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与小小拜完天圣娘娘之后并没有回家去,他们光着脚丫子漫步在江边的沙滩之上。柔柔的细沙踏在脚下,江边一阵阵浪拍打在沙滩边。
“小小,你刚才许的什么愿啊”陈楠一边与小小戏耍着,一边向她问道。
“我嘛,不告诉你。”小丫头扬着头,一抹羞色出现在她那嫩嫩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可爱。
“小气鬼,不说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楠从江里用手捧起了江水,一泼,江不化作满天的珍珠全部洒落在小小的身上。小小也不甘示弱,也学着他的模样,一泼一泼的江水泼在了陈楠的身上。顿时两人的欢笑声响彻在江边,江边的沙滩留下了一排排幼小的脚印。
此时,太阳也似乎醉了,开始摇摇晃晃的往西坠去,露出了它那酡红酡红的脸颊。江边树枝上的鸟儿被惊起,“扑扑”的一阵振翅的声响,向自已巢窝飞去。
不觉间,已到了傍晚时分,一股无形的压抑开始蔓延开来,使得人感觉呼吸困难,污水直冒而下,好一个闷热的傍晚。
陈楠二人从江边玩耍往家里走去,江洲岛上各户人家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田间的小路上一道道赤着大脚的身影,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扛着锄头,纷纷从劳作的田间赶回家里吃上一口温饱的晚饭。
陈楠与小小手牵着手,一路上与那些从田间劳作而归的人们打着招呼。
“小楠啊,婆婆的病好些了没有。”有的人关心的问道。
“小楠啊,今天上课学了些什么,崔老夫子讲了什么故事啊。呆会吃完饭给你阿叔说呗。”
“小小啊,都这么大了还要牵着小楠的手啊,等长大了是不是要嫁给小楠做媳妇啊。”有人见他们俩手牵着手,打趣道。
“要你管啊,管我嫁给谁啊,反正不嫁给你家阿牛。”小小调皮的翻着白眼,回应道。
“唉,好一对两小无猜,只是那陈家婆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这小鬼长大啊。”
“是啊,是啊”也有人感叹到。这村里的人都知道陈楠的婆婆时常犯病,似乎没有几年好活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天边乌云滚滚,顿时将那夕阳埋没在那乌云之中。
陈楠回到那小土屋时,阿婆自己已经挣扎着起来了,做在烧饭,小小的家就在那土屋的隔壁,一间稍大一点的青砖房屋。小小的婆婆也正忙着做饭。
陈楠与小小分开后,自己便走向了那土屋旁的一间更小的屋子。便是陈楠家的厨房,只听见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传出,他心中一紧,不由的加快了速度,推门而入。
只见婆婆正在吃力的往炉灶里填着柴火,炉灶里冒出一股浓烟将她呛的好一阵咳嗽,陈楠见此不由的鼻子一酸,他连忙上前道:“婆婆,让我来吧。”
“回来啦。”阿婆转身立起来掀开了锅盖,只见那大铁锅里一滩清水,里而清晰可见的几颗米粒。江洲岛上不易种植米稻,有些人家也种植一些小麦为主食。米都是在江洲岛上的集市里买的。
厨房里一张破烂不甚的小木桌,小木桌上只有两三碗酸菜之类的。今天的晚饭又是小米稀饭加一些酸菜。
晚饭后,陈楠坐在自家屋前,乘着凉,阿婆也将碗筷收拾收好,去了别家拉家常了。
天边的乌云越来越浓了,暗淡的光线可见天边的乌云如狰狞的凶兽,朝整个天际压了过来。顿时整个天空黑了下来。
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天际,接着“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惊起了整个岛上的人们。人们举着头望向天际,黑压压的乌云滚滚而至,显得更加压抑而又闷热,一点风都没有。
“要下雨了”有人喃喃道。
饭后去其它人家聊天的都急急的往自己家里面赶,不一会儿,一阵“噼里啪啦”,雨点如小石般大小从天而降。
陈楠连忙跑进屋子,幸亏的是婆婆也在雨点落下前回来了,婆孙俩依在门旁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
此时,雨点开始变成了倾盆大雨,外面茫茫的一片,一道道雨幕接连而下,不一会地上的积水开始四处涌起。雨点打击在那土屋之上的青瓦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屋里也开始漏雨。
每年到了这时,便是大雨季节,容易发生洪灾,江洲岛位于离江的中央,如江水泛滥,便会淹过这江洲岛。岛上四周的长堤也无法阻止那势如长龙的江水狂涌而来,江洲岛上有好几年没有发洪灾了。
