕加上那位关师弟一行三人,便奔赴那个未知的门派。
一路上,紫苒都开始还会刻意不离开岳痕太远的距离,后来发现关师弟似乎对岳痕也没有什么恶意,不时的还和岳痕聊聊天,渐渐的也就安心了。
一路向南,大概四五天时间,气候也渐渐转暖起来。
在冰梦城与漠玉城的交界处不远的一座山上,他们抛下了雪鹿车,轮流带着岳痕飞行。
在山间飞行了半天,经过一个大概三百米深的山洞,期间窄的地方只够两人并肩而过。过了这个山洞,视线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引入岳痕眼帘的是一座银白色的山门,上面刻画着三个锋利的大字--------气寰宗!
山门之后是一个大理石铺成的广场,广场上有不少身着银白色服饰的弟子,有的在塑剑,有的在给幻剑雕文。
“岳痕,气寰宗是严禁外人进入的,你可愿意成为我气寰宗弟子?”紫苒低头问道。
“愿意。”岳痕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回答。
“好,那今晚就对你进行塑剑师测试,如果你没有塑剑师的觉醒,那么你便不能成为我的徒弟,只能在这做一辈子打杂的外部弟子,明白吗?”紫苒的表情第一次这么严肃。
“明白。”岳痕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是,塑剑师觉醒的测试,不是要在每年的十月初十么?”岳痕又忽然问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入我门派,这些也可以告诉你了。对于五行门派来说,十月十日的确是天地五行之力最为平衡的时候,进行塑剑师的觉醒成功几率也最高。由于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塑剑师觉醒的机会,所以耀夜大陆大多数塑剑师觉醒都选在那一天,并且是十岁的孩子,十岁便是一个人五行之力达到最平衡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完成觉醒的时候。但这也不是绝对,像五大主城的家族,也可以依靠一些丹药要让外系弟子强制觉醒,只是强制觉醒的弟子一般成就不会太高。当然,五大主城的直系的弟子因为血继的关系,一般都是可以觉醒成功的。我们气寰宗与五行门派不同,我们的属性是空气,是风,所以并不需要在十月十日。”
“即使我是冰梦城的人,我父亲觉醒成为是水之塑剑师,我也可以成为其他属性的塑剑师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人的体内是包含五行,以及其他属性的能量,觉醒就是探测你体内的某一种属性的能量是否达到一定程度,达到了便可以通过该属性的觉醒之石压制其他属性的能量,让你觉醒的那一种单一的能量更加突出,并且可以在后天的修炼中增长,而不是像觉醒前那样被动的吸收天地间的能量。五行门派的觉醒选在十月十日也是希望觉醒时,觉醒之石对体内其他能量的压制更为轻松,觉醒也更容易成功。”紫苒耐心的和岳痕讲解,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这个孩子能够觉醒成功的,那样便可以收他为亲传弟子,那样他在这气寰宗之中,至少也可以自保了。
紫苒带着岳痕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相对于一般弟子的房间要大不少。里面布置的不算脂粉气,但还是干净有序,至少一眼能明确认出是女人的房间。吩咐岳痕不要乱跑,紫苒便出门去了。
岳痕静静的在椅子上坐着,这些天的长途奔波对于他来说也已经达到身体的极限了。摸了会儿紧贴胸口的那块观音泪,不一会儿便靠着椅背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岳痕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紫苒轻轻拍醒了他,他睁眼看见紫苒边上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罗长老,就是这个少年。我想他能觉醒的话就收他做弟子。不能的话,便安排到外部去做打杂弟子。”紫苒对中年男人说道。
“嗯,按规矩办就是了。”这位罗长老仿佛也不愿多言,言罢便拿出一块有些透明的宝石。宝石有手掌大小,八边形,大概如手掌同样厚度。宝石的中心有一个小漩涡,仿佛一个小小的龙卷风,在缓缓地不停转动。
“坐好,你不用怕,这是每个测试觉醒的人必须的过程。闭上眼睛,宁静心神,感受你周围的空气的流动。从模糊到清晰,越来越明朗,感受有一鼓风缠绕着你的手,轻轻地带着你放在那块宝石上。”紫苒轻轻的对岳痕说道。
就在紫苒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岳痕抬起了手。但也就是此时,紫苒眼里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因为往往觉醒的孩子要真正的感受到风或者说空气地流动,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领悟。而那些立即将手放上去的孩子,几乎都是失败的,因为他们手的动作都是主观意识自主操作的,并不是手与风的缠绕,然后由风带着手,去触碰那个觉醒之引风石。
但就在紫苒失望地闭上双眼时,罗长老“咦”的一声就把她拉了回来。岳痕的手触碰到觉醒之引风石的一瞬间,引风石内的旋窝开始加速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连罗长老拿着引风石的手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仿佛快控制不住一样。引风石的渐渐的开始散发出气流,不断的缠绕在岳痕的手上,在岳痕的指间与手掌来回流转,仿佛一段银白的绸缎。
就这么差不多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引风石仿佛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在罗长老的手上砰的一下碎了,碎片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在碎了之后的一弹指间,化为了一阵风,消失了。岳痕也砰的一下倒在了紫苒的床上。
“这孩子领悟风的速度极快,在你说完领悟窍门的同时,他便感到了风的能量,这样的领悟力,在门派新一代的弟子里都算是顶尖了。不过吸收风之幻能的天赋倒是一般,三炷香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只能算门派中等水平。但不管怎么样,算是个好苗子。门派这一年四处寻找能觉醒塑剑师之手的弟子,一共也才成功了八个,你随便带一个回来就成功觉醒了。”罗长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对紫苒淡淡说道。
“我也就是按照门派长老们所说的,找些身材匀称、眼神坚毅的孩子。一般那样的孩子觉醒的几率都会略微大一些。看到这个孩子身材虽然相对单薄了些,但我就冥冥中感觉他能觉醒。果然成功了。”
“既然这个孩子是你带来的,你收做弟子也无妨。明日教会他我们气寰宗的规矩,之后具体传授哪套塑剑师心法你同你大师兄说一声便可。我还要接着给宗主和副宗主护法。”罗长老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多谢罗长老。”
此刻紫苒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罗长老并未提及冰梦蕊的事情,不过将来大师兄傅扬那里还是要面对的,“不管了,无论如何,岳痕现在也是本门弟子了,即使没拿回冰梦蕊,我坚持要保住他的性命应该不是大问题。”紫苒暗自坚决道。
“领悟力极强,但吸收能力偏弱,这个弟子可真是简单了,教一遍,自己练。”紫苒又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边说着边帮岳痕盖上了被子。这可是第一次让一个男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而这个男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徒弟。
正当紫苒有点哭笑不得的时候,岳痕的胸口散发出一阵光芒,那光你说白又不是白色,只能说最接近于白色,一种奇特的光芒。她好奇的掀开被子,发现了那颗紧贴岳痕胸口的观音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