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至天剑宗,路途却也不近。
两天后雪方停,陶云回到宗门主峰山门下,正抬头望时,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踩着一把长剑,自山门所在高崖上,歪歪扭扭飞下。
“小师叔,你终于回来啦!”长剑上的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赵灵灵。
陶云看见赵灵灵,脸上也有了笑容。
只见赵灵灵飞至他身前,脚下长剑“哧”地掉进雪地里,小巧的人儿也“噗”地坐在雪窝里。
陶云忙一把拉起她,关心问道:“灵儿,可没摔坏吧?”
赵灵灵笑嘻嘻道:“小师叔,我没事。”
陶云见她没事,便道:“你看你,御剑术还未练好,便敢从这么高的地方飞下来,也不怕摔坏。”
赵灵灵顿时撒娇道:“灵儿不是看见小师叔,心急了嘛!”
陶云无奈道:“捡起的剑来,我们回去吧!”
赵灵灵嬉笑“嗯”了一声,掐了个剑诀,手指一引,长剑便从雪地里飞起,落在她的手里。
陶云看了一眼,略有些羡慕,转身当先向山门而行。
赵灵灵在身后,突然叫道:“小师叔,你衣服怎么破成这样?”
陶云扭头道:“才发现啊?”
赵灵灵嘻嘻,笑道:“见到小师叔开心嘛,所以就没注意了嘛!”
陶云这才点头道:“就是破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你那副惊讶模样!”
赵灵灵自身后拉着他那破了的衣袖,撅嘴道:“小师叔,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去西边了。”陶云道。
“你骗人,你明明从东边回来的。”赵灵灵立即嚷道。
陶云有些哑然,却也有些事情不想对一个小丫头说,便道:“噢,那边是东边啊!是我记错了。”
“哼!又骗人!不想说就算了!”赵灵灵有些赌气道。
走到半山,陶云问:“灵儿,你七师祖可出关了?”
“出关了,七师祖对你很生气,因为你私自外出了。”赵灵灵语气中依然有些小赌气。
陶云“哦”一声。
将到山门前,赵灵灵终于忍不住了,大眼睛里,若闪泪花,摇着陶云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小师叔,你知道吗?灵儿刚学会御剑,便去后谷找你了,却找不见你,你知道灵儿有多担心吗?”
陶云低头看看她那灵动的大眼睛,微微笑道:“小师叔知道了,你千万别哭啊!”
“嗯嗯。”赵灵儿忙道。
一大一小,入了山门,迎面山崖平台上,众弟子正在练剑,正是与陶云一起前后入门的弟子。
“看,他回来了。”众弟子中有人小声道。
“看他那模样,在外不知遭了何难?”又有弟子低声道。
“难道还猜不到吗?在外装仙门弟子,被人虐了吧!”有弟子鄙夷道。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几位弟子窃笑。
对于众弟子的窃窃私语,陶云自然没能听见,就算听见他也不会去理会。
陶云向赵灵灵道:“灵儿,你先去练剑吧!”
赵灵灵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陶云便直往主峰偏殿师尊的住处去了。
入得偏殿,只见师尊张遥正在殿内打坐。
陶云轻置剑于一旁,在张遥身前静静跪下。
许久,张遥收功开眼,双目精光一闪,当看向陶云时,眼中又闪过一道奇异之色。
“师尊,徒儿已归来。”却是陶云见师尊已收功,忙拜道。
张遥点头,道:“你即已回来便好,观你周身轻盈灵气附体,想必私自外出奇遇不小。”
陶云忙道:“幸有天顾!弟子私自外出,还请师尊责罚。”
“责罚稍后再说,你先起来回话,向为师说说奇遇之事吧!”张遥道。
于是,陶云忙起身侍立一旁,将那日出了后谷,上了雪峰,偶见奇异天山雪莲,却遭雪鹰妖兽所袭,详禀一番。
张遥听罢,略惊道:“你当时体内灵气之变化,为师也很不解,不过你能有此奇遇,多是因那无名功法颇为奇异。”又问道:“云儿,你既已凝化灵元,为师便告于你修仙之道,你且记好了。”
“弟子谨记。”陶云道。
张遥这才道:“大道万千,道又无形无相,散则为气,聚则为神。修仙者,吐纳灵气,凝气化元,储于丹田,此为凝道。以此为基,窥其参悟,悟得其道,化身其中,是以升仙。你可记住了?”
陶云回道:“记住了。”
张遥道:“记住了便好,当年祖师参悟神剑,便是窥得了剑道,是以创下了心剑之法御剑之术,只可惜未能再进一步化身为道,只能居于真人之位。不过你之灵元却非我天剑宗心法修炼凝聚而来,窥道之上,师尊也无法指点于你,日后定要苦心参悟才行。”
“是,师尊。”陶云忙回道。
张遥道:“至于你私自外出之事,你众师兄曾去寻过你,估计因你在那雪峰之顶,故此未曾寻见,而昨日,你大师兄送来讯息,说近来天下妖兽异动频繁,多有仙门弟子因此伤亡,你可知其中凶险?”
“竟有此事?”陶云惊讶道,便将他与程茹萱一行深入天山,在妖兽巢穴不见妖兽之事道来,不过却略过了巨熊妖兽之事,免得师尊心惊。
张遥听完,道:“看来有大事要出,为师将外出一段时间,以调查此事。至于你私自外出,便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一年。”
陶云忙俯身道:“弟子甘愿受罚。”
“好了,那你便去吧!”张遥道。
陶云却没动,而是道:“师尊,弟子有些事想要寻问。”
“何事要问?”张遥问道。
“弟子想问数十年前,宗门被魔人屠戮之事……”陶云忙道。
张遥叹了一口气,道:“云儿,你既已问起,此事便告知于你。”之后目光邃远,透着丝丝伤悲,许久才道:“当年祖师天剑真人,在宗门主峰之下一深洞中,发现一柄神剑插于洞壁,力拔难动分毫,顿感奇异,便在此观剑参悟,因而内力大增,并悟得心剑之法御剑之术,之后更是创立我们天剑宗……”
张遥缓缓道来,说到宗门遭魔人屠戮时,痛心疾首,最后道:“祖师仙去之时,曾道,那些魔人魔气纯正,才是正真的魔,而我天剑宗下定有其族类之物,乃被神剑镇压。”
陶云听到此处,忙疑惑问道:“师尊,祖师说此乃真正的魔,难道这世间还有真魔与假魔之分吗?还有,既然宗门下有魔族之物,宗门遭此大劫,为何不迁至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