陈楠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他感觉这次的雨下得很蹊跷,似乎比往年的都不一样。
“婆婆,这次会发洪水吗。”他担心的向阿婆问道。每年每次下大雨时,他都会向阿婆问这种弱智的问题。不是他想问,而是他觉得他问这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肯定不会了,有天圣保祐着呢。”阿婆回应他道。
天色已全黑,只听得“哗哗哗”的雨落地之声,和那雨点打击青瓦的声音。整个夜色沉浸在这雨幕之中。
一夜里,陈楠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中的很份不安更浓了。他不知道阿婆睡着没有,又不敢去打扰,就这样一直躺着。
一夜过去了,天刚灰蒙蒙的,一阵急促的锣鼓之声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陈楠吵醒,他一个激棱翻身坐了起来,阿婆还在沉睡中,他连忙叫醒了婆婆。
只听见外面有人叫喊道:“溃堤啦,溃堤啦。”
听到外面的叫喊之声,婆婆脸色一变,说道:“快走,要发洪水了。”
待婆孙二人冲出屋前时,便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雨还在一直的下着。整个江洲岛上低洼之处都积满了水,不知是雨水还是那溃堤时涌入而至的江水。水势越为越高了,所有田地都是水。
这锣鼓声一响起,村落里的众人纷纷起身冲出了自家的屋子。个个见此,都不由的大惊失色。众人慌忙的又冲进自家的屋子收拾细软之物。
此时,前方一阵阵“轰轰“的声音响起,只见天际那洪水如万马奔腾般朝整个村子汹涌而来,洪水连着天际,翻滚起好几尺的浪花。大伙见此壮观,顿时惊呆了。
“快准备小木筏,洪水就要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众才反应过来,有的人家将自家的门板拆了下,好几块门板安放在一起,也成了简单的木筏。有的人家以前一直备有木筏,只将自己收拾的行礼放在木筏上就行。
“小楠哥哥”,陈楠正和婆婆吃力的拆着大门,好用门板做一个简单的木筏,这时他听见了小小的呼喊声,他连忙将卸下的门板放到屋前,连忙冒雨跑过去。
却见小小婆孙俩也正吃力的想卸下自家的门板,却怎么也卸不下来,陈楠连忙上前帮忙,当他们卸下门板时,洪水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不好,来不及了”陈楠心中一凉,卸下门板还要找一些大的木头一起安置捆绑好才能使用,他擦了擦额上的雨水,四下打量了一下,洪水一波一波的冲击过来。要想做好木筏逃出去那是不可能了。
他连忙扶上婆婆,对小小说道:“小小,现在来不及了,先去你家房顶上避避,这时有很多人家都来不及制好木筏,只好爬上了自家房顶上来逃避那洪水。
雨似乎下个不停,当他们爬上了小小家的房顶上时,雨还在下,洪水却已经到了屋角下了,瞬时淹了上来。
四人坐在瓦梁之上,各披着一件蓑衣,一阵风吹来,只叫人打了个哆嗦。
天色已经大亮,洪水已经淹至小小家房屋的窗台上。周围的人们都划着小木筏,带着自己的一家老小去寻找地理位置高的地方安身。有的人站在自家的房顶之上大呼救命,而众人也有的只管着带着自己的家人逃命去了。而其中有一部分青壮年,撑着捆绑好的木筏寻找那些需要帮忙的人。
陈楠四人那幸运的,他们在房顶上没有等多久,便有一木筏向他们驶来。小小连忙大声呼喊着,却见一青壮男子将木筏停在了他们房屋旁。洪水早已淹过窗台,他们顺着瓦檐慢慢的往下滑,那青壮男人又在木筏上架了一张梯子靠在瓦檐边。四人顺着梯子,战战兢兢的上了那木筏,众人不顾全身的雨水,都松了一口气。
“大牛哥,大伙都去哪了”陈楠向那青壮男子问道。
大牛上身赤露着冒着大雨一边撑着木筏,一边回答他道:“现在估计只那天圣宫那边地势比较高,洪水是淹不到那边的,大伙应该全部往那里去。我也将你们送到那边,还要回来看有没有遗漏的人。”
众人全身都湿透透的,陈楠的婆婆不时的一阵咳嗽传来,使得他一阵揪心的痛,他立刻催促道:“大牛哥,能不能快点啊,我婆婆可能又要犯病了。”小小和她婆婆一起扶住阿婆,心里顿时感觉到一阵酸酸的。
“不行啊,这雨太大,而且这视线又不好,怕到时个会撞上什么东西就不好了。我尽量加快一点。”大牛一抹头上的雨水回答道。
或许老天爷可怜这江洲岛上的人们,大发了善心,雨越来越小了,天空顿时明亮了很多。
前方不远处就是天圣宫了,清晰可见长堤之上那小山坡的天圣宫的周围站满了人,一条条木筏从那里来回穿梭着,人越来越多了。
雨终于停了,他们四人不禁大喜,到了天圣宫那边就安全了。
而这时,变故陡然发生。